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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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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因内力震荡了脏腑,气血一时紊乱,稍加调理,不几日便逐渐好转。

锦城发现,她比三年前更加少言,眉目间似乎沉淀有什么,但又看不清楚,大多数时候她只是沉静地微笑,面目平静,从不提及过往,也并不显得悲伤或快乐,再也没有从前那鲜明又生动的神态。锦城想了想,也不多问,常常什么也不说地看着她。

宫中传言悄悄四起,说王上迷上了一个神秘女子,无论政事多么繁忙,都会抽空去永华殿探望她,两人也不说话,但会一起吃饭又或到花园走走。原本就备受冷遇的四宫妃子,无不大惊失色,但不得锦城之令,谁也不敢擅闯中宫。

很快,流言通过妃子的口,传至她们背后的势力,不几天,便流入朝堂之上。

五日后。

下朝后,所有文臣武相都退下后,唯独国相噶玛巴不走。

大殿空空,鲜红的地毯上绣着跃跃欲飞的金色谡疆,华丽又凌厉,两只黄金镂铸的九头麒麟香炉正缓缓吐出淡淡的熏香。锦城坐在高高的玉台上,从大殿一直望出去望出去,一直望到殿外那两列红甲卫兵蜿蜒如蛇般消失在远方。

“陛下。”噶玛巴右手抚胸,弯腰沉声道。

锦城并不收回目光,只淡淡道,“说吧。”

“传闻陛下中宫之中……”

锦城换了个放松的姿势,懒洋洋靠在黄金宝座里,一只手放在宝座的把手上,以手支颐,“国相做事最为稳妥,传闻?后宫传闻国相也信?”

噶玛巴从锦城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不过他亦很平静。锦城这些年愈来愈鲜有喜怒,这正是他所赞成的,也正是先王所期冀的。锦城原本有极暴烈的性子,不惹则罢,惹上了则非要摧枯拉朽,这曾是先王尤为担心的一点,但这些年无数变故、杀戮、颠簸和数次九死一生,已让锦城沉静了许多。

他想到这里,缓缓道,“当初为何册立东西南北四宫宫妃,王上心里很明白。按照皇室典制,非王妃不得入驻中宫。让一名既非宫侍又非宫妃的女子住在永华殿中,陛下认为可妥?”

锦城竟笑了笑,道,“若是妥当,国相又如何会在朝后谏言?”

噶玛巴道,“既是如此,陛下……”

但锦城挥挥手,让大殿上的卫兵都退出去了,包括他的近身侍卫阿鲁。大殿上只剩下他和噶玛巴两人。

他开始说话,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绿眸里闪烁冷而亮的光芒。“噶玛巴,这些年,孤王若做十件事,有九件都会违背心意。血洗皇城,诛杀异党,废黜五方藩王,夺回边境城池,孤王不曾喘一口气,因为我已停不下来,停下便会身首异处,因为我已不能停下,停下便会亵渎我对父王的誓言。我,阿尔斯愣,将像守护高山上的雪莲一般守护我的国度。因此我厉兵秣马,杀人如麻,因此我处处隐忍,让国相为我选纳四宫宫妃。”

“父王说,江山难守难于打江山,我听。噶玛巴你说,后宫选妃也是制衡朝野的手段之一,我听。那四名妃子,孤王雨露均沾……”

噶玛巴年已逾六旬,双目矍铄,胡子雪白。他不惊不动,跪倒在地,静静道,“陛下恕罪,臣胆大冒言。敢问陛下,雨露均沾,三月宠幸一次也算雨露均沾?东西南北四妃此时若站在陛下面前,陛下可分得清谁是东妃谁是南妃?”

“噶玛巴你大胆!”锦城蓦然暴怒,拍座而起,右手一指噶玛巴,“朝野之政,百姓之事,天下之忧,是为国相协助孤王的分内之事,何时宫闱之事也成了国相该管之事?”

面对锦城咄咄怒问,噶玛巴却不急不惧,继续道,“陛下,三年前那场变故,皇室凋零只怕人尽皆知。如今,陛下纳妃一年有余,国境内也算安泰顺和,陛下即便不愿立中宫王妃也无妨,可这延续皇室血脉之事,只怕再拖下去,谏言之人便不止臣下了。”

锦城愣了愣,退回宝座上,坐下冷笑,“生孩子是吧?噶玛巴,你也和他们一样,都怕着孤王有一日毒发身亡,又或是死在战场上?”

噶玛巴恭恭敬敬磕头,“陛下圣明。”他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悲悯而慈善的目光望着高高在上的锦城,“陛下如今已是一国之君,望陛下以大局为重。”

锦城望着他,沉默许久,忽然笑了笑,“噶玛巴,孤王记得小时候是你教我认字。有一次父王抽查学业,问我们兄弟几人长大想做什么,我说我想做猎人,可是你不许,你不许我这么说。噶玛巴,有时我真恨你。”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是你教会孤王,有时说谎是必要的。”

噶玛巴道,“是的,说谎是必要的,对别人,对自己。”他匍匐下身去,“陛下圣明。”

锦城觉着有些累,胸口又痛起来,连着头都疼了。他摇摇手,“你退下罢,别耽误孤王回宫去生孩子。”

噶玛巴不再言语,静静退下。

锦城却没有离开,他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大殿。

阿鲁许久不闻响动,偷偷探头一望,忽然觉得满殿萧条,鲜衣华冠的锦城坐在大殿上,像一个孤独不语的孩子。

中宫。御药殿。

百草这日气色很好,兴致勃勃地和霜霜一起焙药。

霜霜也很是高兴,急不可耐地问这问那,把这些年自学药理遇到的好多疑问都统统倒了出来,百草也不紧不慢,一一解答了去。

二人一问一答,不觉着天色都黑了下来。

有宫侍进来点起大烛,霜霜长长吐了一口气,顽皮地眨眨眼,“姐姐是霜霜见过的最厉害的大夫。”

百草笑了,她很喜欢这几日和霜霜日日相处,探究药理,让她从内到外都感到平和愉悦。“霜霜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

霜霜也笑了,看一眼百草,忽然垂下了头,默默拣药里的杂质。

百草道,“怎么了?”

霜霜垂眸,神色有些恍惚,轻声道,“姐姐真是美,比那四位宫妃都美。难怪公子……”

百草怔了怔,垂下头,笑道,“嗯,我也来得鲁莽了些。”她想了想,又苦笑道,“那日实在是没办法了,偏又想起那药该镇不住了,于是便来了。倒不曾想会这样给他添麻烦。”

霜霜若有所思,轻声道,“添麻烦,公子也会很高兴的。”

百草面色沉郁了下来,想了想,道,“现在不同了……”

她还未说完,一个声音沙沙地传来,“有什么不同了?”

霜霜急忙起身,跪下,“霜霜见过陛下。”

锦城正大步走进大殿来,一眨不眨地看着百草。

百草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来到御药殿来。这时天色微黯,烛色通透,御药殿铺的是白石地面,非常洁白,因此当锦城一身鲜红长袍走进来时,实在是极度耀眼。他双手背负在身后,唇边似笑非笑,双眸碧绿,嗳,还真是要命地妖异,更甚从前。

她于是也笑了,站起身来,也弯腰一揖,“民女见过陛下。”

锦城愣了,脸上的笑意冻结了。

大殿里一片安静。百草不明就里,正想抬头,却听见锦城冷冷道,“霜霜,出去。”

霜霜依言出去了,并带走了所有宫人。

百草抬起头来,看看他,“怎么了?今日有不顺心的国事么?”

锦城哼了一声,大步走进去,也不说话,就坐了殿上的一张椅子里,伸手拿过冷茶来喝。

他正要喝,却被一只手柔柔拦住了。百草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不许喝冷茶。所有冰冷的食物和水,都会加快你的毒发。”

锦城仰着头,要笑不笑地望着她,“仙女你好大的胆,敢直呼孤王为你?”

百草道,“我呼你陛下,你不也不高兴么?”她说着,想放开锦城的手。

但锦城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满目切切地看着她,很仔细地看,忽然道,“这些天你听到些什么没有?”

百草望着他,叹口气,“霜霜告诉我了。不过不用听也能想见,我这般原本就做得不妥,锦城,你如今不是从前的锦城了。”

锦城却笑了笑,“坐在黄金宝座上的,是阿尔斯愣。”

百草低声道,“不能任性。”

锦城歪头看她,“仙女,看样子你又要普渡众生了。要我不任性,你想怎样来成全?”

百草道,“你给我一个身份,那些流言便止了。”

锦城眼睛亮了起来,“什么身份?”

百草道,“医侍。”

锦城一愣,放开了她的手,冷声道,“孤王不缺医侍。”

百草软声软语道,“你身边医侍虽多,却缺一个能为你解毒的医侍,是这样吧?”

锦城慢慢转过头来,道,“如果,我想给你另一个身份呢?”

百草道,“不妥。”

锦城笑了笑,“有何不妥?当初废五藩,也是诸多人说不妥,可孤王照样做了。”

百草想了想,不愿意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于是转身要走。

但锦城从后面一把拖住了她,就势将她拉进怀里,满满抱住,从后面嗅她头发里淡淡的药香味。“百草,我想说的你都明白。”

百草坐在他怀中不动,道,“锦城,给我一个医侍的身份。这是最好的办法。”

锦城道,“百草,这些年我做过很多违背心意的事情,你让我顺一顺心意可好?试一试?”

百草忽然想起金玄豫也说过这么一句话,充满无限悲凉,她于是软了下来,心想先应付着。于是她道,“好。”

锦城笑道,“那什么时候为孤王解毒?我的医侍?”

百草道,“毒发的时候。”

锦城呆了,随即皱皱眉头,该死的,又要受罪了。

百草趁他发呆,赶紧推开他站了起来,低声道,“陛下以后可注意了。”

锦城懒洋洋站起来,“来人,传膳。孤王饿了。”

百草垂着头,若有所思,默然不语。

她并不知道,在这个夜晚,天上雪刃峰上,却是刀光剑影,血溅山巅。

独孤无涧觉着杀人都杀烦了。偏偏那些贪婪的江湖人源源不绝地来。

六音每晚都远远地看着,欣赏着他杀人。

她正望得出神,夜空中忽然冒出一簇耀眼的花火,嘭的一声。

金九顿时大喜,一边御敌一边道,“将军,幽城援军到了。”

独孤无涧沉着脸不语,一刀斩下,正正将“无名三煞”中天煞的右手一刀钉在地上。

那天煞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六音坐在一个石头上,换了个姿势欣赏那天煞痛苦的模样。

独孤无涧缓缓蹲下来,直视着天煞的双眼。

天煞眨了眨眼,只觉得那双眼睛漆黑无比,冰冷之极。

独孤无涧冷冷道,“三日前,我眼未完全复明,你们打不过我。今日,我眼已复明,你们要拿什么来杀我?”

他停了停,“盛世极乐这样的传闻,你们听听便罢,即便是真,就凭你们也能取得?你听好,你若要命,我派人送你下山去,你告诉所有想上山还未上山的江湖中人,五日后,燕山天水山庄,我独孤无涧自会与大家不见不散。”

天煞望一望不远处地煞和人煞的尸首,点点头。

独孤无涧不再说话,站起来,望向沉沉夜色。

重见光明的感觉真是极妙,只可惜不能重见想见的人。

不过无妨。

事情终究有终结的一天。无论以何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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