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两相依(2)(1 / 1)
谭易江皱着眉头走进来,:/安娅抬头一看心里一惊,因为她认得其中一位正用睥睨的眼神打量她的,正是上次吃饭时见到的说话颇为尖刻的谭易江的二表姐谭易沅。身旁那位年龄稍大带着沉稳贵妇气质的美妇人,看过来的眼神柔和温婉,竟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安娅之前并没有见过她,可看到她和谭易江颇为相似的眉眼,尤其是那管同样笔挺的鼻,一猜大概也才出来她就是谭易江口中的大姐,他的亲姐姐,谭家大小姐谭易汝。
此刻,安娅身上还披着那条薄毯,正傻愣愣地盘腿窝在沙发里。因为还未洗漱,一头短发乱糟糟的,并不难看,但却知道刚才闹腾地厉害,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犹闪着泪痕。
谭易江刚想开口彼此介绍双方,哪知道谭易沅却抢先开口,目光一旋,笑意流转,“我说大姐呀,咱们这完全是白操心瞎担忧,我看人家老四呀,逍遥得很呢!那里就因为被大伯甩了几个耳刮子就寻死觅活要撞车自杀了,我看,活得可是风流快活得很呢?”她说话,还是那样地娇俏灵动,说话间一双秋水妙目带着促狭的神态只瞅着谭易江笑,笑得安娅都觉得坐不住了。
安娅大觉尴尬,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她原本昨晚出门急,随便穿了一双舒适的匡威白帆布鞋,这会儿那鞋带系得死死的怎么也解不开,一着急没穿鞋,光着脚丫就慌忙立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自然,不自信。
那初绽莲花般的洁白脚踝,踏在深色木地板上,越发白得触目惊心。谭易江心疼,也不顾两位姐姐就在旁边瞅着,一言不发走过去一把抓住安娅,伸出双手把她强摁在沙发里。转头拎起那鞋,认真地解开鞋带,抓起安娅的脚踝作势要帮她穿上。
脸红得更深了,安娅羞得要挣扎,谭易江无奈,叹了口气,“乖,快把鞋穿上,还发着烧就这样光着脚,还不着凉了,没得让我更担心。”安娅急得眼泪就要涌出来,但看他坚持也只得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谭易江一听,立即笑得怪怪的,“那我腾出手来,可要吻你了。”吓得安娅立马石化,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像个洋娃娃一样忍着任他摆布。谭易江跪在地上若无其事好像帮安娅穿鞋是件相当陶醉的事,慢动作一般慢条斯理,等右穿好,口里甜腻地说着,“乖,左脚。”
安娅真怕他当着别人的面真的就吻自己了,只得听他摆布,但目光却是狠狠地,带着压抑的郁闷。谭易江却只当看不到,心里偷着乐。
几乎被面前的场面惊倒,谭易沅眼珠子都突出来,漂亮的面孔都有点扭曲,转头看向谭易汝,“大姐,我没眼花吧。咱家老四会跪着给女人穿鞋?我这表姐是没资格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这亲姐姐估计也受不起他这种礼遇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几岁,谭易汝格外的沉静,说话也干脆带着女子少有的决断,“易江,今早儿大家听说你出了车祸,吓得要死。现在知道你没事,就好了。公安那边你柳大哥帮你摆平了,爹爹那边我等会儿去替你求情。不过你自己也记得,这样的鲁莽冲动,不可以再有下一次了。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让安小姐怎么办?以后你自己就不是一个人了,想什么事情都要替身边的伴侣想一想。下个星期你就是31岁的人了,快点成熟起来,把婚结了。好让奶奶和爹爹都放心。”那口气有劝慰,有威严,“长姐为母”,安娅只觉得这位大姐可能平时就扮演惯了谭易江母亲的角色,因此她说话时,谭易江脸上带着少有的恭敬表情,一直点头。
待谭易汝说完,谭易江赶忙开口,语气坚定执着,还带一丝撒娇,“姐,这是安娅,我女朋友,也是我打算要娶的人。今天我这样子不方便出门,等那天我带安娅正式登门拜访奶奶,你可要帮我在旁边说说好话呀。”
谭易沅温然一笑,看向安娅的目光更加的柔和,微一点头,“你现在受伤,安小姐又还病着,那有让人家病人照顾你的道理。回去我就叫吴阿姨过来,她从小照顾你,知道你喜欢什么,爱吃什么,你想吃什么让她做吧。顺便让安娅也跟着她学学手艺,毕竟做我们谭家的媳妇,天天亲手试羹汤是不用的,但炒两道拿手小菜还是要的,最少也要哄哄奶奶和爹开心。好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再不发一言,使了一个颜色,带着一脸迷惑的谭易沅就往外走。
谭易江慌忙拽着傻愣愣的安娅,一直把两位姐姐送到门口,他脸上带着少见的喜气洋洋的表情,就好像新年讨到大堆利是的孩子。
安娅只觉得云里雾里,怎么就要做他们谭家的儿媳妇了?而且听口气,这位大姐对自己颇为喜爱,但她明明第一次见到自己,看一眼就这么喜欢自己了?
电梯门缓缓阖上,安娅以手覆眼,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待拿下手掌,就见到谭易江正笑嘻嘻地钉牢自己,目光晕着如水柔情,如炙热情。
安娅脸皮到底是薄,抢白道,“你干嘛这么看我?刚才那个唇印,你还没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安娅,我爱你,嫁给我吧。”
“别顾左右而言它,老实交代,那个女人是谁,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安娅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口气像怨妇,不吐不快。
“安娅,嫁给我了,嫁给我了,嫁给我了,嫁给我了。”谭易江却始终就是这句话,顽劣地好像调皮的孩子,明知道你不想听什么偏偏绕口令一样在你耳边骚扰。
安娅一急,作势要按电梯离开,谭易江慌忙从身后抱住她,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耳语般地说着,“我向毛主席保证,我向圣母玛利亚保证,我向全世界保证。从回国后那一晚再看到你开始,我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一根手指头。我脑海里都是你,都是你。工作的时候,开会的时候,开车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你一定会什么魔法,把那么多个你都印在我的脑海里,我只想搂着你吻着你,那里还有心思顾得上去理其他女人。”说完,用唇轻轻触着安娅小巧精致的耳垂。从他这个角度看,安娅的下颚曲线美的就好像艺术品一样。谭易江觉得自己像受了控制一般,把那唇流连在那颈畔、脸颊、发间。
安娅全身酸软,但嘴上却还在坚持,“你这□狂,谁让你天天想了。”
“好,我就是□狂,谁让你这么让我想,想得全身都疼了。”
“骗人。”
“我忍得都快赶上少林寺的和尚了,你还不信,不信你自己检查呀。”谭易江恼羞成怒,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安娅听了果然急得直跳脚,伸手就要掰开搂在她腰间的两只铁臂。
两个人正搂在一团,谁也不让谁,电梯门突然开了,萧墨迪黑着脸低着头就往外迈,待看到这么香艳的场景,气得眼都红了,“谭易江,你小子惹是生非,害得我他妈的给你背黑锅。不知道我老子从那里知道的,昨晚是我和你在一起喝酒,楞把我叫去臭骂了一番,说我把你带坏了。他奶奶的,你丫倒是说句公道话,咱俩谁带坏谁呀?”
萧二的北京普通话干脆利落地跟说单口相声一样,安娅一乐扑哧一笑,谭易江见她的样子也是一笑,依然环着她的腰笑指着萧墨迪说,“认准了,就这小子,坏透了,以后见到他离远点。离他三米远是女人都得怀孕。你可告诉你所认识的全体女同胞,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危险!”
这话说的糙得很,安娅想笑又不敢笑,香凝的纤手忙捂着谭易江的嘴,“你这人呀,不识好歹。昨晚还是萧先生帮了你的大忙,不然还不知道你要惹出什么样的祸呢?”
“哎呦,还是嫂子是个明白人,不跟这小子一样,忘恩负义。”萧二一听有人帮自己,眉开眼笑。但那句“嫂子”却羞得安娅银牙紧咬,谭易江见她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心一软把手松开,安娅一跺脚转头跑上楼去了。
身后两个男人哄堂大笑,萧二酸溜溜地说着,“谭四,这么正的范儿,你那里找的。教教弟弟我呀,我也去照这样子找一个。”
“天上掉下来的。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谭易江得意洋洋地说着,那抹娇俏的倩影虽然一转身拐进楼梯不见了,可他知道,那个人儿已经留在自己心中,再也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