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16、大灰郎的原则
饭后易裴昕开车将周笑缘送到平安大街上。
周笑缘没有进一步要求,小鸡琢米般谢谢易裴昕绕道送她。
易裴昕则因不想破例太多,仅仅把她放到路边好打出租车的地方。
灰郎自认能够做到的是将车停下,下了车顺手带周笑缘招手打车。
其实那一句话愣是卡在嗓子里,易裴昕的家就在附近,而据周笑缘说她的家距离这边也不远,北二环。
对于易裴昕只是一脚油的事情,但他确不愿意“多此一举。”
今晚的饭局之于他已经算是个意外。
而易裴昕从来不需要自己的生活中多些意外,没有防备。
自然而然,周笑缘上了出租跟他告别时,易裴昕确有种无奈感升起,他又有点后悔了。
这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吗?
不是,反问你真在意的时候,反而有点什么。
灰郎不禁的蹙起眉头思索自己的反常,早知道这样纠结不如送她回家。
周笑缘笑容格外灿烂,仿若一朵青莲淡淡的开在池塘中。
在上车前,周笑缘思量一下丢出一句话:“易先生,谢谢你,手绢我上次……弄丢了,下次一定还您新的,一直不好意思说,呵呵,对不起,谢谢!”
因为这句话,还有那挥手告别,周笑缘像春夜里掠过的风,暖意融融,扰乱了易裴昕无波的心湖。
忽然间,易裴昕见周笑缘的一幕幕展现,让他仔仔细细的回味起来。
后视镜里那辆出租车与他的车背道而驰,渐行渐远,那只挥动着的细细手腕消失在夜色里。
他的思绪却跳跃到N天前……
第一次的印象:有人,脆生生的叫他大叔,原来是问路。
余光扫到问路的人,易裴昕才想起来是在馨园门口见过,在他借的宝马车前徘徊半天的女孩,那件白色的羽绒服是标记,当时他在周笑缘看不到的远远一角打电话。
本来问问路,没什么。
易裴昕可以维持良好的绅士风度,但就是顺耳听到关于“馨园”工程的一些内容,让已经不怎么问世事的他,心里多多少少不痛快。
后门可以走,亲耳听到还是感觉不一样,就像是即将完工的一幅画,你发现它被弄脏了一种感觉。
因此,后来在高速口分手,他没能礼貌的停留片刻。
在易裴昕以为这就是生活中一个小插曲的时候,某日清晨当他以农夫身份,灌溉一亩三分菜园子时,围墙外的高声“诽谤,”又让易裴昕再次小心眼。
灰郎手不小心的抖了一下,浇菜的水柱越墙而出,外面即刻惊声尖叫,他许久未曾这样带着恶作剧般的喜悦,开怀“无声”大笑。
易裴昕带着点得逞后的愉悦,没有注意出来的的路口被挡住,当意识到时不禁提示,没想到自己还算“温柔”的声调,竟让一个人受惊受伤……
也许是被周笑缘专注看桑葚树的那种神情打动,从不多事的易裴昕递上手帕。
当周笑缘问路的刹那,灰郎的记忆与几天前的白色羽绒服重叠:“原来是她”,四个字略过脑海,随即忘掉。
再之后,易裴昕跟唐显有约到地产部这边,撞到了“魂不守舍、心不在焉、蓬头垢面”的周笑缘。
向来不管集团内部琐碎事情的易裴昕,并不在意这个开小差的投标方,着实被震惊是在看到那盒TT上,让他对周笑缘的记忆染上了那么点色彩……
他曾有丝别扭,这个年代一盒TT很常见,可是他内心还是不愿意把早晨的那个带着纯净表情的姑娘与这些连贯成一体。
有了之前的诸多意外,再见,显然灰郎已经波澜不惊,毕竟见多识广的他从不妄下定论,设计方是他跟唐显商量的结果,而他们之前知道同有工作室是托人投标,但他们看中的是设计才能,这与公司大小无关。
本来这种小事情也不劳易裴昕,这个培新背后的大当家出手,只因为培新集团入主京城以来他已经隐身多时,不参与明面上集团的任何事情。
而唐显则抱怨他太闲了,一句玩笑话让易大当家从新出山,主要也是考虑到四合院项目,要不易裴昕还是会推脱。
四合院,曾经是他们那代人的梦想,呵呵~~~,说来颇有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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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交流时思维缜密有条理的周笑缘;
依旧改不了马虎的周笑缘;
谨小慎微的周笑缘,以及看到刘兴时满是关心的周笑缘,她会为了身份平凡的故人,红着脸跟易裴昕商量吃饭时要多点一份包子送去。
摆脱蓝心窃喜的周笑缘……
跟张敬之一起吃饭,不会冷场的她;
多日相处,易裴昕以为这姑娘就是一个小白兔,大多数时候都是唯唯诺诺,除非你把她惹急了,才会呲着兔子牙维权。
让易裴昕始料未及的是,跟张敬之那个“大俗人”吃饭,周笑缘确应付的游刃有余,说话讨巧又不生疏,也不是那种纯客套,话语之间有份自然而然的熟络。
她算是世故?
不是吧!
想起从福禄会馆出来时,与一干子人不期而遇,周笑缘与名叫王阔的人打招呼,客套有理至极。
不知怎地易裴昕看到蓝心背着的那款眼熟的包时,释然一笑,果真不可能是小白兔的……,心内有了那份确信。
这种想法在周笑缘突来的道谢中加深,灰郎迷失了方向,世故的人哪来的这种浑然天成的纯粹,真是一只耐人寻味的小白兔啊!
春天到了,距离夏天也不远了,易裴昕拉回思绪,开启车内的音响释放。
一年又一年,20年前的这个季节他随母亲来到这座城市定居,十年前的这个季节开始异国创业。。
失去的,得到的,今天他也说不清。
大概唯有犁地种田、品茶静心,才能找回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