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1)
我又踢了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了回应。 “谁啊?”一个声音问道,显得很惶惑。 我试探地问:“大叔,是你吗?我是辣椒啊!” “哦?噢,辣椒,等等,等等。” “谁啊?”朱世宝惊讶地问,“你在唐娜家有内线?” “哪有什么内线?”我气乐了,“那是我们小区保安的爹。” 这时候,老花匠从里面打开了门,疑虑重重地看着我。“你们这是……” “大叔,没时间解释了,唐娜在不在?”我急着问。 老花匠搔了搔后脑勺。“不晓得哇,我一直在后面干活,好像听到车库有响动,不过我从来不出来乱看的。” “其他人呢?”骆钦朝院里打量。 “好像小姐给他们放假了,本来也给我放假了,可我舍不得那些花,偷偷留在后面。”老花匠一边带我们往里走,一边说,“我正干活呢,听到大门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看看骆钦,又看看朱世宝。现在很明显了,唐娜一定在家里搞鬼。 “大叔,你去忙吧,我们随便转转。”我说。 老花匠点点头。他知道我和唐娜是同事,又很信任我,转身朝后面走去。“有事就喊我。” 目送老花匠的身影消失在院子拐角处,我长吁一口气。无论如何,不能把老人家卷进来。 “现在开始找吧。”朱世宝说。 “这么大的别墅,怎么找?”骆钦焦急地说。 我也发愁了。这时候更不好报警了,我们这叫“私闯民宅”,万一搜不出什么,我们的麻烦大了。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骆钦的车厢后面,传来狗叫声。 “谁家的狗啊?”我顺嘴问道。接着便哆嗦一下,那分明是丢丢的声音。 “丢丢?”骆钦也楞住了。“上午去你家,没注意它啊,什么时候跟到车里的?” 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我们跑过去,打开车门,丢丢一跃而出。 它和平时那种懒散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像接到了战斗号角似的,箭一般冲上台阶。 “丢丢,慢点——”我在后面喊它。 “天,它一定知道雪菲在哪里。”朱世宝激动地说。 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急忙打开,竟是李禀福。 “陈辣椒,注意,一个有酒的地方,一个黑暗的地方。”他直接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什么都不说了。 “酒窖?”我喃喃自语,“李禀福说雪菲在地下酒窖?” 丢丢已经冲进了客厅,朝走廊奔去。 丢丢去的地方,一定也是酒窖。李禀福和狗的观点一样! 我正要对李禀福说什么,才发现,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们沿着楼梯冲到地下酒窖。突然嗅到一股血腥味。 我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骆钦一把抱住我。“辣椒,别担心。”他的声音也变了。 越往下跑,血腥味越浓。我浑身瘫软,几乎要死过去。 雪菲姐,她…… 我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眼前一黑,朝前跌去。骆钦一把没抓住我。 我顺手一摸,黏糊糊的,强烈的血腥味几乎让我窒息。 “姐——”我歇斯底里地喊。 “辣椒……辣椒……我在这儿……”雪菲的声音忽然从黑暗中传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接着便尖叫着跑过去,真是惊喜交加。 雪菲被捆在酒窖最后面,很虚弱。唐娜侧坐在她身旁,衣服上有血,看样子在昏迷。 朱世宝和骆钦把入口的那具尸体翻了过来。 朱世宝低哑地喊:“宋总!” 宋品仁死在那里,脑袋上落满酒瓶的碎片。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雪菲身上的绳子松开,紧紧抱着她。这时候,唐娜忽然低声呻吟一声,快要醒了。 “她杀了宋品仁。”雪菲喃喃地说,“他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雪菲流着眼泪,“唐娜就是我在MSN的那位听众。” “我知道,姐,都过去了,都好了。”我安慰她。 “唐娜十五岁那年遭受强暴,所以才会对人世充满怨恨。”雪菲无力地说。 “啊?怎么会这样?”我不禁看了唐娜两眼,忽然对她有了很多同情。 “她和宋品仁对话的时候,我才明白,宋品仁就是当年强暴她的人。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宋品仁,她整容之后来到宋品仁身边,就是准备报复的。”雪菲哽咽一声,“她把我绑架过来,是要我当见证人,她是我的病人,她要我听到全过程。” “那她怎么会昏倒?” “她和宋品仁撕打,宋品仁垂死挣扎,差点杀了她。” 我无力地叹口气。上次老花匠对我说:有天晚上,某个人到别墅看唐娜,那个人,一定就是宋品仁。 唐娜一直在勾引宋品仁,让宋品仁给她买了别墅,然后再找机会报复他——对一个疯狂的、在仇恨中扭曲的女人来说,她什么事都做出来——从精神、肉体、金钱上掠夺宋品仁,最后毁灭他。 我们把雪菲扶到客厅,立刻报警,酒窖的一切保持现状,等待警察来处理。 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邵秘书。 “辣椒,找到罗成了。”她说。 “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他——”邵秘书迟疑地说,“他胸口中了一刀,是程辉刺的,警察已经抓住了程辉。凌锋仍然在逃,警察正全面搜捕……” “我不管他们怎么样,我就想知道,罗成有事没有?”我嘶喊。 “罗成在医院抢救,医生说,还是有希望的。” 我呜咽起来,手机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我瘫软下去,陷入昏迷。我不知道那是谁的臂膀,能让我靠一下就行了。我太累了。 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得没有尽头。 后来感觉口渴,有人在嘴边喂我水,我像沙漠一样,贪婪地吮吸着。 慢慢醒过来,看到了姨妈。 “姨妈,怎么是你?”我模模糊糊地问。 “怎么,很失望吗?”姨妈放下水杯。 “也不是很失望。”我用力笑了笑。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呢?”姨妈叹口气。 我想起曾经发生的事。“其他人都好吧?”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我突然紧张起来,不敢看姨妈的眼睛。 “自己昏睡了一个星期,还问其他人都好吗,你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组织上要提出表扬。”姨妈用手背试了试我的额头,“嗯,退烧了,想不想喝我做的象拔蚌北菇鸡汤?组织上又给你挑选了几个相亲对象。哎?对了,你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会感觉有点失望呢?” 我一脸白痴地看着姨妈,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 “姨妈姐姐,我晓得你是火星大婶,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顽强地说,“其他人都好吗?” “你问的‘其他人’到底是谁啊?”姨妈很发愁地问,“算不算他呢?”姨妈侧过身子,让我的视线投到门口。 罗成正站在那里,微笑地望着我。 “他是谁啊?”我严肃地问。 “你看,我就说她肯定失忆了。”姨妈转脸对罗成说,“罗成,你输了5块钱。” “哎!我的记忆力就值5块钱吗?”我大喊一声。 “那该是多少呢?”罗成走过来,俯身问我。 我侧过脸,不看他。“至少也该有10块钱巨款吧。” 姨妈笑着站起身。“好了,你们聊吧,我回去熬汤了。” 姨妈刚走,我就从被子里伸出手,朝罗成的胸口拍了一掌。罗成怪叫一声,跌坐在床下。 “哎,你没事吧?”我吓了一跳,翻身问他。 “你不知道我挨了一刀吗?”罗成痛苦地说,“你太狠了啊。” “挨了一刀你都没死,这程辉是怎么搞的?拿出一点专业精神好不好!”我瞪着罗成,“你也别装了,我知道你中刀的地方是右胸,而我拍的是你的左胸。” 罗成一跃而起。“你都昏迷了,出手还这么准?” “那当然了,”我看着他,“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到你的心。” 罗成伏在床边,正要有限制级演出活动,护士却大步闯进来。“陈辣椒,该打针了。” 我白眼一翻,昏迷过去。 出院那天,朱世宝和小欧也来接我。看到他们同时出现,我很欣慰。听他们说,马同经常去看守所看望小岑,小岑很快就会出来了。 我们挤在朱世宝的夏利拖拉机中,“突突突”往家奔去。 夏利拖拉机一路打嗝放屁,好几次都快不行了,又顽强地跑了起来。我很欣慰。 我知道雪菲和骆钦回到法国去了。我想,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我们会是真正的好朋友。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一起哭哭笑笑,现在这样的状态,我很欣慰。 我看着身旁的罗成,他也看着我。 这时候,副驾驶座的小欧,对开车的朱世宝说:“我们把眼睛闭上吧。” “干什么?”朱世宝惊讶地问。 “后排座可能有限制级活动。”小欧吃吃笑着。 “真的啊?”朱世宝哈哈大笑,“那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死了,你们!”我的脸红得像一块大红布。 好久没有这种燃烧的感觉了。我望着车窗外面,城市很喧嚣,这里就是我的家。罗成握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动。我深吸一口气。 “你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我问他们。 “什么?”他们三个一起反问。 “刚才有人在车里放了一个屁!”我大声宣布。 “切!”他们一起发出鄙视的叫声。 我们的新生活,就在这一个屁中,开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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