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病来如山倒(下)(1 / 1)
事情当然不可能如我想死的心愿,而且极品男知道我回忆起之前的该回忆起来的东西了,居然发出一声嗤笑,让我逃避某人的心理更胜。
“我……我没什么,现在没什么了。让我自己躺会儿吧。”我满脸的不自在。
极品男见我挣扎,也没有什么犹豫,放开了我站起身来,查看了一下我的伤势以后,顾自做其他事情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到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却因为这样的原因和他那什么那什么了……心里就特别别扭。谁说现代人思想开放的……
不过在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病得昏昏沉沉的,这些事假如不仰仗极品男,难道我要被自己的排泄物活活熏死么!这些事情在医院里,护士、家人都要操心的呀,也算是人之常情吧。我有点阿Q性质的想道。
想通了这一点,顿时觉得整个人生气回来了,心也宽多了,一把掀开盖着的皮毛毯,掰过受伤的右脚,看着浓绿并且有股子味道的植物敷满脚腕,不由一阵担心。
这里的文明发展速度也不知道怎样,我这么严重的伤——都晕过去十天了,就这么敷点草药了事了?再说,我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算是脱臼能引起关节发炎以至于发烧,也不可能烧到这么离谱的地步。
而且极品男不是医生,但这药肯定是他采的,也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有用的。那绿色的汁水布满从脚腕开始一直到脚脖子的地方,和其他没有溅到汁水的白嫩皮肤形成刺目的对比。我用手轻轻捏了捏脚腕,天呐,隔着那布都感觉的出好大一圈肿块。
“我的脚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会肿成这样。”我问一边某个伺候着火堆的男人。
他现在正空手把一截圆形的枯木掰成一片一片的,完全不用刀斧等工具的帮忙,那木头在他手里简直就和泡沫板做成似的。
“你会假死并非因为脱臼,而是中毒。”
“假死?中毒?我怎么会中毒?”我不解的看向他。
“脸上的伤口,蝎草。”他回答。
蝎草?我下意识摸向那道微微刺痛的小口子。
嘶~居然已经肿了老高了,记得刚开始明明只有一道很浅很浅的划痕的呀,这要是毁容可怎么办……
“我已喂你吃了解毒丸,草药是治疗跌打损伤最常用的外敷药物,但也要尽快找到一些城镇,到时再找大夫。”
呃……听了他说的话,我顿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我原还以为他至少懂点什么医理,所以才采了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草药帮我敷着。搞到现在,原来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给我吃了一颗他身上带着的最常用的解毒药,恐怕充其量也就是这里的常备药物靶。然后敷了他知道的唯一一种可以治疗外伤的草药。
但是究竟是不是对症下药了,我对此保持百分之两百的怀疑态度。没听他说还要找大夫呢么……
毁容我可以接受,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国际名模,靠着脸蛋和身材过日子。
但我的脚,有可能被这种草药一敷,神奇好转——但是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还是要归功于我的身体底子;但是也有可能我的脚在被突兀脱臼以后,由于延误治疗时机而终生残疾——小病拖成大病么。我这么如花的年纪,拖着一条瘸腿,将来我靠谁去?
还有身上的毒,这么小小的口子就能让我——他说什么来着?假死——假死上十天,会是一颗解毒丸就搞定的?
越想我就越生气……但是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脸,这气我就是发不出,好歹人家也没有丢下我不是……我和他非亲非故,无缘无故的一下子蹦出来,毫不讲理的赖上了人家,非要人家把我带出这丛林。说真的他也没欠我什么,肯把我捎上我就应该感谢他了。
如今他更是认真的照顾着病患的我,我还能有什么气,当然不能冲他发火啦。于是只好自己往这木板床上一躺,一句话都不说,无语问苍天——我接下去该怎么办?
我抬起左手,小拇指上闪闪发亮的戒指折射着阳光,闪的我的眼睛一花一花的,好像少少、阿清和涵涵那三张欠扁的脸对着我笑。她们说继我之后也会选个地方穿越,那么三人会不会也会像我这样倒霉,连一座城镇都没有看见,人就要嗝屁了……
应该不会的,起码三人知道这该死的戒指要怎么使用。里面肯定会有治疗的药物,阿清不是制作药物最彪悍的存在么,随便一剂什么注射之类的,就能治疗很多病症,尤其擅长传染病来着,有她的针,我连断腿都不怕,哪还害怕现在这样拐着……
不过,极品男的态度大转变也令我十分困惑。要知道我见到他的面以来,他的话十句里就有十点五句是带杀气的,听一个字都会让人全身颤抖,还以为下了地狱见到修罗了呢。可是现在呢?我用刘海掩饰自己的视线,朝他看去,生完了火的他正用着一只大锅煮东西呢,瞧那架势,有点新好男人倾向……
嗯?一只大锅?
我唰将头整个转过去,怎么那火上会出现一只锅的?我从来没有发现极品男身上带着一只锅过啊……
这只锅全身漆黑不已,此时被极品男吊在半空的一根横着的粗枝上,下面火焰熊熊,锅里烟雾弥漫,极品男拿着一根削的很干净的木棍不断搅拌,一边往里扔着新割下的野猪肉和洗干净的野菜。
不一会儿,那锅里便飘来浓浓的香味,让几乎十天都没有睁开眼睛的我馋的两眼发绿,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把那锅山猪野菜连汤代料全部吃进去才好。我说自己怎么醒来便没有什么力气,虚弱无比,原来是饿得。
极品男仿佛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用棍子搅拌了一下,就拿出一只同样用木头削出来的小碗,往里盛了一点点肉汤,送到了我面前。
我捧住木碗,厚厚的碗壁隔绝了绝大多数热量,捧在手里暖烘烘的。我往碗里看去,浓稠的肉汤散发着阵阵白气,翠绿的菜叶将灰白的汤映成隐隐的绿色,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
“你那锅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都没发现平时有这么个方便的用具?”我一边吹着碗里的热气,一边问料理汤汁的极品男同学,吹完后,趁着那口稍稍凉一点的地方喝了一大口。
“不远的地方一个死人留下的。”极品男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
“噗——!!!”我听了他的答案,忍不住一口将汤汁喷了出来。
“什么?死人的?”
我一下将木碗端离自己的嘴边老远,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汤。
极品男见我这样,疑惑的望了过来,“我猎东西的时候捡到的,那人已经死了有些时日,这便就是无主之物,我就捡了回来。”
我脸孔抽筋,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有清洗过吗?”
“有。”
“怎么清洗的?”
“溪里的水洗的。”
……
这叫洗过了?一口在不断腐烂的死人旁边风吹日晒雨林了很久的大锅,只用溪里的水晃荡了一下就拿来煮吃的了……这玩意儿卫生检疫能合格吗?
“你怎么可以用这么脏的东西煮东西给我吃?”我忍不住对极品男抱怨,但是不敢发火。
“用水洗过便不脏了。这些天都是用它煮的肉汤喂你的。”他认真回答。
我嘴角抽搐……
原来我已经受过这东西的荼毒了!
“你知道什么是细菌吗?对了,你肯定不知道……”我绝望的捂住脸。
“何为细菌?”极品男化身为好学宝宝。
“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暗器……”我昧着良心回答。
极品男好看的眉头堆了起来。
“我检查过,锅内并无东西,何况暗器。”
“说了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么,要是中了这暗器,我们就有罪受了!”我忍不住声音大声了起来。
极品男埋头思考了一下,举着那根搅料棍半天没动,然后忽然抬起头来,“那我把它去扔了。”
我一听,赶紧阻止,算了,我真的好饿,而且好死不如赖活着。那锅既然已经煮了十天的肉汤,想必细菌之类的也被“消毒”了。
关键是我反正也喝了这玩意儿烧的十天的汤了,也不在乎这几天的。
想着又将那碗拿过来,几口便吞了里面的液体,也不敢多在嘴里停留品尝一下味道,权当作是只要吞进了肚子就不会感染一样。
我一边躲在木碗后面大口吞咽,一边注意这个祸国殃民的美男子——这家伙脑子真的不正常了,今天对我好温柔啊——当然是只和他之前的状态做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