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非常不好的事情。
玖兰枢收敛笑意,径直略过两人的身边,“一条,你很好奇?”
一条拓麻垂下眼睑,沉默许久,“是。”
玖兰枢不曾解释,继续朝门口走去。伸手轻轻推开暗沉的大门,修长的身子倚在门边,眼中露出落寞的嘲讽,性感低沉的嗓音直直深入心底。
“洛宸,身体很饥渴不是吗?”
古洛宸的身体顿时僵硬,青葱般的十指死死地掐住一条拓麻的手臂,脸色煞白。
唯有眼底,有妖冶如血的鲜红如迷雾一般渐渐弥漫。
“你……是谁?”锥生零收回枪,难以抑制的恶心感又泛了上来。强迫性的开口询问,银色的眸中却已有了极其肯定的答案,只等对面那个如紫罗兰一般的少女开口确定。
然而那个女孩却带着惊恐躲到了优姬的身后,一双紫色的眸子含着慌张和不知其然,无助地望着自己,声音秀气得令锥生零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感觉,“初次见面。我、我叫红玛利亚。”
红玛利亚?
锥生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曾从红玛利亚的眼中看见一丝高傲的情绪。这才转头,银色的发遮住他的眸,叫人看不清晰其中的神色。
优姬似是松了一口气,转身拉住红玛利亚的手,替锥生零道歉,“让你受到惊吓,真是不好意思了。这家伙也是学院的守护者,是我的搭档,锥生零。平时,是不会做到这种程度的。”优姬有些奇怪的回头看着锥生零,似是有些埋怨他突兀掏枪的举动,“啊,应该是,不会吧。”
红玛利亚低下头,双手搅在一起,细小的声音中虽有与生俱来的贵气,却仍是有些张皇,“对不起,是我擅自乱闯的错。”说完,她抬起头,紫色的眸中隐隐透着欣喜,“还有,多谢你保护我,优姬同学。”她踮起脚尖,双手搭在优姬的肩上,凑近她的耳旁,嗓音变得低沉而魅惑,杂着一丝不可言喻的高傲,“真的好喜欢,这样的好孩子啊。我知道的哦,”冰冷的手指撩开优姬脖颈边的发,温热的气息在脖颈边缓缓的徘徊,声音低的连优姬也几乎不曾听清:“像你这样的鲜血,很美味哦。”说罢,眼眸仿佛不经意的瞟向一侧的高台,嘴角露出森然的笑意。
优姬娇小的身子顿时僵硬,额头迅速的凝结了汗滴。
这个转校生……
尚未等优姬完全从震惊中回神,那道紫罗兰色的身影便已经远离。空气之中,远远传来她银铃一般的娇笑。
“要好好相处哦!”
优姬惊诧地凝视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白皙的手指抚上方才红玛利亚靠近的脖颈,清澈的目光十分茫然。锥生零将手□口袋,眉心不由皱起。
无人注意,在另一侧的高台之上,蓝堂英双手抱胸,神色漠然地凝视着脚下发生的一切。刚刚的那个眼神,嘴角上挑,勾起一个极尽冷酷的笑容。
呵,果然,来收取你的仆人了吗?
狂咲姬——Hiou……Shizuka。
元老院。
一翁冲着来人淡然地问道,“李土大人呢?”
那人恭敬地行礼,“没有任何异样。”
似是想起了什么,一翁转身,微微皱眉:“架院家和东云家没有问题吧?”极其肯定的口气,容不得半分拒绝。那人的回答不出他的所料,“我们东云家决定服从于元老院一翁大人的指令,只是……”说到这里,那人又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架院家那边的家主说,因为架院家的长子,所以……”
“我知道了。”一翁摆摆手,暗沉的面孔上看不出情绪,淡漠得令人惊心,“只要架院家把上次那个的小孩送过来好了。”见那人点头,一翁的眼角有了一丝笑意,“带给枢大人一句话。就说,”
他的笑容在黑夜之中有些模糊,无论是黯然还是兴奋都被漆黑的深夜很好的隐藏。
“如果公主的觉醒需要更多的时间,请拿古家的继承人来交换。”
目送那人离去的背影,一翁灰白的眼眸蓦地闪出阴冷的光耀。
枢大人,用一颗棋子,来减少心爱之人的痛楚,是不是一场相当划算的交易呢?
不知道,您的选择,会不会是出人意料呢?
还有我那孙子,也是时候回来一趟了吧。
一翁眯起双眼,凝视着窗外猛烈的风雨。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那个瞬间周遭全部都照得亮如白昼。
枢大人,我们就来好好期待。什么时候,那道闪电才会划破夜色的笼罩,照亮周遭。
古洛宸,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一条拓麻凝视玖兰枢离去的背影,眉头皱紧。半响之后才缓缓回头,嘴角一挽,勾起溢满温柔的笑容,浅黄色的发丝垂落在他的额前,零碎的发遮住了他碧色的眼眸。叫人看不清晰其中的神色,只知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来回晃动,撞碎了满腔地柔情。
“宸宸,身体,很饥渴?”
古洛宸神色一震,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不发一言。
一条拓麻的目光更添几分寒意,唇边流露出难以抑制的苦涩。
“很饥渴……是什么意思?”他一步步靠近她,硬生生逼得她只能一步步后退,直至柔弱的背脊贴住冰凉的墙面。他的唇边勾起疼痛的笑,双手撑在她的两旁,温热而又冰凉的气息近在咫尺。声音低沉而又显得绝望。
“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他眼神旦旦,决然而又坚定。却如同一把利剑,一把刺穿了她的心脏。被她伤到无以复加,心中涌出的是比当初被血蔷薇之枪射中之时更甚的疼痛。
她忽然放声笑了出来,犹如鸶鹭悲鸣,泪水夺眶而出。一条拓麻震惊地看着她,撤步后退,最后所有的震惊惊诧全都化为平静。
那平静之下又是怎样掩埋了刻骨铭心的伤痛?
古洛宸流着泪笑,一直笑到气岔,咳声不断,泪水流淌得更加迅速。
她止住了笑声,脸上讽刺之意更甚。她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男子,嘴角挽起空无的微笑。
“呐,一条哥哥,你很想知道是不是?”她微笑着,高傲得宛如女王,眸中隐含的悲痛又使得她如同蝼蚁一般卑微。
一条拓麻漠然着面孔,碧色的眸中伤痛之色未去,绝望仍有残留。他沉下嗓音,“是。”
古洛宸笑得愈发灿烂,与之完全相反的是眸中的黯然。清脆如玉质一般的声线毫不留情的带上了冷酷和决然。她仰起头,视线仿佛可以透过屋顶看见漆黑的夜空。
“那么,我就给你看看,如何?”
她朝着他冷笑,刻意忽略了他眸中的刺痛不忍。五指突然伸向自己的胸口。一条拓麻一惊,身体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便已做出反应。左手立马朝着古洛宸伸去,想要拉住她的手以阻止她的动作。
“撕拉!”
衣襟被撕裂的声音在一条拓麻的耳中听来是这样的刺耳,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之中,僵直,带着轻微的颤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目光落在她胸口的那片肌肤上。眼神由震惊逐渐转为绝望。连声音都开始不由得颤抖。
“宸宸……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心脏处开始蔓延,仿佛沿着与旁人完全不同的血管开始伸展。细小的红线犹如蜈蚣,沿着她娇美的身躯蜿蜒直上,如同妖娆的牡丹在她的身上绽放。血红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她优雅的颈才打止,宛如沾满鲜血的利剑,抵住她脆弱的脖。这样怪异的鲜红反而衬得她的面容别有一分妖娆艳丽的美。只是,
此时的她,如同一个被主人操控的人偶。
美则美矣,却全无灵魂。
她笑得开怀而又畅快,只是泪却完全无法控制,“你现在看到了?”她的声音哽咽得让人几乎听不清晰她的话语。
“呐,我亲爱的一条哥哥。你现在看到了啊,有什么感想吗?”
她笑吟吟地看着他,心底裂开的口子仿佛又被撒上了一大把盐,疼痛的感觉深入骨髓,几乎要将她全部撕裂。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是……”一条拓麻颤抖出声,手心愈抓愈紧,修剪圆滑的指甲几乎要划破掌心。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无法相信吗?”她笑得惨然,犹如落败的花朵,指尖轻轻地滑过身体上花朵生长的地方,触感是冰冷的,毫无温度,冷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心寒。
“无法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纵的,还是说……”她轻巧地仰头,不让旁人看见眸中哪怕一丝的绝望,“你无法相信,这居然是……你最重视的那个‘朋友’所做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悲伤从音调之中流露出来,可是一条拓麻偏偏看得揪心之极,一时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古洛宸转而平视他,漆黑如墨的眸中荡漾的是极其冷漠的色彩。隐瞒在冷漠之下的,是深深的不甘。
她笑容不变,语气又冷了几分:“一条哥哥,很不可思议是不是?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身体上会有这样的花朵?”她走近他,步子跨的细小而又优雅,声音不曾有丝毫间断。
“呐,一条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被血蔷薇之枪打中的那次,好像,流了很多血,是不是?”
是,那次为了替蓝堂挡子弹,生生受了一枪。被带回月之寮之后,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整个人陷入当年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就连身体的自我恢复都无法完成。
那个时候,是枢,给了她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