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 忆尽阑珊2（已改）（1 / 1）
第三十三章忆尽阑珊2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本有些恼这人不该打扰我的沉思，却意外见到那本不该存在了的人。
“庄禄丰！？你没有死！”迟疑瞬间，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一把抱住眼前的男子，喊了一声五哥之后便再也收不住泪水，哭了起来。
记忆里的画面在脑里不断翻滚，虽然与他不是那么熟悉，却有一种重逢的喜悦夹杂在抑郁的情绪里。
“我一直以为得救的是延丰…是不是诚王爷救的你？”我连连发问，意识到在我怀中男子的僵硬，便羞愧得无地自容了，古代女子哪有像我这般开放的？
“你是红吟？！”听得他语气里的惊疑，我突然想起，在绿袖山庄他们都把我当男孩的事，刚想解释，却又被他的举动搞得晕乎乎。
“还好你没事，红吟妹妹。”美男的拥抱就是和自己去抱的感觉不一样，我靠着他的胸膛点点头。
后来他问了一些关于山庄的事，可全是我不知道的，只能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最后他才问了一些关于人妖大叔的事，我总觉得他的神情不是很在意，大略地说了我与人妖大叔的经历之后，便不再开口。
“不要太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沉默，我不会说安慰的话，一开口就觉得说错了，毕竟晚了一年的安慰，是不是太迟了？
“没什么好难过的…毕竟，只剩下我们了。”说到底，我也不过是那场灭门灾难中幸存下来的无关人士而已，我暗自纠结，忽略了他脸上的不自然。
“公子。”有黑衣劲装的男子出现在离我们一米不到的地方，“越御医回府了。”
“红吟妹妹，你安心在越御医家修养，待我安排好一切之后，便来接你。”庄禄丰说完，也不等我的回答，带着黑衣保镖转身就走了。
来接我？接我去哪？我跟你很熟吗？再说也不见得我想走啊！我郁闷地发着呆，直到春意来到我身边，把冰凉的手帕放在我的额头，据说可以消暑。
“小姐，你认识那人吗？”春意的表情很犹豫，似乎在考虑什么。
“恩，绿袖山庄你知道吧，他排行第五，是庄家唯一辛存的人，当初我从王府出来……不对！”扯下棉帕，我惊道：怎么给忘了，他不是唯一辛存的那个，他还有个弟弟和一个侄儿！
追出去才发现，这个越府，我根本不熟。
“小姐，小姐，你、你到底怎么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我的白虎，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
“越韬现在在哪？”
“小姐要找越御医？”我定定神，什么时候春意也跟着我跑出来了？白虎的脸扭曲得抽象，春意也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难道我找越韬，就那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吗？
“小姐，你的记忆是不是……”
“小虎，你乱说什么！红吟，越御医应该在东边的药园。”被春意一吼，黄虎不敢再说话，委屈地走在我的一侧。我不是不在意他们顾忌的东西，只是现在无暇顾忌。扫视一圈，我便推着白虎要他带路。
“小姐，我们是不能进去的，”我挑眉好奇地看向白虎，这园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像还不如之前我们经过的地方好。
“这药园一般没人敢进的…小姐你真的要进去吗？”黄虎等不到我回答，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恩，你和春意姐姐在这儿等我就好了。”我要找的人其实也不是越韬，而是听说越韬回来而走掉的庄禄丰。应该不碍事。
药园的木门是大开着的，放眼一望，全是一些不知名的草，参差不齐却是有规律地长在这园子里…尽头处是一层三间的木屋，建筑非常简单，有些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看到如此纯朴的园子。直奔木屋，我没有心思再花在这园子里了。
“这次的时间好像久了点，好不容易压制了他…能不能让他不要醒过来？”屋内，庄禄丰的声音是深深的疲惫，制止了我抬起的，准备推门的手。
“让他做完想做的，让他满足就行了。”
“那怎么可能！”听庄禄丰的声音，似乎很激动。
“那只要避免见到可能刺激到他的人，应该没有问题。”本来我打算离开片刻了的，只是越韬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很有磁性…所以，我又折了回来，虽然偷听是违背道德的，不过我只听一次，不算违背吧……
“现在他苏醒的次数太频繁了，醒来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庄禄丰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是阴冷的不耐。
“杀了。”
“住手！”一个大马趴摔进屋子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在鬼门关逛了一趟…只知道庄禄丰的声音越来越小，听得不真实，正想靠近些，却在他突然拔高，有些不耐烦的“杀了”声中吓到，摔进来正好听见越韬带磁性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对不起…”气氛有些诡异，“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再说我什么也没听到。”庄禄丰见来人是我，眼里的戾气渐渐隐去，扯出一个无害的笑。
“我是来找你的，”抛开心里的古怪，我对庄禄丰说道：“庄旭和宸丰被黑衣人带走了，我想告诉你，那晚他们并没有死。”只是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恩。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你必不担心。”
我自是不必担心的！狠狠扭头走人。在他的表情里，没有我想象中的喜悦，也没有亲人还在世的激动，一句没有情绪起伏的话，如同冬日里的冷水浇透我的心。
我不担心，对于他们，我不过是个局外人。一年多的时间了，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不过，看庄禄丰的样子也不比我好到哪去。记起那个湖畔边激动得甩了我一巴掌的男孩，如今，你那么担心在意的人，现在却是一副冷心肠，哪有半分对你们的关怀！我很明白自己的立场，根本没有资格去教育别人，充其量只是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自私的人而已。
激烈的情绪一但冷却下来，就觉得自己像极了泄气的皮球，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只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我要在意的？值得我去在意的？我有些迷茫了，对自己的惺惺作态而感到厌恶。
为什么在和人妖大叔逃离那场灾难之后，我没有去找宸丰和庄旭？为什么在绿袖山庄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我却故意逃避？为什么知道冷面延丰没死的消息时，我没有立刻去找他？为什么到现在见到庄禄丰才想起来？为什么又在看到他的态度后，指责对他的不满……
都是因为我太自私，又太自以为是的缘故吧！为伊丰帅哥、怪力男的死责备人妖大叔。又因为自私地为和人妖大叔过上平静的生活，而选择遗忘被抓走的庄旭和宸丰。这全是我自私的证据！在人妖大叔失踪之后，才想到要去做什么的自己，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吗？没有我，事情也一样发生！没有我，他们的命运也一样继续……
是啊，有什么是需要我去负责的吗？没有。
有人说过让我对他的人生负责吗？没有。
我不是段红吟。也不是白红吟，只是一缕，不知飘荡到何处，没有任何归属感的孤魂！
……
“我究竟是谁呢？”抚摸着手中的小蛇，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把自己关在房里的第几天了……除了这个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白鳞外，我不愿见，也不想见任何一个人。
短短几日，寥寥数语，没想到会让我，推翻自己的在这古代生存的唯一理据，原来自己错得那么离谱，做人做得那么失败。
“如果你能早点看清自己，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幽幽的声音传来，我错以为是手上的白鳞神化了…
房门打开，一阵清风扑面，精神为之一振。晨光打在门口处站立的人身上，为他镀了一层橘色耀眼的光，恍如看到了神……
“你说你是谁？”
“我是谁？”苦恼。纠结。
“如果我说，你就是你呢。”
“我就是我…”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我猛然清醒！
是了，不管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我，还是在古代新生的我，我就是我。不管有没有占用了段红吟身子，我，依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