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毒(1 / 1)
人们就近把南宫坼抱到了偏殿,当南宫坼从我怀中被人夺走的时候,我险些被周遭弥漫的鲜血吓倒了。
踉跄的起身,抓过早被石破等人制服的阿果。
“他没有解毒,为什么?”
阿果看我的眼神里并没有恨,她摇着头,仿佛还是南宫府里那个胆小的侍女。
“我不知道,夫人!”
我无暇顾及她,推开挡在我面前的人群。惊慌之余,却又在心里道:还好,他现在在纳尔泽济,我们有足够的药救他。
药!药!突然间我想起了日日佩戴的红宝石骨镯。
右手摸到左手的手腕上,叩开手镯。红宝石里弹出了三枚丸药。我抓在手里。一面向南宫坼跑,一面要把药丸送进嘴里。
“姊姊!不要!”我早就把寒毒的解法告诉了阿颐。他见我这样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忙提气追过来。抢走我手上的药丸。
“我要做什么?我要救他!”我怒目瞪圆,疾言厉色的仰头对他吼到。
“你疯了姊姊!这种事需要你来做么?”
“我没疯!来不及找别人了!阿颐!”我捏着他的手,抢回药丸,再不容他抢过去一口吞了下去。
“姊姊!”他又急又疼,竟然一把甩在我脸上。
我并不在意他甩在我脸上的巴掌,一转头,向着南宫坼所在的方向奔去。
侧殿里,南宫坼躺在榻上,宫人们用白棉布按住他的伤口。而床榻的四周都散落着来不及丢弃的沾染血的布块。
我心痛突然一阵剧痛,脑袋昏昏沉沉的。我使劲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身体上的疼痛让我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一些。
“圣母!”见走进来,在场的医师都围了过来听候吩咐。
“把药喂他吃了!关上门不准任何人进来,本宫要为他解毒!”我挽起袖子向前走去。
医师们听了这话,皆是跪在我面前惊恐的道:“圣母,万万使不得啊!”
“使不得什么,我已经服了药了,不救他我也是个死!”我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他们说过话,也从未在他们面前像今天这般心急如焚过。
可是他们并不让开来,死死的挡在我面前。
我不想再和他们多言,不得已一脚踹开一名医师,越过他们走了过去。
南宫坼早就陷入了昏迷,他面色苍白,和血液一起流失的除了体温还有他的生命。这样深的伤口,又流了这么多的血。止血药有什么用?棉布又有什么用?
我掀开了宫人按在南宫坼伤口上的棉布。
深深的忘了一眼南宫坼,然后怀着一种决绝的心态俯下身去。
温热的唇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
吮吸只见,咸腥的血液进入了我的口腔。这是南宫坼的血。
“萝儿,我连命都愿意给你,你可再不能说我不爱你了!”南宫坼的这句话,透着他的血液一次一次的传了过来。
坼!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活下来,保护我,保护我们的孩子。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江山,不要皇后殿,我要你活下来。
医师们见到这个状况已知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只得叹着气过来帮助我给南宫坼服药。
我的唇不知压在南宫坼伤口上多久了,他流出的血以再不是冰冷的。有了一点点很难察觉的温热。
我抬起头来,用宫女捧过来的手绢擦拭着唇边的鲜血。
他虽然有了温度,然而我却渐渐的感觉自己被寒冷侵蚀。原来寒毒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他就是这样日日受着这样的折磨。
真好,我正走着他曾经走过的路,我正受着他曾今受过的苦。
医师们一言不发的为南宫坼料理伤口,我再无力做剩下的事,只好腾开道来让人端了一把椅子坐到窗前。门后面是漆黑的重叠的人影,外面是嘈杂的人声。然而我的世界是一片的安静。和躺在床榻上的南宫坼一样安静。
我从没有像想在这样安定过。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我们的爱情自信过。
他帮我挡了一刀,我为他吸了身上的寒毒,从此我们的生命就连在一起了吧!
我笑了,虽然,这个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是笑着的。
我笑着接过宫女捧上来的汤药,这些药都是从前我为南宫坼开过的。
滚烫的药捧在手上,却不能使身体暖起来。寒气是从体内散发出来的,怎能因为这一点点的温热就抵触下去。
过了片刻,在南宫坼身边忙碌的医师们都散开来围到我面前回话道:“圣母,南宫大人的命算是保住了!”
我一口喝尽药汁,放开药碗道:“好,那么你们出去待命吧!”
“可是,圣母你的身子!”
他们始终记挂着我的身子皆是不愿离去。
“难道你们能解这个毒么?何况本宫这个毒并不是自己染的也就无法医治了。好了,你们出去吧,本宫会料理自己的。”
我重回过去的温文尔雅,和颜悦色的对他们说着话,让他们离开。
医师们无法,只得招呼着殿中的人退了出去。待他们走后,我起身坐在塌边,把头倚在南宫坼的头边。
这个我日夜思念的人,这副我日夜思念的面容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这次我们会绝不带着隔阂和猜忌的相爱。他会疼我爱我怜我。
刚刚上身的寒毒让我的身体也变得虚弱。我需要休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寒毒,于是干脆闭上眼睛就靠在他的身边同他一起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