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1 / 1)
幸好有他,不然她还真不知怎么把秦川送回家。
“林栖,什么时候回国的?回来也不跟肖姨说一声。”肖正雅安顿好秦川故意埋怨道。
林栖微笑着接过沈暮递来的水杯:“刚回来没几天。没来得及拜访,肖姨别怪我失礼。”
沈暮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默默在一旁啜着。怎么这时候回来?
“讲那么多虚礼做什么!”随即,肖正雅又问道:“你这才第一年吧,怎么有时间回来?”
林栖垂眸:“舅舅身体不大好,所以就回来了。”
“还去吗?”
沈暮也看向他。
林栖摇头。
肖正雅笑道:“留学苦得很,吃不好,压力也大,不去也好。公司有什么问题不要憋着,肖姨没什么本事,帮忙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林栖笑道:“求之不得,肖姨以后别赚我烦人才是。”
闲聊半晌后林栖起身告辞。
“暮暮,你送送林栖。”
沈暮偏头问林栖:“你回哪边?”
“家。”
她点头,朝肖正雅道:“妈妈,我跟林栖一块走。”
肖正雅笑道:“行。你们走吧,开车小心啊。”
林栖的车开得很稳,可他的心跳却很不规则。
“林栖,把冷气关了吧,我想吹会儿风。”封闭空间让沈暮不自在,她刚抚上手臂,发现林栖似乎瞥了她一眼,她装做理安全带将屁股往车窗边挪了挪。
“生日快乐!”
生日礼物就在她面前的车屉里,他回国前特意去免税店买的。当他还在送与不送之间思量时,她刚才的动作就将他的激动和忐忑分崩离析,似雨打残红,余满腔惆怅。
林栖有很多问题想问沈暮:池冉呢?刚才那人是谁?与她是何关系?但又怕她误会他浅薄。
“谢谢。那是你女朋友?”
林栖茫然:“谁?”
沈暮笑了:“哟,木头,出了一趟国就领会了资本主义国家腐败的精髓啊。”
久违的称呼,象难得一见的彩虹,总在雨后出现。这算是痛并快乐着吗?
林栖微微一笑,“可以不回应吗?因为是与否都在诋毁我自己。
沈暮闷笑,“国外怎么样?”
“只能用两个字概括——忙碌。”以至于想起她的时间都很少。
他也曾试着谈恋爱,换了两个女朋友,她们都摇头,林,你的心不在这里。林栖迷惘,精神物质他都照顾到了,有欢乐有浪漫,她们还要求什么?
当听到舅舅身体有恙时,林栖马上订了回国的机票。一眼认出酒吧门口的她时,他的心跳象装上了马达,快到无法控制,以致于多丽绕上他的脖子都没发现。直到多丽捏了捏他的脸,男朋友,你的脸怎么红了?不过这种无声的恭维我很满意。多丽当时刚刚换了一件低胸装。林栖很无奈她的自信,不过她的身材的确傲人。
林栖想到回去又得跟多丽一通解释,马上开始头痛。
“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沈暮很满意顺势而生的话题,自然不刻意,大家都轻松。
林栖说了仅去过的两个景点,她似很感兴趣,便一边回忆,一边绞尽脑汁地润色描绘给她。林栖觉得,他的口才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仿佛他的专业是中文而不是法律,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她越羡慕向往,他越象打了兴奋剂。
沈暮笑道:“听你这样一说,还真想给自己放个长假。”
林栖盯着她:“只要你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是吗?只要想,就能做到?
沈暮靠在窗边沉思。从外面望去,只见浅色的窗纱在夜风下象波浪涌动,窗内深沉如大海,深暗海底似有人鱼的歌声吟唱——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一天之内,分手,感动,重逢,三件事,三个人,她的生活还真是波澜曲折,曲折到她只记得:今天终会过去,明天终会到来。
沈暮不意外再次遇见林栖。他既回国,见面是无法避免的事,再说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她若躲躲闪闪,未免惹人笑话——真拿自己当盘菜!
“去店里?顺风车坐吗?”一如以前,林栖觉得他在她面前总是很胆小,只敢一点一点靠近。
沈暮大方地拉开车门:“在第二个路口把我放下。”
“没吃早饭?”
沈暮点头。
“怎么,周姨的饭菜吃腻了?我可是想念得很啊。”
“她没空管我,一早忙着给苏眉做营养餐,真是厚此薄彼。”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哟,会说笑话了。”
“呵!对了,我过几天去拜访沈叔叔,你知道刚回来事比较多。”
沈暮给了他一个白眼:“蹭饭就蹭饭,说什么拜访。记得带上你的象棋,我爸这段时间被电脑□□得脸都青了。”
林栖大笑。
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
林栖已经吃过饭,可看着沈暮吃饭的样子,他觉得好象没吃饱,也跟着要了一碗粥一个馒头,配着泡菜吃得津津有味。
沈暮笑:“一看就是海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林栖揉上她的发顶,“暮暮,你不知道,那真的是……很难吃啊。”
林栖苦大深仇的表情取悦了沈暮,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林栖突然明白她们说的话了,他的心的确没有带出国,一直都在她身上。
林栖和秦川是不同的。
“一个沉稳温和,一个乐观开朗,两个都挺好,不如3P吧?”
沈暮吓了一跳:“真是难以置信!这么圈圈叉叉的字眼居然是从苏大总监嘴巴里冒出来的。后妈,请注意胎教!”
苏眉鄙视:“胆小鬼!”
沈暮服气。在苏眉面前她只有胆小的份,因为苏眉太彪悍了。
周姨一见苏眉急了:“谁叫你进厨房来的?出去出去,万一滑倒可不是闹着玩的。暮暮也出去。”
“周姨,她出去就可以了,我帮忙呢。”
“越帮越忙,都给我出去。”
被赶出来的两人表情截然不同。
苏眉抚着肚子笑得灿烂:“有人疼真幸福啊。”
沈暮郁闷:“我哪里越帮越忙了。”
苏眉推了推她,朝她挤眉弄眼,沈暮顺着她视线看去,呃,林栖和秦川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悄声问苏眉,“我脸上有东西?”
苏眉窃笑不语。
沈苍园咳了一声,林栖和秦川又将眼神投回棋盘。沈苍园站了起来,“秦川,你来跟林栖下吧。老了,坐久了骨头就僵了。”
“老沈,昨天晚上是谁拿着自家女儿的PSP玩得不想睡觉?暮暮技术臭,今天又把秦川找来套决窍,痴迷可不是你这老头子该有的权利哦!”苏眉毫不留情地揭短。
沈苍园老脸挂不住,“不是你说要多接触年轻人的东西吗?”
苏眉笑成了花:“老沈,来扶我去外面走一走。”
顶头大太阳,她整什么妖蛾子?但沈暮看见苏眉和沈苍园显见的默契和满足咽下了嘴边的话。
看了看下棋的两个,沈暮决定还是去厨房待着,都是熟人何必顾忌礼仪。
“你喜欢她?”秦川将军。
“我承认,你敢吗?”林栖应将。
秦川耸耸肩:“我有喜欢的人。”再将。
林栖沉稳落子:“你确定不是她?”
秦川沉默,忽然笑道:“哈,和吧。”
是局活棋,林栖也一笑:“和。”
秦川晚上还有活动,吃过饭便告辞了。
林栖出门回望的一眼让沈暮泛酸。她回头看了看客厅,苏眉正和沈苍园说着什么,沈苍园一直点头微笑,沈暮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换了鞋追上林栖,“有空吗?”
林栖微怔后点头。
“走走吧。”
“好。”
“你去看过我爸妈?”林栖看着沈暮清秀的侧脸问道。
沈暮嗯了一声,“祭日那天去过。你去祭拜过了?”
“嗯。看见墓前有狗尾草编的小动物,我猜就是你……记得小时候我爸最喜欢教我们编这些。”
“是啊,当时觉得他那双手好神奇。”
小时候是一片嫩绿的叶,滚动的弹珠,总是写满了字又擦掉的黑板,学校与家之间的一段路……可以安心踏实地撒疯,可以无忧无虑地撒娇,只因知道背后有那么两个人,永远都跟你联系在一起,不离不弃。家就象多功能的收纳箱,包容着家里每个人的时光。林栖的收纳箱少了两个人的珍藏。
小区里的长椅上坐满了乘凉的人,孩子在旁边的滑梯上玩得满头大汗,若有哭闹,大人便转过头斥责两声又继续家长里短。孩子最不记仇,玩闹过眼便忘,爬的爬,鼓掌的鼓掌,热闹非常。
可惜,那热闹都是别人的。
林栖驻足看了好久。
沈暮想安慰他,却觉说什么都显得苍白,索性陪他默默走着。
为什么会这样?
陪他到门口,嘱咐他好好休息,完全是朋友间的关心,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
林栖抱着沈暮,低声道:“一会儿,就一会儿。”
沈暮望天,为什么总是她来安慰他?谁来安慰一下她这个失恋的人啊。
“你们……”
沈暮看到林栖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子,好象是那天在酒吧门口见过的那个,是林栖的女朋友吧。她此时正愤然地望着拥抱的他们,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