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婚礼进行（1 / 1）
“哟，瞧瞧，瞧瞧，这不是咱们十三福晋吗？可稀得很呀，今儿是什么风，让十三弟连嫡福晋都带上啦？”一声娇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顺理成章的，暮晴和十三成了焦点。
其实这场婚宴之所以做大，除了佟佳一门的地位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去去晦气，遮掩遮掩耳目，让人们看看这一废太子的事儿已经过去，现在宫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天家的兄弟们还是和和气气，亲亲蜜蜜的。这意图很明白，所以现在每个人表面上都一派祥和，就算是真的有不满或者其他什么，在这种时候也不会显露出来，而这句明白这是找事儿的话，就只能是……看来这安亲王的外孙女儿后台还不是一般的硬啊！
“呵呵，八嫂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十三嬉皮笑脸道。
“给八福晋请安，八嫂吉祥。”暮晴福了福身。这个八福晋每次见她，都是一副哪儿看不顺眼的样子，是哪儿招惹着她了？
“呵呵，瞧老十三说的，我这只是有点子好奇，以前除了宫里的家宴，咱们兄弟妯娌们的聚会，可都是没见过这十三福晋呢，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侧福晋瓜尔佳氏呢？”八福晋边说边娇笑着用怕子捂捂嘴，凤眼眯得狭长。
“八弟妹这是说哪儿的话？”十三刚要回话，就要一个女声差音进来，很熟悉，没错是四福晋那拉绣容。
“给四嫂请安，四嫂，可有日子没见您了呢，您这是在忙什么呢？”八福晋身上嚣张的气焰稍稍降低了些。十三现在只是一个失了宠的小小贝子，而四贝勒明显的圣宠渐浓，忽视不得。
那拉氏亲热的拉过八福晋的手，笑说：“近些日子身上有些不舒服，出门也就少了点儿，倒是你，还是平时那个老样子，到哪儿都风风火火的。”这话实在暗暗的讽刺八福晋不懂得审时度势，在这种时候还这么大呼小叫。暮晴不明白，这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绣容。平时的绣容遇到这种情况最多只是为自己打个圆场罢了，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做老好人，两边儿都不得罪。可现在却公然暗语指责嘲弄八福晋，这是为什么？是为了拉拢自己，是因为和自己感情太好了而拔刀相助？呵呵，用猪脑子想想都不可能。那是因为的确实四爷现在势力庞大，自己有这个实力？更不可能，那拉氏一向小心谨慎，和四阿哥一样绝不会恃宠而骄或者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显示自己的实力地位，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真是个麻烦的问题。这个那拉氏要比郭络罗氏复杂得多，这不是暮晴第一次体会到这一点了。不过，恐怕这就是为什么，最后那拉氏能够母仪天下，而郭络罗氏只能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的原因吧！不是一家人而不进一家门，这四福晋和四阿哥一样让人难以捉摸。
“呵呵，这十三弟妹出落得是越发的水灵儿了，看来十三弟是照顾得当呀！看来夫妻间感情深厚了就是容易养人，依我看呀，以后过再个三两年儿，今儿个这个新娘子肯定是要倾国倾城啦！”八福晋没有接那拉氏的话而是把矛头又对准了暮晴。
十三只是呵呵一笑：“八嫂说的是，我看晴儿比以前也漂亮许多呢。”
他没有再往下说没有接话，暮晴明白他的意思现在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八嫂说笑了，怪不得您一直保养得这么好呢，原来都是八爷的功劳呀，看来以后暮晴也要多向您学习学习呢！”话说得很有技巧，一方面很轻松的吧芯凝这个话题给盖了过去，另一方面又暗讽了八福晋，既然是她先开的这个头，那就不能输掉了阵势，和她抗争到底，都是聪明人儿，怎么都不会把事情闹大的。果然郭络罗氏脸上有点儿怒意，但是却不好发作，毕竟这是恭维的话不是吗？那这个话题当挡箭牌，暮晴不是第一次了，在前年的中秋家宴上她就用过一次，当时也是郭络罗氏先挑的话茬子。
“那各位嫂嫂先聊着，我去哥哥们的席上去打个招呼。”
“好了，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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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人的婚礼和汉人不一样，但是也是相当讲究的，什么礼节呀，规矩呀，一样都不能少，尤其是皇子阿哥的婚礼，关系到皇家体面，更是一点儿马虎不得。因为十四的这场婚礼，是按照大婚取嫡福晋的规格办的，又是为了去晦气，所以要求就更加严格。暮晴穿过来的时候，没能赶得上亲身体验一下这正宗的满洲婚仪，现在就只能饱饱眼福了。
迎亲的花轿在众女官和仪仗的簇拥下到了十四贝子府外，乐队还在继续吹吹打打，但是喜娘女官们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十四站在大门口处还正在神采奕奕的和众位宾客寒暄着，一点而着急的意味也没有，仿佛他并不是个主演只是一个看官。十四嫡福晋完颜氏也正笑得花枝乱颤的招呼一众女宾客，从见到她到现在，嘴似乎就没有合上过，好像是她在大婚一样。暮晴心里不由的泛起丝丝悲哀，自己的丈夫娶新娘子，自己还要帮忙张罗着陪着笑脸儿，这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可是她，不只是她，她们都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累吗？苦吗？值吗？这种苦水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只为的是博得一个“大度”的好名声。整天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小天地等待着丈夫的“临幸”，整天苦心算计和别的女人勾心斗角为的只是多换取丈夫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整天劳心劳力打理好家里的里里外外的一切，为的只是一句好名声，呵呵……着实可笑，也确实可悲。
这些女人论起心计和胆识来也未必会比男人差，但是她们用错了地方，这就好比是被锁在了一个圈子里，每个人都想着怎样赢过其他的同伴，求得自己的生存，而没有想过如何打开那把锁，去寻找更加广阔的天地求的自由……这就是封建社会女人的悲哀，从没有想过要摆脱男人的控制，寻求自己的生活，从出生到老死都是在“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三从和“德、言、工、容”的四德中走过一生的，从小就被灌输了着封建思想，又怎么好改变呢？
“这就是憋性儿，因为让新福晋不要把娘家的坏脾气带了进来，所以先给来个下马威，憋一会儿性子。想当初我大婚的时候，大冷的天儿可在四贝勒府门外头憋了半个时辰。”那拉氏脸上挂着笑容，仿佛沉溺在了甜甜的往事之中。
憋性儿？这也就是在古代，在现代他敢这么做吗？新娘子不休了他才怪呢！暮晴又跑了神儿，可是一阵嘈杂声就有把她拉了回来。神采奕奕的十四走到轿门旁边一脚踹了进去。
“这叫做下马威，也是给新福晋憋性子的。”那拉氏在一旁讲解着。接着，芯凝才下了轿，手中的苹果被一旁的喜娘换成了鎏金的花瓶。
“咻，咻，咻。”三声，三只利箭穿过，这射轿门的规矩倒是不人道得很，万一新郎箭发不准射偏了怎么办？
“这，万一……”
“怎么啦？”
“我是想说万一射中新福晋可怎么办？”
“呵呵，你呀，就是比旁人想得多！”那拉氏用手绢儿掩嘴笑笑，拿指头宠溺的戳了一下暮晴的脑门儿。“咱们满洲人尤其是阿哥们，都擅长骑射。要是射不准，那就是说明新郎不想娶新福晋。再者，那箭头儿都是用蜡做的，伤不了了人的。”
跨火盆儿，这汉族婚礼中都有，就没有那么新鲜了，接着喜娘司仪们说过吉祥话儿也就是入洞房了。这个节目不能有女眷们参加，所以暮晴只能乖乖得和那拉氏一起坐在外面，闲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珠宝，首饰，衣裳，孩子，侧福晋……女人能聊的也就只有这么多，虽然有些无聊，但是总比说些真真假假的猜谜话简单多了。
“最近听说永宣大街的一家绣店里的东西很不错，花样儿总是新奇的紧，让人家都没见过。”
“是呀是呀，我是那家店的老主顾了，那家店叫‘锦上添花’，里面的绣工也是一顶一的好呢！是正宗的苏绣。”不知道是哪家的女眷开了头，暮晴支起耳朵听着。
“是吗？我也是才听说的，前儿些个儿日子，我们府里的管家媳妇孝敬给了我一套抱枕，那小狗绣的可漂亮了，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么些花样子，把那枕头做成狗的样子……”
“是呀是呀，你瞅瞅，我这衣服也是……”暮晴端起一杯茶抿了几口，掩饰住自己唇边的笑意，夸自己的话谁不爱听？
“这回你可是赚到了吧？这些个贵妇们一宣传，恐怕你又得大赚一笔。”那拉氏耳语道。
“那还真是谢过四嫂了。”
暮晴回给她一个笑脸儿，这可有一部分那拉氏的功劳在里面。当初除了暮晴，那拉氏是第一个穿“锦上添花”的衣服的，四福晋怎么也算有点儿分量，总有不少人去狗腿的巴结着，这么一来也就有了号召力……
“十三福晋，听说这家绣庄是您家开的？”旁边的十四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笑问。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是呀，不过是挂了我们家的一个名头罢了……”暮晴笑着和众人打太极。这种事儿那个府里没有？有什么新鲜的。
“那福晋可真是有眼光的，这家店的生意现在还真不错的呢！”
“也不是我，不过是那个掌柜的找上了门来，我见着花样儿精巧可爱，就和我们家爷商量了一下，也算是为府里添个进项。堂嫂子如果喜欢，那等他们出新花样子了我孝敬您两对儿。”
“……”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到底有多少台戏也没人愿意去细数了，至少这表面的平静是做足了，看到这衣服和和气气的画面，谁又会想得到这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风暴呢？
闹完了洞房，就轮到十四出来敬酒，十三在一旁嬉笑着。这场婚礼，从头到尾似乎十三都做到了一个兄长应该做到的事。当然，他当然不会笨到连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都给改变，在适当的时间刻意的露出一点点“马脚”还是很必要的。这些人都是人精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心里都清楚得很。
遥遥举杯，一桌一桌，一人一人，他都一一敬过，有人在劝，但是面色酡红的他不听，依旧一杯一杯的入喉，不知灌下多少……醉眼迷离，她看见了他是在看着她，又无奈，有不舍，有自嘲，还有……她正视着他，举起酒杯，一引下喉，绽开笑容，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笑容是什么样的。他笑了，熏醉的，豪气的举起手中的残盏一饮而尽……罢了罢了，今日是他自愿也罢，被逼也罢，就在这觥筹交错中过去吧！
一段错误的开始，就注定了一个错误的结局，是对是错，是喜是悲往往只在一瞬之间，由不得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