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再入潼关(3)(1 / 1)
端起酒碗又是一口,卷毛又接着感慨道,“这年头消停日子太难得。如今暴动四起,上次暴动我家铺子就被抢了个空,这大半年的活计都算是白做了。我看那些□□之人也是居心叵测,既然勾结北疆毛子,咋不去抢汉军的粮库,那不来得更痛快。”卷毛汉子无奈而又恼怒地说着端起酒碗一口喝了半碗。
“莫要瞎说,你这脑袋要是不要?哎,如今汉人天下,我们这些异族在他们眼中只是丧家之犬,怎么揉捏得顺着他们。如果勤快就能有口饭吃,谁又会受人煽动去偷去抢,然后再白白搭上一条性命。总之没有太平,倒霉的都是咱们这些老百姓。汉人有句话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来不说了,喝酒。”
听了卷毛的话,子语低头一笑,“一女嫁二夫”可不就是她人生的最好的概括。北月人视她为救命的圣女,而在其他国家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男人眼中的玩物。子语想到这,心中竟似压了一块石头一般,万般沉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却觉得口中泛起了难言的酸苦。
千转百回又能怎样,她改变不了过往,也改变不了现状,所以她依旧是苍月人,是梅家的女儿,纵是他日沧海桑田,落为尘埃。她不求世人同情认可,不怕世人嘲笑讥讽,只求问心无愧。子语摇头一笑,正好对上墨离看着自己,只见他眉头微蹙,黑如墨色眼眸中眼神复杂得渐渐看不出喜怒。子语低头不理会,拿起筷子继续吃起饭来,食不知味。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天空飘下了如盐的小雪。一行人上了马,墨离上前替子语戴上毡帽,马蹄飞扬踏雪而去。到了郡府,墨离并未下马只是冷冷地交代让墨言送子语回房,自己带着亲卫策马向着院而去。若慈看着那融入黑夜中矫健身影,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皮向前走去。
夜晚,子语披着长发躺在床上闭眼侧身假寐。大抵是到了子时时分,房门被推开来。知道来人是谁,子语仍是不动。直到那人来到床边,立在身边沉寂了片刻便扶住了她的腰身。
子语稍微一惊,幽幽地睁开眼睛对上漆黑的狭眸,缓缓说道,“夜深了,陛下为何还未……”
话语未完,子语便被强壮的手臂拉入怀中,将她翻转过来与他面对,一只大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颚。“今晚伤心了?”他双眼含着无比的冷峻看着她。
若慈摇了摇头,长发在黑夜里犹如羽毛一样舞动。男子对此答案似乎不不满意,摇了摇头微微皱起了眉头,“自从小公主夭折以后,你的眼神又回到了从前,这一点朕不是很喜欢。”他修长的手指沿着脸颊慢慢下滑抬起了她的下颚。
“若慈,你心中难过却不愿对朕说。硬要装出一副不悲不喜模样到底是为何?难道你我之间除了孩子再无其它牵挂?”语调轻柔如羽,却字字深沉,墨离的凤眼渐渐立了起来,黑夜中那眸光芒开始不定闪烁。
“陛下,臣妾不是不喜不悲,只是往事太痛,臣妾不敢去多想,怕牵动了心伤……”
子语的腰间被狠狠地搂紧,脸颊直直逼近男人挺直的鼻梁。他依旧捏住她的下巴,口中呼出浓浓的酒味,眼神中一片阴郁和怜惜,渐渐垂下眼皮, “这个朕知道,那么将来呢。”
“将来?”子语抬起眼眉迷离的看着男人,这柔弱又是茫然的眼神让男人阴柔散去,只剩下火光一片。
“对,将来。我们的将来。若慈,你应该明白,你我之间除了国家,和亲,孩子之外还有别的。你就是一阵青烟,朕也要把你掬在手中,永不放开。”他的大手隔着裘衣握住她的左胸,使得她微微感到疼痛,她眯起眼睛,想要退后却退无可退。对上他似是冰冷有似是活人的眸光。“若慈你的心早已不再冷若冰霜,对不对。那就绝不让你再回到从前。朕想要明白一件事,你可曾在朕的怀中动了情。”
“刷拉”一声,锦袍被撕裂开,露出一身白瓷如玉的肌肤在寒冷中微微抖瑟,墨离如鹰一般覆了下来,玩弄辗转,蜿蜒而下,带有一点坚定的柔情,甚至有一点惩罚的含义,不休不止。
大半年没有经历过此事的若慈,终于咬住唇瓣轻泣而下,目光潋滟,眉头微蹙,娇弱婉转犹如寒花一放,妖娆无方。“陛下。”
闻人凤举忽然停下了一切动作,抬头看着若慈。少许之后,肩头的寒意让若慈忍不住缩了一下肩头。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肩头,“朕有点醉了,也有点怒了。遇到你,总能让朕乱了章法。”扬起一抹带着无奈的微笑。
“陛下……”若慈哽咽,男人的心软了下来,动作缠绵带着柔情,若慈也渐渐柔化,抱住了他的头,枕畔的情丝缠绕在了一起,分不出你我。男人猛然间的一动作,让若慈扶住他的头,禁不住向后扬起了脖子。此时男子却停了下来,用着闻人凤举固有的莫测难揣的眼神看着若慈。若慈笑了,此时眼前的男人不是将军,而是君王。
“不要伤心了。以后谁要是菲薄朕的爱妃定是不得好死……”男人在她怀着抬起头,凤目高高翘起,饱含诡谲的风华。若慈一惊,往后一缩,“陛下!”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光,“党夏人也罢,汉人也罢,亦是我东煌皇朝的子民。侮辱了皇朝的贵妃自是赎罪一条,何况是朕最心爱的女人。”“陛下……”若慈心口一颤,一双黑如蝶翼的眉毛微微颤动之下,泪水顺着脸瞬间滑落。
“若慈,不是你的罪过,你懂么?”
“臣妾懂了。”若慈含着泪水轻轻点头。男人闻言眸光一聚,看着她妖娆一笑,“那就好!”抬起宽掌垫着她的脑后,扬首捉住了她的双唇,沉溺于唇齿之间的纠缠,不再留情,似是要将她囫囵吞下一般抵死纠缠。
缠绵之后,喘息未平。墨离搂着若慈拉过棉被盖在二人身上,闭着眼睛问道,“今日在酒楼伤心了?”若慈趴在他的怀中,习惯了掩藏心事便摇了摇头,一想不对又点了点头,“呵呵!”抱着她的男人一阵轻笑,抬手摸着她的头顶自上而上而抚着她的黑发,似乎在鼓励她的坦白。
“别伤心,朕知道你是为了孩子。调养好身子我们再要孩子。”大手一把抓住青葱玉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