165(1 / 1)
八年后,在一处鸟语花香的山林间,一个身着青绿色缎袍的俊美少年席地而坐,两膝之间放着一把深棕色的古琴,琴弦在修长的手指拨弄下传出悠扬的乐曲。
不远处,却是一个绝美的人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宽大的衣袍绣着紫色的曼陀罗花,很是张扬的妖娆,一双狐媚的凤眼勾人心魄,却射出骇人的英气,一时间竟让人难辨雄雌。
若是仔细一瞧,就会发现那席地弹琴的是一个明艳照人的英姿美少女,细细弯弯的柳梢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星眸,犹如珍珠一般发出摧残的光芒。
秦慕雪的嘴角微微上扬,一边弹琴一边静静的欣赏花影尧舞剑,很是惬意,在山上的这八年,可以说是她人生中最朴实最简单的日子,每日陪着明珠吃饭、带着墨玉去山头溜达、一起学习一起玩耍,得了空便是来这里找花影尧。
没有权利的争斗,没有欲望的纠结,八年的时间,就这样在弹指间过去了,偶尔会收到远方的飞鸽传书,要么就是山下来的消息。
易癫没有食言,在这八年里,他将自己毕生所钻研的药理都教给了秦慕雪,还亲自教了她和明珠弹琴,秦慕雪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一日走上学医的道路。
挥剑的花影尧目光流转,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秦慕雪,这八年来,他一直都陪在秦慕雪的身边,纵然不能朝夕相处,可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花影尧的心里有秘密,这个秘密除了易癫,就没有人知道,秦慕雪更是不知道。
每一年里,他都会有三个月的时间闭关修炼,事实上,这三个月,他是要下山去一个地方,他不是不想告诉秦慕雪,只是觉得还没到时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慕雪掌心按住琴弦,终止了琴声,花影尧也收起长剑,这脚步声他自然是听出来了,除了紫苏,便是没有别人了。
“小姐……”紫苏是用轻功一路连飞带跑过来的,“明珠……少爷……”话没说完,秦慕雪就放下古琴起身大步向山庄跑着,紫苏看了一眼花影尧,连忙追上去。
花影尧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秦慕雪离去的背影,紫苏虽然没有说完,但是他们都猜出,明珠应该是体内的毒发作了,如今明珠发作的日子越来越频繁,正如易癫说的那样,时间不长,命不久矣。
花影尧转身也离开了,只留下那一把古琴孤单的躺在那里……
秦慕雪跑回山庄的时候,易癫正用银针封住明珠的几个大穴,努力的抑制他的痛苦,明珠的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湿,脸色比往日更加的苍白了,秦慕雪跑到明珠的身边,“明珠……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明珠虚弱的回答,无力的伸出手,秦慕雪立刻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不是快死了?”这句话,明珠已经问了秦慕雪无数次,秦慕雪每次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仅仅的握住他的手,“易癫,他怎么样了?”
易癫拔出银针,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慕雪,“他很好!”易癫总是这么回答,除了不想让明珠死心,也是在自欺欺人。
“我只要慕雪陪在我身边就好,我就不疼了!”明珠说这话,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股腥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流出来,秦慕雪点头,泪水湿润了眼睛,这么多年的相处,明珠对他来说,就是她的亲人。
虽然明珠比她年长一些,可是天真单纯的他在她的心中就好像她的弟弟一样,她喜欢宠着他、顺着他,喜欢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喜欢他撒娇时候夜里钻到她的被窝里缠着她聊天,却没有一丝的杂念。
秦慕雪紧紧的握着明珠的手,八年的时间褪去了这个男孩脸上的稚气,此时躺在的床上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而是一个略显苍白却有俊美的男子了。
“我陪着你!”秦慕雪静静的说着,“明珠,你绝对可以熬过去的。”
明珠嘴角浮起苦涩的笑容,“慕雪……等我病好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秦慕雪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一边的紫苏也吓了一跳,她是知道秦慕雪和花影尧的感情的,这些年,虽然秦慕雪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明珠的,但是她和花影尧之间,是一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依恋。
“明珠少爷,你累了……还是歇着吧!紫苏给你做了你爱吃的东西,待你醒了,就可以吃了。”紫苏开口为秦慕雪化解尴尬。
然而明珠却好似没有听到紫苏说的话,期待的目光一直落在秦慕雪的脸上,不肯离去,直到秦慕雪沉默了太久的时间,明珠才失落的垂下眼眸,他就知道,十年就是十年,秦慕雪就只答应了十年,是同情不是爱。
“我知道……你舍不得花影尧是不是?”明珠的声音很轻,轻的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这个问题,等你康复了再来问我答案!”秦慕雪温柔的如一个母亲,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明珠的头发,“睡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明珠看着秦慕雪,微微一笑,点点头,“嗯,我也累了,想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好……”秦慕雪站起身,转身离开屋子,明珠躺在床上看着秦慕雪离去的背影,眼中染上了一层惆怅,等他康复以后……这个答案比直接拒绝他还要残忍,慕雪……你知道你的模棱两可其实就是在欺骗我……
侧过头,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泪滑落,明珠虽然每日看来都很开心,却是极其敏感的。
秦慕雪站在后山的园子里,看着漫山遍野盛开的花,八年了,这里花开花谢,却始终没有盛开过一朵牡丹,易癫说,牡丹那样娇气的花不适合在这里种,所以也就没有种。
“小姐……”紫苏走到秦慕雪的身边,“明珠少爷他……”
“你不是说要为他准备他爱吃的东西吗?”秦慕雪打断了紫苏想说的话,“快去准备吧!我一个人静静!”
紫苏面色有些担忧和为难,却还是福了福身子,“是,小姐,那小姐一个人不要在这里太久。”秦慕雪点头,却是一脸的疲惫的说不出一句话,紫苏在心里叹气,转身离开了,秦慕雪一个人站在山头,眺望着远处。
山间一片迷雾,山崖边站着一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她正在仰望着翱翔在天空中的一只雄鹰不停的攻击着峭壁边的一条毒蛇,毒蛇虎视眈眈的盯着雄鹰,不断的喷出毒液,口中吐着红芯子,露出锋利的獠牙,准备随时一击解决雄鹰。
秦慕雪看的入迷,她是喜欢蛇的冷血无情和它的阴毒,因为羡慕明珠身边的黑豹,也想过要养一条巨蟒做宠物,此时她更有兴趣的是知道这场生死斗争的结局,谁是赢家。
这场战争中,毒蛇节节败退,全身被雄鹰的利爪刺的血淋淋的,而它的毒液却始终没能伤害到雄鹰,然而毒蛇也是有自己的硬气的,就算是死也不愿做敌人口中食物,纵身一跃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秦慕雪忽然对蛇的这一举动很是震惊,抬头再看雄鹰,它正在空中发出胜利的嘶叫声,看的入神时,却不想自己已经成了雄鹰的攻击对象,利爪掠过她头顶的时候,秦慕雪吓得后退一步,摔倒在地上,雄鹰锐利的目光直逼着秦慕雪,“啊!救命……”
秦慕雪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救命是喊给谁听的,却是后悔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本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的,雄鹰忽然惨叫一声,掉头飞跑了,秦慕雪愕然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滴血,雄鹰……受伤了?
抬起头,迎着阳光,看着一个身穿月牙白长衫、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从天而降,是他赶走了雄鹰。秦慕雪看着这个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好似是神话里的面具骑士,又好像化妆舞会里的面具王子,总之他绝对不会是杨过。
秦慕雪忽然觉得自己很有趣,在这里惊险的一刻,她还能想到那些滑稽的形容词,“呃……谢谢……”秦慕雪半天才发出这两个字,随后又警惕起来,这里人眼荒芜,可以说就是易癫的范围,除了明珠住的那个山庄,周围根本没有人家,前面更是悬崖峭壁,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求医还是……
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邪魅的笑,这个笑让秦慕雪很是熟悉,随后男子的声音就在秦慕雪的耳边响起,“才两年而已,本宫的小宝贝似乎不认得本宫了!”一边说着,一边摘下面具。
秦慕雪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赫连夜修!居然是赫连夜修,秦慕雪是万万没想到,她还能再见到赫连夜修,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这个男人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秦慕雪皱眉,赫连夜修只是轻笑,伸出手指在秦慕雪的眉心揉揉,“两年没见,你似乎更加爱生气了,明明看到本宫很高兴不是吗?”
心思被猜中,秦慕雪不悦的推开赫连夜修,扭过头,“我在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别说你是来求医的?”
“呵呵……自然不是了,本宫因为太想念本宫的小宝贝了,就忍不住的过来看你了。”
秦慕雪冷笑,“哦?让太子殿下挂念,真是慕雪的荣幸了。”
赫连夜修低头浅笑,“刚才的那场戏好看么?”
“你来了很久了?”
“嗯,不忍心打扰你的兴致罢了。”赫连夜修忽然抱起秦慕雪走到悬崖边,秦慕雪是恐高的,纵然是刚才看那场戏,也只是小心的靠近悬崖边,不敢这般放肆的站在悬崖边端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恐高。”
“你又想把我从这里丢下去?只是……”秦慕雪挑眉,“从这里丢下去,你觉得你还能抓住我吗?还是太子殿下就是打算杀了我?”
“牙尖嘴利!瞧着你刚才看的入迷,定是好奇那蛇坠入崖底以后的命运吧?”
“这有何好奇的?这山谷深不见底,摔下去自然是死了!”
“本宫也很好奇,可又觉得未必会死,不如我们一起下去瞧瞧如何?”
“呃?”秦慕雪顿了一下,茫然的看着赫连夜修嘴角的笑,他总是这般放肆胆大,然而这笑容也让她想起第一次进宫时看到赫连夜修时的那个笑,是苦涩的,皇宫将他囚禁了,他想要挣脱,却又选择要在这笼子里争斗,争来争去,到底是没能挣脱出去。
还是他以为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解脱?秦慕雪忽然看着赫连夜修的腋窝下面隐约的透出一点血迹,“你受伤了?”
“当然是没有了!”赫连夜修笑的很坏,“你若是说这个的话……”赫连夜修低头看着那一点血迹,“本宫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紫薇姑娘抓伤的。”
秦慕雪自然是不相信赫连夜修的这鬼话,且不说那青楼里的紫薇没有这胆子在太子的身上留伤痕,再者那伤隔着衣服都透出了血迹,定是被利器所伤,秦慕雪跟着易癫学医术,自然是懂得这些的。
不过既然赫连夜修不愿意说,秦慕雪也不愿拆穿,她如今已经决定和花影尧归隐山林、远走高飞,就不打算再过问这些事了。
“放开她!”一个冰冷的好似从冰窖里冒出来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一丝的起伏,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怒气,秦慕雪回头就看到了花影尧那张扬的袍子在风中飞舞着。
“若是本宫不放呢?”赫连夜修挑眉,花影尧的眼神更冷了,忽然的拔出软剑,秦慕雪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丢到了一边,眼前则是一阵刀光剑影,赫连夜修被花影尧放倒在地上,手中的利剑也刺向了赫连夜修……
“不要……”秦慕雪大叫一声坐起来,大口的喘气,再看看周围一片漆黑,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蓦然的松了一口气,这梦是如此的真实,因为的确发生过,秦慕雪也不知道今日怎么就梦见了五年前的那一幕的。
五年前,赫连夜修的确是来找过她,她当时也的确是观看了雄鹰和毒蛇的那场战争,只是花影尧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站在高高的树梢上看着他们。
赫连夜修先察觉到他的存在了,什么也没说,将秦慕雪放下,微笑着说了一句。“他来接你了,本宫走了,小宝贝,别忘记你答应本宫的,十年后你要来找本宫的,现在还有七年。”
赫连夜修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花影尧这才来到秦慕雪的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秦慕雪的手回去了。
秦慕雪叹了口气,走到园子里,今夜忽然的想起赫连夜修,心中总有些许不安,这些年她虽然是在山上,可山下的事情却也是都清楚的,冬月时不时的将府里发生的事情传递给她,邢曼玲(四姨娘)在洪家三少奶奶身边做了姑姑,京城里的变故自然也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传到她的耳中的。
秦靖在秦慕雪离开以后的第三个月就迫不及待的娶了王家的八小姐做了第七房姨奶奶,却不过三年的时间,这位七姨奶奶就因为小产而死,大夫说,死胎是个男婴,老太太身体本身就不太好,听到这消息后,一病不起了。
秦家便是为了冲喜,秦靖又娶了一个八姨奶奶,说起这八姨奶奶,却是让人发笑的,她本是林家的十小姐,和秦可怡一般大,不过才比秦红棉大个四岁,小时候经常随长辈一同来秦家玩耍,便是为秦红棉的才华所钦慕,几次还闹着要和秦红棉房间里画中的人比个高下,后来得知那画中的女孩不过是秦家的五小姐时,更是羞红了脸,惹了笑话。
这林家的十小姐自知年纪比秦红棉长一些,又是庶出,秦红棉将来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她也是绝对不可能成为秦家主母的,所以便是请了长辈,闹着要等秦红棉长大以后嫁给秦红棉做个侧室,虽说女大三、抱金砖,可林家十小姐的年纪实在是比秦红棉大了好多,林家的人哪里是能同意的。
可这十小姐却是铁了心的,林家人没了法子,便是去暗示了三姨娘,也没想到三姨娘就答应了,三姨娘是个精明的人,林家怎么也是大户人家,虽说这十小姐年纪是长了一些,可到底长得玲珑可爱的,瞧不出她的实际年纪,何况也就是做个侧室,正室的位置到底还是要好好斟酌的。
这十小姐左等右等,终于到了十五岁的这一年,林家忽然说要给她筹备婚事,让她嫁入秦家,十小姐虽然疑惑秦红棉此时不过才十一岁,却很快被喜悦冲昏了头。
秦家,她的确是嫁进来了,可是丈夫却不是秦红棉,而是秦靖,红盖头掀开的那一刻,十小姐就晕过去了,醒来后便是要死要活的的闹着,惊扰了老太太,秦靖却也是不再怜香惜玉,给了她一顿打,那十小姐这才安分了一些。
秦慕雪有时候都很好奇,当秦红棉叫她一声八姨娘的时候,她心里该是个什么滋味。
再说这尚书府,自从有了邢曼玲在三少奶奶身边出谋划策之后,三少奶奶在洪家的地位如日中天,当初让花影尧安排了一个少女与三少爷巧遇后,边进了尚书府做了三少爷的妾侍,没过多久就怀孕了,三少奶奶这次果然是大度的接纳了三少爷的这位新妾侍,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三少爷很是窝心,也有了几分愧疚,对三少奶奶也体贴的了几分,更是让秦慕雪惊讶的是,三少奶奶居然怀孕了,这是她都想不到的,本以为三少奶奶是不能再有小孩了,邢曼玲在信中说,怀疑有人在三少奶奶的膳食里面做了手脚。
不久后那新妾侍生下了一个男婴,作为人丁淡薄的尚书府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又过了几个月,三少奶奶也产下了一对龙凤胎,朝中上下都恭贺洪尚书和三少爷,洪夫人在家里含饴弄孙,笑的是合不拢的嘴。
然后,美好的事情总不会那么持久,还没等到邢曼玲对这个新的妾侍下杀手,她自己却是和府里的一个侍卫勾搭上了,这妾侍不惜丢下才两岁的儿子跟着那侍卫私奔了,三少爷因此勃然大怒,甚至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要丢弃他,幸得三少奶奶保护,才留下了这个孩子。
也从此,三少爷收了心思,对三少奶奶更是相敬如宾了,至于那轩哥儿和巧姐儿,自然也不再是洪夫人手心的宝贝了,到底是庶出,当然是比不上嫡出的孩子。
对秦慕雪来说,这些事都只是听听罢了,让她觉得有趣的是秦家和京城之间发生的故事。
程华浓封了侯爵,如今是京城有名的定远侯,他娶了德馨郡主,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秦慕雪并不觉得奇怪,诧异的是秦可怡竟然顺利的嫁给程华浓,做了定远侯府的秦姨娘。
秦可怡嫁入侯爷府,对秦家来说,说不清楚是光荣还是耻辱,说白了,秦可怡是取代了秦慕雪嫁给了程华浓,程华浓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她,谁让那一夜的醉酒,糊里糊涂的掉进了秦可怡的陷阱,醒来时,已然是生米煮成熟饭。
那德馨郡主本就是刁蛮的主子,哪里能容得下秦可怡,侯爷府里每日都是鸡犬不宁,程华浓索性就不回去了,躲在外头反倒清静。
相比较起来,秦可卿,这个秦家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才貌双全的绝色佳人,她的命运反而没有秦可怡这般幸运了,镇南王妃原本是瞧着她倾国倾城,又知书达理,很是喜欢,又是秦慕雪的姐姐,心想着做个好事,便是去请了皇后,有意让这秦可卿给太子赫连夜修做个妾侍,想着将来秦慕雪回来了,成了赫连夜修的侧室时,姐妹两个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何况那太子一旦登机,都是还不都是妃子,不过是个级别差罢了。
却没想到,皇后并没有瞧中秦可卿,并且做了主将秦可卿赐给了平阳王的儿子,那平阳王的儿子自幼体弱多病,整日里就靠着药罐子过,谁家的小姐都是不愿意嫁过去的,都晓得嫁给他的下场是什么,偏偏镇南王妃的好心做了坏事,秦可卿嫁过去没有两年就守了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