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如果在这片天空下连呼吸都会想到她，那么，便换一片天空吧。
林栖走了，沈暮几个月后才知道，那时夏天已经接近尾声。
当肖正雅问起时，沈暮推说不知道原因。
“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脾气好又稳重，原以为……唉！他托他舅舅短时间帮他照管一下公司，谁知从W市回来就开始办出国手续，把他爸妈留下的家业完全扔给了他舅舅。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沈暮岔开话题：“妈，我爸身体还好吧？”
“已经恢复了，暮暮……”
沈暮预感接下来的话不是她想听的，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大人了，该学着承担承受一切，深吸了口气道，“妈妈，你说！”
“你爸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也该走了。”肖正雅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他们终究是错过了吗？沈暮心里难过，却轻道：“妈妈，你找到你的幸福了吗？”
沉默良久，肖正雅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都走了！
公车上池冉的孤单和寂寞，沈暮忽然感同身受。
“暮暮，妈妈想带你见见那个叔叔，你愿意吗？”肖正雅见沈暮半天不出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原来自己并没有被扔下，她好过了些。苦笑，看来，自己还是不够成熟啊。
“好，我帮妈妈把把关，不好的咱不要。”为了减轻肖正雅的心理负担，她故意把话说得很轻松。
“好！好！暮暮要说不好，妈妈就不要！”肖正雅略有点激动。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要去上班啦！”
“等等！你抽空回去看看你爸，他挺想你的！”
“他是念叨着公司以后无人继承吧，你们当初怎么没给我生个弟弟？”
肖正雅嗔怪：“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然后又是沉默，显然沈暮的话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沈暮也知道说错话匆忙话别挂机。
这已是沈暮的第三份工作。第一家公司，薪资待遇都不错，还提供住宿，上司也对她照顾有加。可慢慢地，那份照顾变了味，随时口头骚扰不说，行为也越来越下流。最后她不堪其扰，怒扇上司一巴掌后愤然辞职。第二份工作是好心的同事介绍过去的，虽然待遇比第一份差，但她看在提供住宿的份上就没多计较，而且同事郑重地保证说主管很正直。主管的确很正直，可她没想到她还会担任陪酒的工作，客户形形□□，中间不乏熟谙中国商场套路的外商，他们举止直白而大胆，她只好又换工作。现在这份工作薪资待遇较前面的都高，可是不提供住宿，专业也不对口，她依稀记得自己找后路时没有往这家公司投过简历……她想了半天，最后归结为也许是记错了也许是投错了，不去白不去，摸摸情况再说。
结果……除了经常加班，一切都好。
国家提倡男女平等。很多时候，那只是一句口号。你不得不承认男女之间身体上的巨大差异，反应在生活、工作上，优与劣特别明显。女性由于其生理及心理的特点，领导不得不考虑“最大效率”和“投资回报率”，所以，刚毕业找工作的女生或多或少都会有用人单位性别岐视的经历，尤其是工科类女生。为什么女生考研的人数逐年增加，这与找工作时被歧视不无关系，即使有就业的，专业也大多不对口。工作有了，新的问题又来了。层出不穷的职场骚扰，勾心斗角，办公室里的政治比学校的专业课还难，为了生存你不得不去适应融入。几年下来，不敢说流刃有余，应对自如是不差的，代价是单纯、善良、热情、直率。
短短几个月，沈暮明白了很多东西，她努力适应新工作新环境，力求不辜负这份薪水。
“阿冉，我走了。”
“唔。”
听起来不太高兴！哦，忘了！
沈暮转身回到他面前，踮脚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他却不满地点了点自己的唇。
早上必须有早安吻，晚上必须有晚安吻，出门必须有出门吻，进门必须有进门吻……等等等等，他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亲吻。
“就没见过这么爱亲亲的人！”沈暮语带抱怨，脸上却是笑盈盈的。
“所以你要珍惜独一无二的我哦！”
“唔……好了好了，再晚就要迟到了！”
池冉看她挥手出门，转身到客厅坐下。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却不知道在演什么。换台看新闻吧，不是领导们很忙，就是我国人民很幸福，要么就是世界上其它国家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索性关了。
错觉吗？她一出门家里就冷得象冰窖，所有东西看起来都硬梆梆的。
信步去了她的房间，干净、简洁，没有多余的摆设。他推开衣橱，她的衣服整齐地码放了一格，行李包就放在下层，仿佛随时可以离开。
他皱眉，不知怎的，有些讨厌这种想法。
她喜欢向日葵，他特意将她的被子换成了金黄色。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暗想是不是把自己的被子也换成这种颜色？
她的床似乎特别有吸引力。池冉懒懒躺倒，轻嗅，依稀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那是属于她独特的味道。
是怎么哄骗她住进来的呢？……不记得了！
低笑，过程不重要，达到目的就好。
选个时间让他们见见她吧！也算达成任务了。睡去前池冉模糊地想到。
是池冉的依赖性重还是她的？沈暮在公车上沉思。
搬进他家原本是权宜之计。打算找好房子就搬的，结果不是离公司太远就是房子不好，要不就是不安全，他说家里空房间多，父母常年在国外，等找到好房子，他一定不阻拦。好房子岂是那么容易找的，找来找去她泄了气，公司里事务繁杂又经常加班，每天下了班只想睡觉，想着过一段时间再找吧，结果一拖再拖，她也歇了找房子的念头。决定按月付给他租金，他没有推辞，笑着说她安心就好。
相处久了，他孩子气的一面暴露出来：如果她晚回去，他每隔三分钟就会打一个电话，直到她进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多半盯着她看，她无论做什么他都看得津津有味，仿佛从来没见过；再有，就是亲吻……还有很多小细节让沈暮好气又好笑，气过笑过后总觉内心有些惴惴不安，却又不知道她在不安什么。
第二天晚上，沈暮又接到肖正雅的电话，商量昨天提到的“见面”。
“妈妈，中秋就三天假，回C城有点赶，过年的时候再见好不好？”
“那好，你过年一定要回来啊！”
“嗯！”
沈暮刚要将手机放下，想了想，给自家老爸拨了个电话。
“暮暮？”
“爸，是我！”
“中秋回来吗？”
“……太赶，不回来。”
“过年呢？”
“回的。”
“那就好！”
“身体还好吧？”
“好。”
沉默了片刻，两人同时出声。
“你妈……”
“妈妈……”
沈苍园长叹一声：“是我对不起她！她有理由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暮暮，你有一个好妈妈，你应该为她感到骄傲！”
沈暮不知道沈苍园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唯一确定的是他们一定有过长谈，解开了以前的一些误会，老爸的追悔莫及和深深的愧疚从他的话里就可窥知一二。
“妈妈有她的人生，爸，向前看吧！找个可以陪你下半辈子的人。”
“找什么找！一个人轻松自在！”沈苍园强笑道。
沈苍园落寞的笑声听得沈暮心酸，那里面还饱含一种历经沧桑的茫然，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人为的过失？此时，她宁可相信前者。
一只长臂将她揽于怀中，“怎么了？”
沈暮摇头不语。
“给我亲，亲亲就好了！”
她实在没有心情：“我洗澡去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池冉笑眯眯地看着她……
沈暮搓了搓手臂，“……有事？”
“没事。”
“你确定？”
“啊！被你看出来了！”他故意嘟嘴。
漂亮的唇线，粉嫩的色泽，还有软软糥糥的触感，沈暮的视线不由胶着在那上面。
她呆呆的样子真可爱，池冉得意地一笑，趁机偷香。
沈暮被吻得七荤八素，心底的阴霾也渐渐消散。
“中秋我们去泡温泉好不好？”
“你刚才就是想说这个？”
又来了，他似乎知道她的死穴：凡是他有要求，只要盯着她看，她便招架不住节节败退，在达到他的目的后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去准备一下。去几天？”
“三天。”
沈暮犹豫了下：“会不会很赶？”
池冉抱着她狠狠啄了两下才道：“你一下班我们就走。”
沈暮算了下，也就是说会呆两天三晚，去和回都有充足的时间。去玩，还是不要搞得象行军打仗，那样就失去了玩的乐趣。所以她旅游从不跟团。
沈暮带齐了可能用到的物品和衣物，结果她没想到只去了一天就提前回了W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