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凰羽千劫”中的每一只火鸟，都有其独立的意识，不杀死目标，便绝不会善罢甘休。
“啊……小冉小心！”唐若晓睁大眼睛看到凤冉身后一阵波动，那女人似乎是学了凤冉突袭的那一招，手中短剑极为精准地刺向凤冉的咽喉。
一阵红芒闪过，定天直直地将那女人刺了个对穿，并且夹带极为迅猛的气势，将其定在了地面上。
“啊……”原本便受伤了的女人的手脚乱舞，不顾定天刺穿的疼痛，不停地挣扎，她惊惧的墨黑眼瞳中倒影着的，是成千上万俯冲而下的金红色的影子。
唐若晓不忍心地扭头闭上了眼睛，地面一击重击，她整个人都跳了一跳。
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女子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些微的血迹还有残破的布片，以及依然有些微弥漫的红色血雾。
看来自己还是胆子太小了。
上方与火焰融合的凤冉，那双金色瞳孔中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唐若晓不由得有些丧气。
作为见证一切的“天道”，她还是相当的不成熟。
收回火焰，凤冉落在了地面上，定天自动回到了她的手中。
凤冉望向虚浮在空中的混沌。
在唐若晓看来，混沌在那女人死后完全没有任何举动，这着实诡异。
凤冉手一松，手中的定天便化为了数道红芒回到了她体内。
一人一兽就那么对望着，良久无声。
凤冉伸出手来，那沾满自己那金红色血液的手摊在了混沌的面前，她明显感觉到混沌有些许的退缩：“姐姐，回来吧。”
她不信，凤遗会被忘川完全地控制住。
当年她可以对着苍郁叫板，现在也同样不会屈居于忘川之下。
但是混沌的身形却开始逐渐消失，这令她极为暴躁，俯身冲了上去，抱住了混沌的颈部。
一阵惊慌的低吼之后，凤冉未曾防御的身体又被刺出了无数个伤口，她终于怒了：“混蛋！你若是看不见听不着，难道还感觉不到么？！给我回来！！”
混沌挣扎了无数次，却依然逃不过凤冉的禁锢，唐若晓眼见着周围被混沌破坏了无数，却不敢上前，只能看着凤冉不停地流下那金色的血，沿着地面上的裂缝流下。
然后，唐若晓见到了，那长长毛皮之下睁开的惊怒的漆黑双眼，自混沌的口中却是发出了和凤遗别无二致的声线：“冉儿，明知我现在的状况还要靠近，你是疯了？！快放开我！！”
凤冉眼见凤遗张开了眼睛，连忙跳了开去，松开手的一刹那，一道飓风自她体内发出，瞬间轰掉了整个洞壁的正上方。
飓风掀起的飞沙走石阻挡了凤冉和唐若晓的视线，两人都不得不用手挡住了眼睛。
待得风止，飓风席卷的中心，一名长发红衣的女子左脚跪立，右手撑着地面，似是极为地狼狈。
“姐姐！”凤冉欢呼一声跑了上去，却被摇摇晃晃站起身的凤遗一手拍向了脑袋。
凤遗简直快气疯了，若是要自己妹妹如此拼命，她还宁愿自己当年被毙于凤冉剑下：“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惜你自己！”
凤冉抱着头，刚才一个不小心，没有继续保持将痛觉阻隔在外的状态，结果被凤遗一掌打下来，脑袋眼冒金星。
她很委屈地眼泪汪汪，撅了撅嘴，用极为撒娇的语气唉声叹气：“人家还不是担心姐姐回不来了。”
看到凤冉这种弱势状态，凤遗只是觉得一阵气闷，干脆闭上眼不再搭理她。
凤冉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扯了扯凤遗的衣角，有些探寻地小声问道：“皇姐，别生气了好不好，会变老哦……”
唐若晓顿时很不给面子地笑场。
先不说她们都已经是神这个级别的，气到死也不会有皱纹。
凤冉这种撒娇的语气，恐怕苍郁会嫉妒凤遗到死的……
凤遗那张严肃的脸也挂不住了，只能拉过凤冉，用衣袖狠狠擦着凤冉面上的血污，平时娇媚的语气全失，恶声恶气地教训：“你下次若是再敢如此乱来，我便打你屁股！”
“嗯嗯。”凤冉眉开眼笑地回答，反正她知道凤遗绝对舍不得对她下狠手，先应承下来再说呗。
唐若晓终于忍不住，狂笑出声。
第 99 章
“……”腾蛇沉默地走在苍郁的前面。
相较于其他人，这两人在黑夜中辨别方向感知事物的能力有着先天的优势。
苍郁只是笑意盈盈地跟着腾蛇，即便是黑暗中，此人此刻的笑容也能让人寒毛倒立。
最终腾蛇还是停了下来，只是依然背对着苍郁：“有话快说。”
既然对方已是如此识趣，苍郁自然也不再卖关子，微眯的双眼中隐约透出杀机：“腾蛇，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一直在充当莲的眼睛？”
背对苍郁的腾蛇，他那双即便是在黑暗中，依然有着灼灼光华的双眼却是闭了起来：“充当莲大人的眼睛，我似乎还不够格。”
苍郁难得沉下了声：“你若是不够格，那么众神之中，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燃，可是一脉相承的。”
腾蛇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转身看着苍郁，即便伸手不见五指，他依然能准确地察觉到苍郁哪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离了燃，你便如那出了笼的老虎。”
“彼此彼此。”苍郁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两人非常清楚对方究竟劣根性到了什么地步，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正如呆在燃身边便会变得极为乖巧的苍郁，若是没了保护燃的职责在身，腾蛇也只不过是一个杀神而已。
“我只是获得莲大人一点力量，然后得以诞生而已，”腾蛇没有搭理苍郁那种敷衍的态度，“与燃她，在本质上有着天然的区别。”
这也是为何莲大人从未正视于自己的原因。
腾蛇很清楚，对于帮助他顺利诞生一事，对莲大人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
若非燃与他亲厚，莲大人恐怕永远都不会想起她还曾经帮助过一个次代神。
不待苍郁否认，腾蛇看着苍郁：“难道你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么？”
苍郁皱眉，他不明白腾蛇究竟指的是什么。
“神的力量强弱，几乎完全取决于意志力的纯度。换句话说，便是魂魄的纯度，”腾蛇注意到苍郁瞪大了眼睛，“燃的魂魄纯度到达了初代神的级别，但是她的力量强度，却只能算是次代神的中等水平。”
接下来的话，应该不用他来回答，相信对方同样清楚。
次代神的出现，迄今为止，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纯粹的意志力凝聚，但是最终几近功亏一篑，被初代神在某种程度上帮了一把。
一种是如和尚那般，依靠自己的力量，以肉身成神。
但是这两者的魂魄纯度在先天上便有了弱势。
前者魂魄掺杂了其它神的力量，而后者的魂魄更是夹杂了各种元素的力量，这两种杂质，至今没有哪个次代神能将其完全分离出去。
至今他们并没有得到过“制造”次代神成功的先例，这也是为何柳曦烟和暮夜无法通过魂魄的融合制造出次代神的原因。
驳杂不纯的力量，只会令魂魄瞬间分离。
“如果是莲创造的……”魂魄的强度绝对强于燃的，至今为止只有那三位至高神，连自己都只是堪堪与燃相同的程度罢了，“不对……单一的初代神，即便将魂魄分离，也制造不出次代神。”
闭上眼，那个银发的背影便出现在苍郁脑中，寂寥清寒，似乎一碰便会消失般的脆弱。
一滴冷汗流了下来，苍郁不敢置信地看着腾蛇：“莫非燃是莲和那一位的……”
腾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被勒令不得跟任何存在透露任何细节，以上都只是你的推测。”
意思是，莲大人您若是想要怪罪，便怪那想象力太过丰富的苍郁，与他毫不相干。
莲的这个命令，苍郁是可以理解的。
假如说，真的存在两位神之间创造出的次代神，其研究价值便是显而易见，到时候即便莲和那一位想要护着她，只怕以燃那种喜欢到处乱跑乱跳又不听话的性子，也是要惹上是非的。
如此一来，便能说通莲为何能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那一位也在看着。
燃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她称呼为干爹的那一位，其实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若是没有其它事要问，我便要先走一步。”腾蛇木讷着脸转身，却被苍郁一把拉住，他皱眉，不解地望向又是一脸不怀好意的苍郁。
“听说你对燃很好？好到你的女人恃宠而骄骂了燃一句，你便用叛国罪将那女人处死，连着她怀胎三月的孩儿一同喂了野狼？”
苍郁相当聪明，这点腾蛇承认。
只是在某些事上，他的脑子还及不上一个刚出生的娃娃。
腾蛇扯又扯不开，只能老实交代：“……你不是说了么，我与她一脉相承。”
虽说因为莲的关系，才会守在燃的身边，只是他最后，却是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妹妹那般宠爱和保护。
“原来如此，又是一个过份溺爱的哥哥。”苍郁似笑非笑，倒是相当满意腾蛇的回答。
若是当场诛杀了腾蛇，只怕燃不会原谅自己。
这便是为何苍郁自从进了通道之中，便没有想着法子对腾蛇下手的原因。
腾蛇自然是察觉到了背后隐约的杀气，只是他打赌这人不敢违抗燃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