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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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痴小娟》滢泉映柳
作者:滢泉映柳
第一章
炎热的夏天,太阳毒辣辣地蒸烤着大地,院子里桃树上的叶子被晒烤得卷曲了叶边,那些不知名儿的小虫子有一声没一声懒洋洋地鸣叫着。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汽车和摩托车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种太过安静的气氛中。
小娟搂着孩子午睡,黏糊糊的出了一身大汗,她是被一阵燥热难受醒的。她睁眼看看孩子,也是出了一头的猛汗,她把搭在孩子肚子上的一条小毛巾轻轻拿掉,然后往外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想离孩子远点不至于肉烤着肉难受。她随意翻了一下身子,想把脸转向窗户那面再继续睡一会。
可是,当她转过身子眼睛无意间瞥向窗户时,却惊愕得呆住了。
窗户玻璃上竟然爬着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孔正拼命往里看呢。
这脸孔略显暗黑却棱角分明严肃坚定,眼睛深邃浓密剑眉,漆黑的短发理得齐齐整整。他的两只胳膊抬起来放到眼睛上面,以挡强烈的阳光反射。从露出一截的上半身可以看到他穿着军装 。
小娟一激灵立即坐了起来,瞪大眼睛呆呆地朝着窗户看。那人站直身子离开窗子,竟然往小娟屋里走来。
小娟一时慌作一团,她首先想到的是她午睡时把袜子脱光了,光秃秃地赤着两只大脚。现在穿袜子已经来不及了,窗户离家门很近,那人几步就会进来的。慌乱中她用刚才给孩子盖肚子的毛巾盖在了脚上。
天气太热,午睡时家门是大开着的,那人揭开竹帘进来后礼貌地用手敲了敲门,小娟慌慌地答应了一声:“进来吧。”
其实那人早已经进来了,不想让他进来都已经站在门框里了。
他果然是个当兵的,一身军装,站在地上英姿飒爽非常威武,让人眼前一亮。他用一双锐不可当的眼睛望着小娟,然后笑了笑,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对不起,吵醒你了,打扰你午睡了。我是……我……回来没见到孩子,父母都在午睡,没有叫醒他们……就自己来找了,我这就走,你继续睡。”
男人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是床上的孩子还是睁开了眼睛,他用双手揉揉眼睛略微愣怔了一会,忽然一骨碌爬起来,张开双臂迎向那男人并尖声叫道:“小叔,你回来了?”
男人本来想给小娟道个歉就出去的,没想到把孩子也吵醒了,他怕孩子扑跌到地上,急忙张开双臂奔到床前一下子抱住了孩子。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男人拼命地亲那孩子的脸蛋,孩子兴奋地“咯咯”笑着。
小娟看着他们亲热,乖机偷偷把脚藏匿到了自己屁股底下坐住,露出的部分又把那条毛巾盖上。
亲热□过去,男人终于抬起头来面向小娟,然后一手抱着孩子,把另一只手伸向小娟:
“来,认识一下,我叫欧阳林,孩子的小叔叔。”
“我是……我叫……”
小娟怯怯嚅嚅不知该怎样来回答,欧阳林怀中的孩子抢了话过去:“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我阿姨,叫小娟儿。”孩子在小叔面前撒娇,把小娟的娟字后面调皮地加了个儿字,变成了儿化音。
小娟和欧阳林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欧阳林低头问怀中的孩子:“毛毛叫啥名字啊?”
孩子天真骄傲地扬起头说:“毛毛叫欧阳皓”。
欧阳林和小娟对望了一眼,都欢快地笑了。
欧阳林夸赞孩子道:“毛毛趄聪明。”
小娟早已经猜测到他是谁了,刚才看到他一身戎装时就猜出到了几分。她知道欧阳家有个小儿子在部队上当兵。
这家人家不是城里人,是一户地地道道的农户人家,老大爷名叫欧阳庆,本来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前几年得了肝病去世了,大儿媳妇在男人死了两年后扔下四岁的儿子又嫁人了。
老大爷受不住这打击也得了偏瘫,行动不便,老大娘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小儿子又在部队当兵,她一个人照顾不了这一老一小,就人托人从好几百里外的地方请来了小娟,管吃管住,每月工资五百元。
这个屋子里一片热闹嘻笑声,隔壁的两个老人被吵醒了,他们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地上放着的大提包,估计是在部队的小儿子回来了,老大妈立即趿拉上布鞋来到了小娟的房中。
“小林啊,你回家来怎么不说一声啊?”母亲进屋就抱怨道。
“突然袭击想让你们惊喜惊喜嘛。”欧阳林笑着说。
母亲见儿子回来,兴奋地问长问短,母子俩细细地诉说起了家长里短的话。
小娟把脚窝在屁股底下一动不动,时间长了两腿都麻木的不会动了,她想伸一下腿。可又不敢。
“对,我给你们带了礼物了。毛毛,拉阿姨到爷爷奶奶屋里来拿东西。”欧阳林说着把毛毛放到床上,独自劲管往父母房中去了。
。
老人看见儿子出去了 ,屁股后面也追着小儿子出去了。
毛毛急得要小娟给他穿鞋,小娟的两腿不听使唤,下不了地,麻木得她哭不得笑不得不能动弹。毛毛一急自己下地反穿上鞋就跑了。
他一进门就喊:“小叔,阿姨的腿坏了,不能走路了,她在哭。”
“啊?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呀?”欧阳林正打开提包往外掏东西,听毛毛一说,站起身就往小娟屋中返。
小娟已经把腿伸展正用双手捶打,想促使双腿血液快快流动起来,没想到欧阳林会返回来,她想把两腿再缩回到屁股底下,可是两腿麻木得成了木头,一点知觉也没有,不听命令,结果迟了,欧阳林已经站在她面前了:“你的腿怎么了?”
两只光脚丫子明目张胆的摆在面前让欧阳林欣赏到了。
自己的隐□被人窥视了,她不好意思起来,涨红了脸孔,身上也冒出了汗,鼻尖上都细细地沁出一堆小水珠子来,她嚅嚅嗫嗫说:“没……怎么,没怎么。只是……腿坐麻木了,一会就好。”
“毛毛这家伙,说你在哭,吓我一跳。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欧阳林也看到小娟的赤脚丫子了,明白刚才是恐怕他看到才窝藏罪犯到腿脚麻木的,如今还是让他给窥视到了,他又不好意思地说:“哪你慢慢过来吧。”
然后立即返身出去了。
欧阳林出去后,小娟心中一阵懊恼,窘迫和害羞的心理慢慢在她心里升腾,她的脸发起烧来。
捶打了一会,腿脚伸展自如了,小娟立即穿上袜子穿好凉鞋,又到窗户上的镜子旁梳了梳头,然后坐在了自己床上,心突然不安宁地跳动起来,手不由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酒瓶子来,使劲打开盖,刚准备往嘴巴上放,想想,又盖上了盖子重新放回原处。
小娟喝酒从不用酒杯,一贯是就瓶子喝,而且不吃菜,她就爱那种干干净净的纯酒劲,毒辣辣的过瘾,刺激激的够劲。
文静柔弱的小娟有过多次的痛苦遭遇,她厌恶自己家里的每一个成员,有时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醒来,永远做个疯子或者傻子,即使是植物人也行,那样她就不会痛恨自己的亲人们们。痛恨自己的亲人,这种恨让你有种撕心裂肺的悲哀,这种咬牙切齿而又极不情愿的痛苦让你痛彻肺腑。她虽然对痛苦已经经多见广麻木了,抗压能力多多少少也有所加强,或者说悲痛多了脑神经也显得麻痹,但她还是需要排遣纾解痛苦心绪的,她不爱多说话,心中的各种痛苦又都是极端隐秘的不可告人,她就学会用喝酒来浇灭痛苦,用抽烟来发泄悲哀。
她远离家乡来到这儿,也是一种解痛的方法。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哭泣、哀求,毅然决然地来到了这里,她想把自己的过去以及父母亲兄姐全部忘掉,忘得干干净净才好。来到这儿后,她尽量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虽然枕头底下一直藏着烟卷和白酒,但她抽烟和喝酒的时候很少,只有十分苦闷的时候,偶尔在孩子睡后抽几口烟就掐灭了,或者是小小地喝几口酒就放下酒瓶了。不知是怕这家老人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家还抽烟喝酒对她另有看法,还是自己想重新开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此时,小娟心中强烈感到自卑,欧阳林那么英俊威武,让她又想到了自己。一个没有结婚的女子对男人是特别敏感的,小娟也一样,她艰难的生活道路让她对自己的命运特别畏惧。她暗暗告诉自己,你别往这些人跟前瞎凑乎,你已经不再是一个大学生了,你没有和这些人平起平坐的资本和命运,你别痴心妄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已经沦落为一个保姆了,而他是一个军官,明白吗?
“阿姨,小叔给你的礼物。”窗外响起毛毛稚嫩的声音。随着竹帘一响,毛毛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了。
毛毛光着头,头发不好,黄绒绒的一头细毛毛还不多,露着白生生的头皮,也许就是因为这头细细绒发而得“毛毛”这个美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