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他活着时一直觉得我没出息,便只能以死相逼了,你说这人,是不是太过过分。”
向晚没有说话,她永远记得清满冲进来时的表情。可并没有时间用来休息或者思念。对清满尸体的处理做到了最简单,他们没有时间悼念。
接下去的几天,几乎不眠不休。
皇帝床前,向晚和魏司炎无时不刻照顾左右,开始时,大家都是不同意的,是凭着白发老人的一句担保,才勉强将众人的怀疑压下了。
他拍拍向晚的肩头:“孩子,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我相信你。”
只这句话,就已给她莫大信心。
逼毒的药材必须按不同时刻小心调整,否则剂量稍稍过度,便会有生命危险,皇帝先头吐出的一口血,却给向晚带来了一丝信心。
无聊时,她便看着窗外,春天原来已过去。柳叶深绿。
那日累得厉害,在椅子上隐隐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人喃喃呓语,她倦着揉了揉眼,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第47节:第5章(9)
是魏王,他竟然在说口渴,命人要拿水来。
向晚又惊又喜,忙忙叫起刚刚睡着的司炎:“司炎,司炎,你快打我一下,看看我有没有做梦,天,你父亲竟然醒了,他熬过这关了。”
众人听得此事,纷纷前来探望,也请了别的御医诊断,魏王气息平稳,竟真的恢复了健康,只是多日未有进食,身体甚弱,并无太多气力说话。
有人对着向晚夸耀:“王子妃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在下佩服佩服。”说话语气柔软许多,再无怀疑讽刺之意。
向晚却如听到了什么最为奇怪的言论,王子妃?什么时候得来的名号。“不,不,那是情急之时编的笑话而已,如若司炎不这么说,你们怎么会放心让我医治魏王。”
当下拍拍司炎的肩膀:“嗯,不错嘛,真有你的,唬人的把戏也是一套一套的,现在你父王已无生命之忧,我自然可放心离开了。”
司炎正照顾魏王进食,当下停住了动作:“你要离开?”
“当然,我本来便不属于这里,而且我这次下山是为了……”眼睛直直看着司炎,不,她不能舍不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她,并不适合生活在这里:“嗯,虽然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感激。”
“那父王的病?”他担心的原来是这个。
“放心放心,这几日,我已陆续将所用之药和服用时间都告诉了他们,你父王只是体虚,等过了一阵,保证又是生龙活虎。”
“倘若我此刻不让你走,你会不会答应。”
“不,你不会。”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清满的遗言,想起了司允口中的如意,这个笨蛋清满亏他在魏司炎身边这么久,连人家真正心意都不晓得,虽然,她也晓得司炎对她的好,可,毕竟只是个可多可少的人罢了。且她亦有自己的生活。
“嗯,决定了,明天就过本姑娘的风流日子去。魏司炎,我们相识一场,当初是你将我带入这里,明日,便抽出空儿送我一程吧。”
他点头。“好,明日我送你。”
第48节:第5章(10)
“啊,还有莞烟,我已问过她意愿,她说皇宫生活也算清闲,她自是个好姑娘,我希望日后你能好好照顾她。”
“她亦是我的朋友。”
她突然有些感伤,我……累了,明日还得起早,就先去睡了:“还有啊,魏司炎,清满有句话说得真对,你这人为人太过闷骚,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头,迟早会生病的。记得,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找到那个人后,你要去哪?”他背靠着她,并看不清表情。
“哪有这么快,除了些微记忆,几乎毫无线索可寻,不过不怕,你也晓得我的本事。”这么说着,就拍了拍自己胸膛。“即使找到了,估计也不会回来吧,前日听到门中传来消息,说如衣那丫头……”
突然止住了话,如衣,如意,读音竟差不了多少呢,糟在他脸上也变了表情。
“还有你那如意姑娘,辛辛苦苦替她找到了如意胭脂,可别辜负了人家。”
他竟也笑着点了点头,魏司允根本就没有骗她。当下苦闷,“好啦,好啦,反正我先走了。明天记得早起。”
回到房,却发现心情不太好。照着镜子替自己寻了许多理由,后来发现,原来别离这等事情,正经做起来真的不太恰当。
还好她凡事总留一手。
当下整了几件房间里还算实用值钱的把戏,通通放在包裹中,天已隐隐黑了,手里的令牌在手中掂了掂。
是的,哪能等到明日送别,这等离别场面,简直虐人身心。所以……魏司炎,再见哦。
第49节:第6章(1)
6
如意阁内,一壶酒懒懒暖在炉上。女子手里持了把羽扇,经着风儿飘来股雅致香气。
见人又斟满了酒,不禁好笑:“听说近月来,朝中重臣陆续前来投诚,如此气派,三王子还有何烦心事,竟要到如意此处来买醉。”
正是魏司炎,一身慵懒,闲来听她弹琴,不置可否。
“原来是想念出走佳人。”唇边含笑,又无端优雅。
“是有几分想念。当总算还能送行,不想她竟半夜急急离开。”他耸肩,承认的甚为坦然,又似愤愤几分不平。
如意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既然有心,为何不将她留下?”
他不耐:“便是明白她,才不好留。何况,此刻朝中已不安全。”
“我听说魏王派你出征夏戈?”
魏司炎翘起拇指:“美女自当不同,连消息也来得甚快。”
如意蹙起了眉:“太子那次远征,似也是这个季节,可此刻,四处已无他人影。司炎,我听得这次魏王派你出征,亦是听了司允建议,万事多多小心。”
司炎又喝了杯酒:“你呢,是否同我一起前去?过了夏戈再行几里,便是蘑菇镇。”
转眼春去秋来,时间似流水一般。
小镇上,女子牵着匹马,嘴里叼着根草星子,行得惬意。
真没想到找个人竟也这般不易,好在向晚自小心态甚好,找寻的当儿,亦四周游历,多少对这段时日也算有了交代。
前头有个简略搭起的小棚子,是供行人歇脚停驻的小亭,向晚拍拍马,她这一路走来又累又渴,此刻看到这个小棚子,自然高兴的很。
忙忙将马栓好,便又点了壶茶,叫了些干点。
正甚至惬意的吃着,只听旁桌刚来的几个汉子竟聊起天来。
“听说没,这次可又将那延国打得屁滚尿流,量他们平日嚣张得很,这次还不是乖乖的俯首称臣,拜帖投降来了,哈哈。”
向晚刚自隐国回来,初听到战事,只觉诧异,后又听得延军被人如此说来,又觉得不甚舒服,刚想要离开,只得另个人又说:“这是当然,你也不看看这次是谁领兵打的杖,我说这三王子啊,比当初的太子爷还要厉害几分,这一出手,就已将延军打过了夏戈城,这帮延国匪子往日嚣张的很,这下子终于闭上了嘴,再不敢吭一声。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畅快畅快啊。”
“这不,有三王子驻守在夏戈,谅他们也不敢来犯。”
向晚起身,出了棚子是条小道,她便顺着小道走着,心跳得奇快。过了这条小道便是条官道,过了官道再走半天,便是夏戈。
她不曾想过,这一回来,头一个听到的,会是他的名字。
第50节:第6章(2)
原来他亦在夏戈。许久不见,不知他是否可好。
思量许久,才觉两手空空,呀,她的马还在那小棚子拴着呢,回头看看,那小棚子已没了影,真笨,竟平白无故白走了这么些路。
正想往回走,只听得又是一阵马蹄声奔腾而来,向晚清闲,自然也不在乎,不想这马蹄声响了一阵,竟在她面前统统停了下来。
是两个长相黑黝的男人,见了向晚,来回瞧了瞧,其中一个皱着眉说:“算了,找了一路都见不到半个人影子,我看就她了吧。”
另个人表情哭丧:“二哥,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都怪你,平白无故去糟蹋人家姑娘,现在可好,人上吊死了也罢,偏偏是大人要用的舞妓之一,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这事,还不将你剥皮卸骨!”
向晚被围在中间听得一头雾水,刚自想要离开,只听得其中一人喝道:“站住。”
向晚吓了一跳,就真的乖乖站住了。
那人便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这女人呆呆傻傻,我看就用她了。”
那不是骂她,向晚火大,刚要发作,只见两人架势凶猛,齐齐下了马,她一惊,看样子,是流氓混混出生,这等人她怎么斗得过。脸上刚要露笑讨好,只听得“咚咚”两声,两个粗壮的汉子,竟朝着她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