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欢愉(1 / 1)
南宫坚定的话,让我心乱如麻。
是的,我是乱了,我是傻了。我不该,不该让淮南王知道这些事,知道我对拓跋婉儿的恨意,即使他早就想杀拓跋婉儿。可是我如今无疑是让天下人都以为这是我做的。
头低下来,我的眼前浮现出多年前在纳尔泽济都城外看到的场景。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满目疮痍。战争是强者的渴望,也是弱者的痛苦。
然而战争中的弱者便是最无辜最广大的百姓。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难怪会从南宫坼身上感受到沉沉的疲惫。拓跋婉儿死在泽国,若是梁王认定了这件事与我有关,那么会是怎样的后果呢?兴兵么?如若仅仅是兴兵那也就罢了,最怕的是各地的王爷在朝廷外患的同时给南宫坼造成内忧。
“坼,梁王若今可有异动。”
他的手一遍的抚摸着我,长久的叹气之后,他开口到:“这件事,不管是怎么样的,萝儿你都不要再管了。他若是要兵戎相见,我亲自带兵迎阵。只要我还在就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分毫,保不住孩子我依然负了你,如今我是再不肯让你伤害你分毫的。你说的对,大丈夫想要什么不一定非用让自己女人伤心的法子,我已经错了一次绝不会错第二次了。”
他携我的手,带我离开了还充斥这太后气息的殿堂。我俩穿过宫中蜿蜒的走廊和寂寞无人的永巷。
没有人跟着我们,他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夫君一样为我折花戴在髻上,和我给池塘里的锦鲤为饵料。
宫廷里哀钟一遍一遍的响着,我们却是充耳不闻。
仿佛预感到了今后长久的动荡和分离,他用尽全力让我感受他的柔情和体贴,他甚至贴心的抹平我心中的愧疚,虽然我知道,这个愧疚大概是会留在我心中许久许久。
拓跋婉儿虽然不是我的人除掉的,但是既有可能是因我而死。
然而,南宫坼如今却绝口不提这件事。我们两个人,抛开了国丧,抛开了朝中的大臣和六宫的琐事。努力的保持这表面的平静。
我也努力的让自己沉溺在他的柔情里不去想其他的事。
他若迎战,我即使不放心,也不能跟他去,否则这朝中谁来看着。他身边即使有千千万万个心腹大臣,也比不得我留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更何况他也不会允许我跟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
他说了他是男人,他不愿让他心爱的女人受伤。
这一天,没人能找到我们。未央宫里,我且舞且唱,我从未在他面前跳过舞。唯美而变化多端的舞步炫花了他的眼睛,我不知道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相依相伴还能有多久。我只想把我所有未来得及展现在他面前的美好展现出来。
我赤脚踏在未央宫的地面上,踮起脚尖轻唱出(竹枝词)的曲调。我围绕着南宫坼起舞,笨重的宫服早已脱下来,只着贴身的里衣。我身轻如燕,今日刚好穿了一件碧绿色的束腰中衣。那样轻柔的颜色使得我的舞姿更加的妙曼。
一时间殿中只听得我旋转是腰间的佩环碰撞发出的叮玲之声。
舞的急了,不觉大汗淋漓,在我又一次舞过他的身前时,他一把把我捞到怀里,正色道:“够了,妖精!我已然被你诱惑了!”我心里知晓他是担心我累了,于是顺从的卧在他的怀里,他的吻急促的落了下来。吻在我的脸上,脖子上……独独不与我接吻。但是,却让我在他的怀里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从怀孕,小产到如今。我已经差不多忘记了南宫坼给过我的快感和欢娱。
然而此时,我身陷他的怀中。
“坼!”我不住的喊道。
窗子是看着的,窗外有明亮的月光和宫廷里在黑夜里永不熄灭的灯笼的光芒。
窗外的夜很静,也许这小小一片天地的寂静之外宫中众人已经慌的手足无措。可是,我不想在现在管他人的事,此时此刻且让我的世界只有他,他的世界只有我。天下,兴亡,战争,责任,宿命都通通让我们暂时的忘记吧。
我不是泽国的公主,也不是纳尔泽济的公主,我只是他的妻。
他不是谢家的儿子,他不是泽国的丞相,他只是我的夫。这样的日子,这样如水般的欢愉,有一刻便眷恋一刻吧。
未央宫里,飘荡这我低吟的声音,我不住的喊着他的名字。“坼!”愿我们永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