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爱之围城(上)（1 / 1）
小鱼有些毛躁，“大姐，这样不行，万一她们要抓活的，只是为了让城主亲手杀死小归呢。”
我其实一直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好像在特别的针对我。
大姐点点头，“所以我说，这个计划真得很冒险。但是，在名册上既然写着一定要生擒小归，不能生擒就不惜放了小归，那么，我想，倥山丑大概是要审问或者是知道些什么。四天后，小归假装被我们擒住，倥山丑自认武功盖世，平时楼里一个巡卫也没有，不过捉了小归不可能让他自己走，那么至少会有咱们两个人羁押她进楼。这就是我们的好机会了，以我们中任何三个人的力量加起来，都不能制住倥山丑，那我想，所有人即使都上也不会有什么大胜算。”
小白插话道，“所以，我们拿命来赌的就是倥山丑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
“没错。”小鱼拍大腿，“赌注够大，我喜欢！简直比当年咱们玩那个小祁儿还要刺激。”
鹏姐瞪了小鱼一眼。“不是说了么，那件事以后都不再提了，咱们那时年少浪荡，本就过分了。”
小鱼吐吐舌头，不再接话了。
“还是那句话，这个主意，简单冒险，但是我们困在此处，除了这招险棋，别无她法。”
我却很想知道，她们再说什么隐隐约约的有印象，她们不再提的事情，是和我的前身小龟龟做的么？
剩下来的几天，不是我们当值，我们很小心，在小驿和那些其他的巡城女人打交道。
小鹏姐和我晚上商量计划，小白教了我偷袭的招数，同时我们又反复演练拆招，将配合起来的战力达到最高。
这样过了两天，一切都还算顺利，我们没有露马脚，再过一天，就是我们实施计划的日子。
晚上，几个换岗的女人给我们送来了酒菜，还有，他。
他手上拴着绳子，被她们一路拽着，他的步伐虚飘，长发由根绳子系着，身子已经清减到肋骨都根根突出来，远远走来如同一缕游魂。系在脚踝上的金铃响了一路，泠泠的昭示着他的身份。
我攥紧拳头，小鹏姐站在我身后，她的掌已经运气待命，对我低声吼道：“小归！小归！你要是这时乱来，不但害死你自己，还有我们大家。”
我闭上眼睛，木讷的听着小鹏姐和小白和那些女人寒暄。其中一个女人还塞给我们一盒药膏，说是这小子最近痴痴傻傻得，已经有点不好玩了，让我们给他在那里抹上药再玩。还说其实这小子虽然皮滑肉嫩，但是玩起来很闷，一点也不会取悦女人的手段。她抱怨着城主也不发些可人的好货色下来。我很想一掌劈死她们。很想。
鹏姐说笑着接过了拉拽他的绳子。她们走远了。
堇灵还站着，他今天穿白色纱衣。
我在面具下看着他，时光好像我刚刚从现实中穿越到这里的，那个晚上，他只穿着那件白色斗篷，胆怯的站在我的门口，送上门来，我那时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还很陌生，却在那个晚上，鬼使神差的占有了他的身体。上天赐与我现实中没有的力量，权力，让我真正有一次随心所欲的机会，我急于试验这种力量，却并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只是把他当成我的战利品一样征服。
但是渐渐的，我是真的爱上他，当他在我身下羞涩的问我‘还要么’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他。他娴静，温和，美好，他让我有了家的温暖，有了船儿靠岸的安心。
不论在哪个时空，这都是我从没有过的。也是我一直盼望的…
可现在，他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手腕僵硬的抬着。绳子很粗。
小鹏姐把绳子头交到我手上。
我觉得有张面具真好。
没人看出我在干什么，即使我在面具下，已经泪流满面。
我们好不容易站在这里，却咫尺天涯。
小白取来一件巡兵的衣裳，披在他身上说，“咱们都进去吧。”
小鱼说，“我好后悔当初和你打了这样的赌，日后牵连无数，宋堇灵也算是无辜。”
“堇灵，进去吧。”我对他柔声说，“过了明天，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他置若罔闻，我攥着他的手问，“堇灵，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么？”我压低声音，“我是小归…小归阿。”
小鹏姐按住我的胳膊，说：“没用的。”他拉起我手里的绳头，果然堇灵随着她的动作，乖乖跟着她走进了小驿。如同一具牵线木偶。
进了房里，宋堇灵的头朝着房里的矮桌，她们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见宋堇灵慢慢攀上矮桌，扭动着跳起舞。
纱衣随着他的舞蹈而飘动，隐约露出的腰肢，皮肤上全是咬痕。
她们不好再尴尬的呆在那里，接连出去了。宋堇灵的舞，如此的□□和撩人。我怎么叫他停下来，他都不停。
“堇灵，堇灵。”我喊着他的名字一下子摘下自己的面具，然后又扯下他那沉重的面具，好让他看清我，我用随身的小利刃把他手腕上的绳子割开。
终于，他愣住了，过了好久，晶莹的泪珠才从他的眼睛里涌出来。
“阿归……”他终于认出我来了。
“阿归……”他伸出手来满眼的得期盼，想要让我的拥抱。
我疾走一步，紧紧的抱住他，他的身子还是很软，可他，好冰，他在我怀里，我抱了好久好久，却怎么也暖不过来，还是在站站发抖。
我带他进了小驿里面的屋子。他还是在发抖，于是我一直搂着他单薄的肩膀，他在我的怀里，他在小声的哭，他哭的很伤心。
雪宝宝烧了一壶热水，提了进来，见我们这样拥抱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看见雪宝宝，轻轻松开堇灵，伸手接过雪宝宝的热水，宝宝好奇的看了一眼宋堇灵，宋堇灵却不敢正眼去看雪宝宝。
雪宝宝很懂事的出去了，我把热水倒进房里的大木桶里，加了冷水挑好水温，我走回来，轻轻解开宋堇灵纱衣上唯一的珍珠扣，把他抱起来，他比以前更轻了，他绷紧身子，我对他笑笑“别怕。只是洗个澡。”他勾着我的脖子，我轻轻把他放进热水里。
我拿着手巾，让他背对着我，我开始给他擦背。他满身的污垢，满身的伤。有些是被咬伤的，有些是被掐的，还有一些，竟然是鞭子伤。禽兽！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把每一个伤害过他的人都杀了！
我洗得很小心很虔诚，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所有的污秽和肮脏洗掉。
可是，宋堇灵耸动着肩膀，他在抽泣，然后转过身来，按住我的手巾，他泪眼迷茫的看着我对我说：“阿归姊姊，你…你不要洗了，洗不干净了，堇灵已经脏了。永远也不干净了…”
“不是的…不是的，堇灵你不脏，你一点也不脏，你是我第一个明媒正娶的人，你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我…”我发现语言实在很无力，于是我只好急切的堵上他的嘴，一遍遍描摹着他嘴唇的形状，一吻终了，我捧着他的脸，喃喃的告诉他，“堇灵…我不介意的，真得不介意的，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有多心疼，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你为什么…”他哽咽着，“你为什么不恨我。”
“什么也不要说了，堇灵，水凉了，我扶你出来。”
我把堇灵从木桶里抱出来，他长长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后背上，我用布给他擦干头发和身子，当我擦过他大腿上那块隐秘的伤痕时，他并没有半点反映，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安顿好宋堇灵。给他掖好被角。
“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要想。”我实在怕他有意外，就点在他的睡穴上。他闭上眼睛，陷入沉眠。我睡在他的外面，可我睡得并不踏实，那个恶梦更加具体，我们四个得样子还很年轻，我们残酷的□□了一个叫做祁儿的男孩子，他在我的梦里，在我的身下，目光阴狠的发誓一定要杀了我们，他让我夜夜恶梦，不能安眠。
我们的计划明天还要按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