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说(1 / 1)
我和南宫坼的冷战,持续了将近十天。其实我是根本没有必要和他冷战的。
只是,做戏,就应当做足,既然我‘爱’他,那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又怎么能不生气呢!
在这十天里,我和慕容瞾的关系急剧升温,都快到达称兄唤妹的地步。他倒是一个豁达的人,知道我已经婚嫁后,虽失望,但是坦然的让我把我当做他的红颜知己。这个人,也是真的让我无可奈何。
也是在这十天里,群芳阁的细作费了好大了力气。终于证实了南宫坼的确在找寻纳尔泽济皇族的后人。
只是,我中毒的事,我细细的查了几天却查不出个究竟来。甚至把脉之后,我都断不出自己中了什么毒。
而我们得到的另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就是梁王的小女儿拓跋柔儿遭人暗杀致死。
梁王膝下无子,也仅有三个女儿。
拓跋朵儿已死,如今拓跋柔儿又遭暗杀。那么,梁王的王位也就只有拓跋婉儿能继承了。
尤记那天在南宫坼书房门口隐隐约约听得的对话。拓跋婉儿说:“柔儿那家伙,我可不想让她多活几天。”
原来,拓跋婉儿的心在这里。
很多事情,在这个消息到来的时候都想明白了。
只是,我变得惶恐和担忧。
我并不相信南宫坼会实现他的诺言。不管他和拓跋婉儿之间有无真感情,但起码可以知道的是,他和拓跋婉儿之间肯定有这某种盟约。
那么,我不能确定,他最后,是否会实现对我的承诺。
其实,说实话我把未来交在他人的手上,还真是傻!
好在库克和曾释传来消息,他们一切进展顺利,收购了几个作坊,不日就能投入生产了。这便也让我勉强有所安慰了。
不过,我再不能坐视不理了。我必须借助外界的力量。于是我的目光自然的投向了淮南王以及他身后的诸王。
一切紧张有序的开展的时候,我不得不常常出没在群芳阁。
是的如今我所有力量的来源就是这群芳阁了。
群芳阁的对门是品红居。在阿果刚刚为我掀起轿帘时,就有一个白色人被品红居轰了出来。那人不慌不忙,不狼不狈。更没有其他人一样的尴尬神情。他扯下身上的佩玉,丢在打手的身上。大模大样的道:“本公子赏你的!”
这样情况,怕又是身上没了现钱被人轰出来了。他倒好,随手就把身上的玉给了人。
这人,不是慕容瞾却又是谁呢?
我和阿果见着他这般的神情,都忍不住在大街上笑的失态。
慕容瞾闻声转过头来看见我,再不顾那两个把他丢出来的打手。兴高采烈的奔向我,一口一个莹妹妹。
从我让慕容瞾叫我莹儿的那天起,他就从顺过我的意,莹妹妹,莹妹妹的。叫的头皮发麻。
“慕容瞾,你怎么又被人轰出去了。还是跟我到群芳阁喝两杯吧!”
阿果一听我要喝酒,可是急了,忙不迭地到:“夫人,你可不能再喝酒了!”
我甩手指着慕容瞾笑道:“知道,看把你吓的,我不喝。他喝!”
慕容瞾忙摆手推迟:“算了吧,莹妹妹,我不能总跟你混吃混喝吧!再说,这两天,莲风夜魄都不待见我了。”
我掩面笑道:“定是你红颜知己太多,她们才不待见你!你却来跟我说这话,见外了不是?”慕容瞾剑眉突起,一副认真的摸样对我道:“我怎么会跟你见外呢?好,那我继续更你混吧!”
他走过来几步,我便同他边向里面走边道:“这才像话嘛,妹妹今后求你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
慕容瞾摸不着头脑疑道:“莹妹妹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啊,我这个人啊,是一点用都没有。读了两本书吧,可现在是武人当道,哪有读书人的用处啊!”
武人当道,他说的武人。自然指的是出身军旅的南宫坼。
这话说的直白,阿果都听出了他对南宫坼的不满。小丫头对南宫坼的崇拜不在石破之下,听言顿时露出了蔑视的神情。
天下人大概都把南宫坼当成了一介莽夫,还真是看低了他。他陈郡谢氏的出生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我睨了阿果一眼,令她不要败露身份。才邀请慕容瞾进了二楼的拂晓阁用膳。
他既然有不满,那就好办了。书生发牢骚,那就不只是牢骚了。
我执酒壶,缓缓的将酒注入慕容瞾身前的酒杯。再一看他的脸,不知为何,他的脸上浮着一片红云。看着我不知到在想什么,竟然呆住了。
我大方的扬起脸来让他瞧,男人看我的目光我的多了。只是从来没像他这样不含一丝杂质,就像仰望心中的圣地一样。
“你可瞧够了没有!”我轻轻嗔到。
他这才方缓过神来,却干脆说到:“没了!再让我瞧瞧。”
我大笑不已,拿起桌上银质筷子向他额头轻轻一敲骂道:“难怪莲风,夜魄不待见你。怎么是这般轻薄的人呢?看见个美人就移不开眼来!”
他揉了揉头,理所当然的道:“既是遇见了美人,当然要看的呢!我是最喜欢看美人呢。”
这慕容瞾呢!就是有这么一点特长,那就是他脸皮厚的无人能敌!我就纳闷了当时在船上遇见的明明就是一个气质若仙的美男子,怎么一转眼变成市井无赖呢?其实,这小子还挺能装的。在生人面前还真是一人模狗样。
“美人当然好看,你也不可能只喜欢看美人吧!慕容哥哥你然到就没有志向吗?名人字画放在市井叫卖,莹儿可真感到可惜!”文人,自然是有家国天下的志向。只是他们不同于武人,拿不起刀枪,很多时候也只是空有一番志向报国无门。
慕容瞾一个劲的摆手道:“不要啦不要啦,我可真的是胸无大志!看看美人就好!”
“是吗?”我问了一句,笑颜如花。清澈的眸子的尽是对他的话语的不相信。
我的手里,多出了一只信封。我把它推到了慕容瞾面前。
朱唇微启道:“京城东郊救济所荒废多年,致使孤寡无处可以。不过,莹儿知道慕容哥哥对此事甚为关心,所以特地助哥哥一臂之力。”
信封里,是朝廷的公文。这封公文只要传达下去,东郊救济所的款项即刻就能到位。并且会由工部为救济所修缮房屋。这么小的一张纸,可真费了我不少功夫呢!只看他领不领这个情面。
一句话说完,不知为何,我胸中奇痒难当。以绢掩口,竟然是一阵的咳嗽。直让我咳的眼泪都出来了,鼻眼都充斥着酸楚的感觉。想来是晚上不注意受了风寒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便看见慕容瞾看着信封里的东西发呆。
他的神色像阳光下湖水的颜色,变化的极快。疑惑,惊讶,感动,还有其他不知名的东西。
末了,他放下信封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问到:“莹妹妹,你到底是谁!”
他这么正儿八经的问出来,又恢复了他少有人模狗样。
我也不想瞒他,于是直视着他的眼睛,坦坦荡荡的说到:“本宫,大泽安阳长公主,纳琪萝!”
慕容瞾呵呵的笑了两声,没有我意想中的过分的惊讶:“南宫坼的夫人,难怪,我们奔走了几年都没有答复的东西,你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拿了下来!南宫夫人,这么帮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的话,恐怕在下是恕然从命!”
他翻脸翻的这样快,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就摆出十二分的冷漠,极力的划清两人的关系。
我恍若无意,上前为他斟,不咸不淡的道:“天下固执迂腐的人太多,只不过,我不曾想到慕容你也是这样的人。天下百姓若苦,慕容你以何来救!”
慕容瞾倒掉我给他斟的酒,神色冷淡,重重的搁下杯子:“尽一己之力便无愧于天地,我慕容瞾即使上不得沙场,进不了官场。也能凭自己的本事行医救人。倒是南宫夫人的咳嗽之音空洞有异,该好好的查查日常点的蜡烛里有什了!”
我的到的资料里,并没有慕容瞾会治病这一说。听他指出我身体的异样,虽然惊奇迷惑,但明知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于是平复了思绪,按着早就打好的腹稿继续说。
“治表不治根,何况,你并不是什么病能治!”
看着慕容瞾抛开信封起身欲走,我赶快开口激他,只盼他能多停片刻。否则事情便再没转机了。
他果然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问到:“天下有什么病我不能治!”这句话,说的也太过了。
我恐怕是真想难住他,于是何脱口而出道:“纳尔泽济的寒毒!”
慕容瞾不禁轻笑望向我说:“抱歉,这个,我会治!”
他说完掀开门口暗花的帘幔,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然而,我看着他离开,却是笑了。
他这样的离开,脚步轻浮,步伐极快,就像逃亡一样。他明明清楚的知道什么是真实的世界,可偏偏脑袋里被礼教束缚着,那好吧,就待我来让他正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