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CHAPTER TEN(1 / 1)
白色的光芒自它身上弥散开来,越来越盛,越来越耀眼,光线刺入邑辉一贵银色的眼瞳中,让他一双琉璃色的眼瞳愈为剔透。目光,清澈得像终年寒冷的山尖上的那一点积雪。是初春融化而至的泉水,里边有积攒了无数年的冬寒。
银亮的长发,耀眼的金瞳,是来自半妖的魅惑。而后白光散尽,沉黑的发丝徐徐落下,如水一般流滞自他抱着她的手臂间穿透,覆住了玲珑匀称的曲线。纯女性的诱惑,最关键便在于半遮半掩间那万种风情。即使她因为身体无法动弹而只能愤怒又屈辱地瞪着眼睛,对男人来说也是媚态撩人。
他低眼,微微一笑,“再次恢复人形的感觉如何呢,可爱的,小凉夏?”她咬牙,转过眼不跟他对视:“你最好杀了我,要么等我自由那天,我绝对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那么你将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小凉夏。”邑辉一贵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低头便凑上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隔着刘海柔软的发丝,微冷的气息扫过,是樱花的气味。带着樱树饱足地吸收了死者血液后,那种淡腥。
凉夏纪撇过头,“别碰我!脏!你是个肮脏的男人,不只双手沾满了血腥,连灵魂都在修罗血场里沉沦不得自拨。”
“是吗?呵呵——”邑辉一贵笑了,稳稳地抱着她转向卧室。以脚尖顶开门,然后抱着她进去,再以肘把门推回。嗒一声,锁落下来的声音。她拢了眉,“你想干什么?!”他依旧是笑,脚步不停地往软枕高卧的欧式大床走去。如果这么明显的暗示她还不明白,那么她已经不是神经粗了,而是白痴。
那一句“我要你的,身体”,原来就是这个么。
“不准碰我!”凉夏纪拼着残余的气力挣扎起来,可惜对于他来说她只是浑身在不可自抑地微微颤抖。除了声音依然嚣张高傲,也只有这点气势而已。她红了眼睛,看着正弯腰把自己放在雪绒软被上的男人,咬牙切齿:“你敢毁我清白,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他直起腰,坐在床边好整以瑕地看着她。一个坐着,衣冠楚楚——虽然完美的衣冠下是一颗禽兽的心;一个躺着,深身赤/裸——却是即将被玷污清白的圣洁巫女,怨怒地瞪着他,恨不得用眼刀子剐他万万遍。
思及此,邑辉一贵弯了弯唇,悠然问道:“贞操这种东西,果然才是巫女的你心里最看重的么?”凉夏纪脸色一怔,背叛神明的巫女将不得善终,这一点母亲带领她做巫女修行时终日耳提面命,她自然是时刻牢记在心的。
咽了口气,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地笑。琉璃瞳的眼睛里又起了微光,百般潋滟流转。
“我很好奇。如果说你对人对事的确不是一般的健忘,因此而忘了有过数十面之缘的校医——嗯,即是桐沢奈生,我可以理解。但是……”
略顿了顿,笑意更深,像是不经意间在幸灾乐祸,说道:“为了救你而死的,安贝鲁•叶尔,Toreador族的子爵,你最后居然选择了要忘记你的爱人,封印一切对他的记忆,你这样做对那个美少年,还真是残忍呢……”
凉夏纪脸色惨白中夹杂着乌青, “住口!!!你不会懂的!像你这种从来没爱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懂我的心情!!!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
“我不懂么?”
他的眼神闪烁了下,很快又笑得更加魅惑。
“嘛~嘛!我确实不懂啊。不过,我也不需要懂。而所谓懂爱情的你,尊敬又圣洁的巫女大人,你为了你所侍奉的神明,你还不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人类所谓的爱情。啊啦,那个安贝鲁是这么的爱你,甚至因为你而死,结果你这样对他……你恨不得永远把他赶出自己的人生,恨不得……永远没有遇见过他……”
“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她凝聚了全身力量才挥过来的手臂被他握住,微使力反手一按,便将她的手拢在了他宽大的掌心里。
再动弹不得。
邑辉一贵呵呵低笑,笑得肩膀微微颤动。“哎呀,被我说到了痛处,所以小狗尖锐的爪子又冒出来了。”
凉夏纪又羞又怒:“你这家伙!你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我!”
他再一笑:“哎,你终于发现了啊,亲爱的,小凉夏。”眼睛一眯,目光一径地深沉下来。语言上的刺激加深了她情绪的波动,而她体内药液在血管中的流散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便会遍及全身。
他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呐,小凉夏……”邑辉一贵的神色也沉下来,半倾身向前,仅一手便将她的两只手臂抬起控在她头顶。少女因为愤怒而呼吸急促,连胸脯也剧烈地起伏。覆在胸前的黑发丝丝缕缕滑落在软被上,这样赤裎裸体,身体曲线毫无遮掩地露在他面前。
雪白的嗣体上,纤长的青丝半缠半绕。
“你放开我!!!”
男子的薄唇挑起,果真便照她说的松开了制伏她的手。这一放,情形却立马变了味——少女的双臂抬起,主动朝成熟男子敞露自己的身体和心扉。
他只是看着她更加难堪而已。
歪了歪头,手伸过去以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锁骨,在突起的地方一圈一圈地打旋。 “把你的脏手拿开!”虽然这一句台词经常在八点档泡沫剧里看到,但事实证明,女人在面对这种状况是确实只剩下了这种台词。
凉夏纪满脸红,是急的也是怒的当然更是羞的。“把你的脏手拿开!!!”邑辉一贵摇头轻笑,“小凉夏,难道你不知道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只会让男人觉得更加亢奋吗?”
说着,一低身便覆了上去。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混蛋!”
男子冰凉的手掌一接触到她温热的肌肤,便感觉到她全身都颤抖起来。
他的唇舌慢慢磨过她的颈项,留下湿濡的水迹。抬起头来,眼睛里多了薄淡的□□,还有浓黯的残酷。他的手指抚过她的唇瓣,大掌游移,沿着颈线滑到胸脯,时轻时重地揉摁。
“不行哟,小凉夏。你的爪子太尖锐了,我要想拔掉你的爪子,就必须把你的自尊践踏在脚底,狠狠地,狠狠地……让你彻底忘了你的骄傲,让你彻底失去你的尊严,让你彻底为我所用,失去自我……我要你成为我一个人的,傀儡娃娃……你若变成有灵魂的艺术品……我想,那一定是,世上最完美的艺术……”
“你疯子!”
“为你疯狂,值得。”
他的唇低下,她把头往旁边一侧,被他的手扳了回来。冰凉的手掌,没有丝毫温度,冷得她心底发颤:这个男人,不,这个吸血鬼,是来真的!早在他对还是犬身的它都能厚着脸皮调戏时,它就应该有警觉了的!
邑辉一贵把少女的脸扳回来,薄唇印了上去,人体的温热便慰慰贴贴地沁入他久已冰寒的身体。掀起眼帘,他怔了怔,唇退开一寸,抬指揩过她的眼角。琥珀色的眼睛里有清亮的液体流出来,是她的眼泪,无声无泪地落下。
“小凉夏,你这付样子让我想起了你弟弟。”
她默然流泪,不语。
舔了舔被她的泪水染湿的手指,尝到了淡淡的咸甜。毕竟是个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再强悍的个性也会觉着委屈。呵呵。他弯唇笑得舒畅,已经拔掉了她一只爪子,当然想要彻底地让她绝望,他还要更加‘努力’才是……
他又在她唇上一舔,笑道:“我开始时本来是想要借他们之力不知不不觉地带走明日少爷,然后以他为饵引你掉入我的圈套。” 顿了顿,“毕竟,当年你为了你弟弟,连子爵都可以抛弃,我想,对你来说,你最爱的人是……”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虚弱得连身上的气息也仿佛快要消失似的,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又似乎没听到,自顾呢喃低语:“明日,叶尔……叶尔……叶尔……”
她阖上眼,表情绝望。
“叶尔……”
吾爱。
¥¥¥
叶尔……
日暮神社里,一双浅绿的眼瞳猛然瞠大,男童的身体僵了僵,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转身便走。身影如幽灵一般,轻得没有声息。雪里纱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樱里施术解开记忆石上的封印,而忍足侑士、大蛇丸和埴之冢光邦正背对着他,故以都没有发现。
同样是一双海水绿的眼瞳看着男童飘出去,猫泽梅人搁在腿上的手紧张地攥起来。为了他们所说的关于小纪的秘密,所以他坐在这里,等待着那颗石头——据说能解开所有谜题的石头,来解答他所有的不安和猜测。
“等、等一下!”他颤抖着声音叫住了男童——据说被什么小纪喜欢过却死去的男生灵魂附身的忍足明日。
男童顿足,转过身来。
“你要去哪里?”斗蓬的阴影下,猫泽梅人的纤眉微拧。他什么都不明白,只是不安,只是等待,等她回来,给自己一个回答。而那个灵魂也曾跟他说,他也在等一个回答。
同时投过来的目光还有雪里纱、忍足侑士和埴之冢光邦的——他是被樱里叫过来的,大概是因为那天他冲过来的一番明誓“我喜欢小纪我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事情”。大蛇丸的目光一直落在默念咒语施术的樱里身上,不曾一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始终只有她而已。
“明……”雪里纱转了口,唤道:“安贝鲁,记忆石的封印快要解开了,你不想……”男童抬起眼,目光幽静。嚅了嚅唇,是跟身形一样轻忽的声音:“小兔……在叫我……”她皱起眉心,“你说什么?小兔在叫你?怎么,可能……”
叮一声。
他们猛然回身,看到记忆石上一圈光芒流转过,而后樱里松了口气:“封印解开了。”记忆的主人不在这里,而记忆石上的光芒渐盛,稍后拇指大的一颗石头升起来悬在空中,仿佛在搜寻着方向。
叶尔……
男童转身望着和室外,轻轻说道:“小兔,又在叫我了……”唇角再次嚅了嚅,浅淡的笑意飘忽得像云朵一般,眼底起了深重的眷恋和痴然。“小兔……”阖上眼睛,随着脑海中那道声音的指引,便飘了出去。
跟着飘出去的是发光的记忆石。
方向与他的一模一样。
“安贝鲁你要去哪里?石头!”雪里纱追出去一步,冲他的背影大喊。
樱里眉眼间还带着消耗过多灵力后的疲惫,淡淡解释道:“记忆正在找它的主人。小纱,你们也跟着它去吧,不管小纪在哪里,它的记忆总能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