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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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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绕口令呢?”

“她陪出纳去市行调款了,不然我叫她进来你看一眼。”

艾北的车停在地下,他说算了坐你车去吧。梁夏的车就在路边,但他没找到车钥匙,艾北问会不会丢在办公室?梁夏说不会。在裤兜里摸了一会,钥匙掉进鞋子,艾北取笑说口袋破啦没人补吗?真该找个老婆了。

梁夏从鞋子里抽出钥匙,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浑身的汗毛都耸立起来,风微有凉意,天空不甚晴朗,路边只有他和艾北两个,世界失去了声响,所有代表生命的气息和影迹都不存在,他和艾北两个仿佛处于无人区,有什么正在猛扑过来。梁夏掉头往身后看,这时候艾北推了他一把,这个推十分仓促,因此力度并不太大,梁夏向人行道冲出去几步便站稳了。他回头时看见一辆红色桑塔纳将艾北铲了出去,艾北从车头那里弹出很高,就像是孩子们玩蹦床那样,他在空中连着翻滚了几圈后落在地上,翻滚的速度快得简直如同灵活的小鸟。

又是死亡证明。白色的,和诊疗单差不多。计算机打印,有编号,格式有点像化验单,包括姓名、性别、职业、实足年龄、身份证号、死亡时间、死亡原因、有医院盖章。

拿着死亡证明,到驻地派出所注销户口。然后就是联系火化。

艾北脸上盖着白被单。还是盖上的好,他的遗容不像苏杭,苏杭的脸完全是入睡的样子,可是艾北,梁夏在车祸现场便脱下衣服遮住了他的头。

艾校长坚持要来殡仪馆,艾校长形销骨立的,眼泪已经干涸,只是从白被单下拖起儿子的手紧捏住不放,他不停地对艾北说着什么,语调苍凉,但没有人听得清字句。崔颖由宋般若和菱角扶着,崔颖的身体坠在地上,宋般若和菱角两人使劲将她往上提,不然她就会完全跪在那里。

张局长也在,梁夏看了他一眼,张局长说:“肇事车辆和人都找到了。正在处理。”

张局长显出罕有的颓唐,他取下头上的帽子,用手理头发,他这么做是为了掩饰眼里冒出的泪水,但他始终没哭出声。

艾北被小床送进三号炉,灯亮显示“工作中”。

梁夏看着冷幽幽的显示灯,吐出两个字:“谋杀。”

张局长钳住梁夏胳膊,他是练家子,手极重,但这种剧痛梁夏完全没有感应到,梁夏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离开焚化炉,不紧不慢的接着说:“老鲍干的。他要撞死我,但艾北把我推开了。”

张局长不发一言,大步流星冲出火化间,梁夏紧跟上去,张局长简短的说,你不用来,我会处理的。张局长钻进车里,司机拉着警笛驶离殡仪馆。

梁夏不大站得稳,他的膝盖酸重,他扶住墙慢慢跌坐在地上,艾北的声音清晰响在耳边:活万年?拉倒吧。我不是打击你,我觉得我才是那种长寿的人,基本上老不死的都我这种,不像你那么歇斯底里,也不像苏杭聪明得走火入魔,我这种人一般都能平安到老。

生就一副笑模样的艾北正在身后的炉中焚烧。殡仪馆烟囱高得骇人,直耸入云,狭小的口吐出乌黑的浓烟,两三只乌鸦在烟囱底部望呆,它们并没呱呱叫。天空阴沉,听说这里的天空从来看不见阳光。可是梁夏看见了,有几缕阳光艰辛地穿越厚的云海,执着地照向那些袅袅的黑烟,黑烟因阳光变成浅灰,生出些飘渺的仙气,减趋渐远。

梁夏使劲遥望那些灰雾,在俱融一小的门口,背着书包的艾北蹦蹦跳跳引阿普奶奶去办孙子的注销学籍手续。死了以后注销户口就和注销学籍一样简单,不用等待,只要材料齐全,就当场处理。派出所为什么不多用几个工作日来处理这些事呢?一个人离开这世间总该复杂些,为什么会这样简单呢?活着是多么繁复冗长的过程,为什么几个章、几张纸就可以宣告GAME OVER!不知道艾北会不会见到苏杭?他们不都对灵魂之说心存疑惑吗?现在他们一定知道答案了。

梁夏双手拢住嘴,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喊:“你们好好聊聊吧!艾北有很多新鲜事告诉你啊——”

他已用尽全力,声音却薄弱孤单,他试图重新喊一次,可霎那之间泪雨倾盆。从今天开始,他再没有兄弟了。

41 天煞

山川有灵无主,尸骨有主无灵。若把有主无灵的尸骨葬到有灵无主的山川上去,则可使无灵的尸骨有了灵气,无主的山川有了主人。这在风水学上叫“理气”。俱融郊外这座小山坳三面环山,独对一湾清流,这清流是丽江的分支,离了主干,独自在谷里哗啦啦的淌。山坳朝阳,日出有晨曦,日落有夕照,怎么看都是个归隐的好地方。宋般若为了选墓穴,曾经独自呆在山坳里睡了一夜,为的只是要验证天亮时这里是否真的能一览无余看见太阳。那个清晨她带着满身露水,欣喜地领受□的阳光,她发着烧,脸上尽是泪,但她全身心都得到慰藉,她买了个家族墓地,菱角说太贵了,可宋般若恨不能把所有存款都拿出来,她觉得太便宜了,她为丈夫所能尽的最后一点力量竟这么便宜。

家族墓地空间很大,宋般若打算自己和公婆将来都埋在这里,只有四个人,还是显空旷,所以她又给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做了个小灵位,小灵位在苏杭下葬以后两周才做得,她借了把铁锹自己在旁边掘了个小坑埋进去。然后把土填平,表面上看不见凸起的形状。

艾校长主动要求把艾北和苏杭埋在一起,他说这两个孩子做邻居是最快乐的。艾校长也掏钱买家族墓地,宋般若说不用了,地方很大,就埋在这里好了。艾校长不肯,他自己不久也要入土,他要和儿子在一起的。再说不为儿子出点钱怎么行呢?艾北这个婚姻又不幸福,都是当父亲的不考虑孩子的想法,只看条件,这孩子听话,闹了几回,到底没有动真格去离婚。

艾北的墓碑立起来以后,苏杭的墓顿时不显得伶仃了。大家走出山坳时纷纷回头,两座墓碑长身玉立,正是两个并肩的男子,云朵经过那小块天空,使得墓碑上斑驳陆离,似衣裳的图案,云步轻移,墓碑因而有了生气。

宋般若吐出口气,她看了眼梁夏,梁夏的鼻影在面颊上涂出一块暗色,他的两腮肌肉收缩得极紧,看去似金属般刚毅,那是他从里面过度用力咬住了牙关的缘故。这男人的脸庞越来越深邃,五官刀劈斧凿般清晰,然而并不是粗犷,那是种令人心碎的沧桑。

这些天大家都住在阿普奶奶的三层小楼里,阿普奶奶特意上超市买了进口的泰国茉莉香米,和上好的火腿和起来做竹筒饭,艾校长帮厨,和阿普奶奶聊些家常,他尽量避免看见梁夏和宋般若,这两个往日的学生似乎总会触动他的泪腺,令他陷入无尽的痛苦。于是梁夏和宋般若自觉的避开艾校长,到小屋里呆着,菱角陪崔颖,苏小若则在厨房里转,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崔颖的打击是双倍的。就和艾北毫无征兆发生意外一样,崔行长在某个风平浪静的午后被双规了。崔颖虽精神不济,但还是让菱角打开电视,她不想错过本地台的新闻。

电视主播的声音从崔颖房间里传到梁夏和宋般若呆的小屋,正在直播新任局长的就职讲话:

“我们对自己队伍执行力的水平一定要有足够的评估,公安的能力越往基层走,执行力越差。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得到的效果可能是不好的。老百姓的怨就是来自于警察执法不公,恨警察。我丁正阳就是要拿警察开刀,叫公安内部那些和黑社会势力有牵扯的人放弃幻想!”

丁局长的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大,宋般若告诉梁夏:我阿爸说丁正阳才四十多岁,局党委书记,兼着武警市总队第一政委。“还有呀,你知道丁局狠到什么程度吗?他上周开会,当场点名,当场抓人,都不用公安,全是武警。”

梁夏听到这里便很感慨:“我总觉得张局是警察的代表,做什么事都上纲上线,其实公平的说,我太偏激。公检法脾气大,换我在那位子我脾气也没法好。艾北是老张的亲侄子,老张并没有因为这个随随便便就抓人。老张这些年还是做了不少实事的,但社会就是这样,什么时候也不会太平。”

宋般若望着窗外,院子里的九芯十八瓣茶花越长越高,白色花瓣越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奇妙的影子,就像米兰时装发布会上前卫模特的妆容,她的眼睛迎着光线,显得极为明亮,眼珠被照得半透明,层次丰富,似乎物理课上的星云图,她的目光宁静,那目光从窗外转回梁夏的脸,她说:“我越来越觉得生命是无比美好的事。活着,有这么多变化的风景,死了,那个世界有我深爱的人。再没有什么能令我绝望,无论是在眼前的,还是暂时无法触摸的,就像这棵茶树,如果不凋谢,怎么再盛开?”

她的嘴唇上翘,露出笑容,精神抖擞的坐正身体:“张局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梁夏回答:“省厅给市局新下达了一份文件,全市公安系统副处以上干部都去开会,他们几个分局长开会回来后都把手头工作放下,忙着布置新任务去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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