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出门偶遇（1 / 1）
“没什么，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十四微微鞠了一下躬。
“呵呵，都坐吧，坐吧。”胤祥点点头，在暮晴身边坐下，把食盒跟蜜饯推给她，“给你的。”
“谢谢啦。”暮晴接过食盒，端出来两笼小笼包子。胤祥去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买这个去了，“东门儿的？”
“嗯。”暮晴淡淡应了一声，夹起一个给了胤祥，然后虚了两句让十四和芯凝也吃，最后径直把胤祥夹给自己的那个往嘴里送。
“十四弟也尝尝，这家的小笼包子是最好吃的。”胤祥客套着。
这些日子朝堂上的风声又变了，十四被调到了兵部，胤祥被调到了吏部，而且被派了比较重要的差事，两人有被康熙重用的势头，一时间一些看着八爷党和□□就要奄奄一息的墙头草，又开始动起了心思。而这两位主角的寒暄客套似乎也比以前多了些。
“真是巧，刚才我从铺子里出来就看到凝儿和人坐在一起，没成想到是十三嫂，你们也出来散散步吗？”十四给芯凝加了一个小笼包，淡淡的问，芯凝眉开眼笑的道了谢。
“反正晚上什么事儿也没有索性就出来转转，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原本打算回府的。没成想碰见了十三哥，不如一起转转吧。”
“嗯，好呀。”
“听说前几日……”
暮晴低着头细数着碗里的汤圆，认真琢磨着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芯凝则是目光不停的在两个人的身上转，时而颦蹙，时而开朗。虽然是不同的动作，但是目的却是一样的，身在不同的阵营，当然不能两耳不闻天下事……
“吃完了吗？我们走吧。”
“嗯，吃完了。”暮晴把勺子往碗里一丢，也跟着站起来。
前面一对儿手牵着手，后面一对儿肩并着肩，都是身着华丽，贵气轩然。男的丰神俊朗，女的貌美如花，不时引来众人频频侧目。
“哎，你看，那姑娘看你呢。”
“嗯，我看到了。这说明你家爷我风采不减当年呀！”平日里胤祥就是吊儿郎当，油嘴滑舌的，这众所周知，“就是长得有点儿抱歉了，要不……亲爱的福晋，你缺丫鬟吗。”
“我看是你缺才对。”暮晴白了他一眼，似乎不知道背后还跟着两个人。
“呵呵。”胤祥没说什么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哼！”十四看了一眼身边眉头紧锁的芯凝，轻哼一声，“就这就受不了啦？”
“没有。”
“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他的声音一直很小，小到只能佟佳芯凝自己听见。
“彼此彼此。”佟佳芯凝看了他一眼，嘴角弯起一抹笑，有些嘲讽，有些不甘。
十四伸手环住她的肩膀，“你还认为他们是在做戏吗？”芯凝的心思他知道，她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过胤祥，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但是他并没有阻止，而是任由她一直胡闹。专访独宠，他给了她，温柔细腻，他给了她，他甚至架空了完颜氏的权力，把嫡福晋的权力也交给了她。
“哼！”
“你这样……不怕我伤心吗？我对你可是够好的了。”
“那你呢？”芯凝一顺不顺的看着他，“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约定？呵呵，亏你还记得。”十四懒懒地说。
“欠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还我？”芯凝挽着他的手，做亲密状。
“你说呢？这专房独宠我可是做到了，这应该问问你吧。”十四冷笑。
“你……我不管。额娘和婶婶那边逼得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补品都一直在送。上香拜佛什么的都……”她在急，一直在急。从四十八年大婚到现在连头挂尾已经都五年了，可肚子偏偏一点动静都没有，德妃已经好几次张罗着再给十四纳妾了，她和十四都阻止过，但却没有取到太多作用。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妾一个一个被抬进府。虽然十四大多数时间是在她房里的。
“放心，我答应过你什么我都记得。”年前，他把他的长子伊尔根觉罗氏所出的弘春给了芯凝。
“嗯。”她要的不是别人的孩子，而是自己的孩子！芯凝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眼睛直盯盯的盯着暮晴，怨恨，嫉妒，愤怒……毫不掩饰。凭什么？凭什么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男人都喜欢她？她不甘，她不甘！
十四看着芯凝的模样淡淡地弯了弯嘴角，女人呀。他不爱她，所以他不在意她心里有别人，当然她也不在意自己心里的是暮晴。他们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家族的联盟，利益的盟友，所以他迁就着她。也正因为如此，他从一开始就定好了——孩子！佟佳暮晴，你这辈子都别想有了！
“胤祯，你爱我吗？”芯凝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她感觉到十四牵着她的手顿了一下。
“你说呢？”十四含笑，侧着头问她。她看到了，他也看到了，前方的两个人，前方亲密的似乎没有任何间隙的两个人。
“呵呵。”芯凝突然浅浅的笑了出来，笑靥如花，娇俏可人，但是却掩不住浓浓的悲凉，深深地哀伤。“胤祯，我们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懂了，他爱的是她，真的是她。”盈盈泪珠顺着眼角不自觉的滑下，她真的看明白了。胤祥爱的不是她，爱的是——兆佳暮晴。
十四停下脚步，温柔的拿起帕子给她擦拭颊边的泪水，“好了，别胡斯乱想了。”明白了吗？你到现在才明白吗？他可是从那次落水，暮晴伸手的对象上就彻底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那次，她全身浸在冰冷的池水里没有把手伸给离他最近的自己，而是下意识的就游到旁边让老十三帮她拉上了岸。而这，就是她的选择，她的归宿。
“十三？这不是老十三吗？”
“九哥？九嫂。”胤祥和暮晴行礼，今儿个怎么竟碰见熟人？
“十四，你和弟妹也在。”
“九哥，九嫂。”
“你们怎么在一起？”九阿哥眯起右眼，漆黑的瞳仁中闪着作为商人精明的光。
“我和凝儿出来逛逛，正巧碰上了。”十四在一旁道。
“哦，那真是巧了。我和你九嫂正打算回府，可竟碰到了人群拥挤，所以正准备徒步走走。”
“你们这是去哪？”
“没地方，随便转转。”
“哦，反正现在天色还早，不如我们一起吧。”
“好呀。”胤祥和十四竟异口同声，两人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
“那走吧。”
于是本来是一前一后的两对儿变成了并排行走的六人，竟生生的把道路占了一半儿。
“十三弟妹，身子可好？”九福晋偏过头对暮晴说。
“很好，谢谢九嫂关心了。”暮晴客气的回答，她接触过几次这个女人，不是个善类。
董鄂氏，董鄂七十的老来女，作为商人之女，她从小学着打理商铺，和九阿哥成亲后，一些产业都是由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倒是九阿哥的好帮手。人人都知九贝勒风流成性，娇妻美妾一群，但是九阿哥即使再怎么胡闹对这个嫡福晋还是恭恭敬敬，相亲相爱。府中的小妾虽然众多，即使再受宠，却没有人敢在福晋面前作威作福，而小妾是那也只是小妾而已，她们的生杀大权九贝勒统统交给了九福晋，所以没有人能够真正威胁到她虽然只有一个女儿的嫡福晋的权利。
“十三弟妹身上这衣服看花式是‘锦上添花’的吧。”九福晋似不经意的提起。
“是呀。”暮晴淡淡的回答。她不相信，作为商人之女的九福晋不知道“锦上添花”是她的产业。
“这是哪里？我怎么没有来过？”芯凝的声音盖过了她们的谈话。
“倚云楼。呵呵，十四弟妹不知道吗？”九阿哥笑着说，眼角却看向了十四。
门口的姑娘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来送往，暮晴一想便知道了。“下次我们来这儿。”她偷偷在胤祥耳边道，暧昧的看着他。青楼呀，这可是电视剧小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若是胤祥说他没有来过这儿，她打死都不相信。
胤祥尴尬的笑笑，该死，怎么转到这鬼地方了。“呵呵，别闹了。”
“这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芯凝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还一脸天真的问。
而九福晋早就红了脸。“爷，咱们走吧。”九福晋抬头问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十四的九阿哥。
“凝儿别胡闹了，走吧。”十四面上有点儿挂不住，“行了，走吧。”
“怎么了？这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
“扑哧……”九阿哥笑了出来，“十四弟妹当真不知道？”
“不知道。”芯凝摇摇头，一脸迷糊。不知道吗？她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倚云楼”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不仅知道“倚云楼”，她还知道以前胤祥在这儿有一个红颜知己呢！是叫“绮云”吧。
“那咱们进去瞧瞧？”九贝勒笑问。
“九哥，这……不合礼数。”十三阻止。
“呵呵。”暮晴轻笑出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都能听见。“爷这是怕什么？”
胤祥捏捏她的手，“这种地方哪是贵妇们能进的？”他一脸严肃。
“既然没有进去过那就更应该进去看看，九嫂不介意吧。”佟佳芯凝笑问。
“我没有什么说的。”九福晋保持中立，不知是跟八福晋在一起太久了，还是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她没有像普通贵妇一样。
“呵呵，既然我们都没有说什么，三位爷还有什么异议吗？我和十三嫂都非常好奇呀！”
“胡闹，如果被人看见怎么办？”十四训斥，不得不说，在有些方面他不愧是和四贝勒一母同胞所生。
“那就这样吧。”九贝勒并非不是什么拘小节的人，只不过——这家青楼是他的产业。他说完抬腿走去，而九福晋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的跟在他身后。
“这……”胤祥还在犹豫。
“走吧。”暮晴拉了他一把。
“哎……”老鸨看见三位爷一起进来，有点儿发愣，不过愣的不是他们三个人，而是他们三个身后的女人。这算什么？他当了几十年的老鸨了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组合，不过好歹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很快就回过神儿来了，立刻笑眯眯的迎上去，“哟，这不是九爷，十三爷，十四爷吗？可是好久没来了，把我们的姑娘给想坏了，都瘦了一圈儿了！”
身上的庸脂俗粉气息很重，她媚笑着挤在几位阿哥之间。“我徐妈妈和这儿的姑娘一样，可是想死你们了！”
“我看你不是想爷，而是想爷的银子吧！”九阿哥轻笑，跟老鸨调笑。
“哪儿呀，哪儿呀？只可是真的。尤其是十三爷。老鸨拿着帕子轻扫胤祥，一脸埋怨，“我们的绮云姑娘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现在瘦的哟，哎……”老鸨一副惋惜的样子，“如同弱柳扶风，我见犹怜呀……”老鸨带着香粉的帕子在胤祥身上轻轻敲打着。她似乎没有看见胤祥身后暮晴讥讽的笑容。
“混说什么？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吧。啊？现在的头牌清官儿早就换了……”十四插嘴。
“十四爷说的对呀！”老鸨两面逢源，“我们绮云呀因为‘思君如满月’，可是‘夜夜减清辉’，身子骨儿弱的呀……现在的头牌清官儿姑娘是碧罗，上次十四爷您见过的，怎么样？俊吧！”
“那就叫上来让我们看看吧。”还没等男人们发话，芯凝就先接了。
“哟……这位夫人是……”老鸨在芯凝身边上下打量着。
“看什么看。”芯凝本就一肚子气，现在又被她看得很不舒服，拿出架子恐吓。
“呵呵，好福气，好福气。”老鸨顺便瞟了一眼暮晴和九福晋，举起大拇指，然后游走在三个男人之间，“三位爷真是好福气，小妾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的。把我们这让很多姑娘都给比下去了呀！不过我们的碧罗……”
“胡说什么！”胤祥呵道。“还不赶快找个雅间儿！”
“是是是……不知道……”
“那我们就见见所谓的头牌儿姑娘吧。顺便把那个绮云姑娘也给叫出来。”暮晴微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