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那是一种奢侈(1 / 1)
“我知道你不愿说出真实身份,但是你让我了解一切,不要告诉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帮我解除疑惑,我可以相信你吗?相信你对月瑶帝国没有敌意?”轻声的质问,带着丝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也许她希望他点头,他救过她,她对他的感觉怪怪的,自小呆在皇宫,除了存在血缘的亲人,很少见到异性,至今也只有两个,那个冰冷至极的男子,说真的,她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另一个就是他,他的黑眸也透着些许深邃,却不似那人的冰冷,声音也很温和,没有敌意,如天籁一般,让人听着十分舒适。
一抹复杂自他狭长的黑眸隐隐闪过,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坚定地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时,眼里透着的诚恳,她下意识地舒了口气。或许此刻的她,对于他,还是无法彻底相信,他的身份?透着太多的谜,看他不过十五六岁,轻功却如此高,对一切又了解的那么透彻。显然,五年之前,月瑶帝国已安插了他们的密探,否则他不会对一切那么了解,可是,五年前,他不过一个十岁的孩童,怎会做出这一切的安排。他的背后一定有着高人,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居然如此沉稳,幕后之人想必更加强大。
怔了半晌,沫涵又对着孔眼瞅了瞅里面的情况。沫凌依旧在视线范围之内,大半身躯被黑衣人所挡。而那个黑衣人,以这里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倾长的背影。突然,那个人侧过身,从视线里消失了,而下一瞬,忽然见到那黑色衣袖似乎是轻轻一拂,沫凌便身体一僵,像是被点了穴。然后,对面的一扇石门被人打开,而沫凌也被推了进去,然后便见那石门轰然落下。
这让沫涵突然想起面具少年说起的万虫钻心丹,脸色一下转白,心也禁不住沉了下去,几乎已经迈开脚步想要冲到对面。却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拦腰拉回,沫涵胡乱地地挥舞着小手,拼命地挣扎,企图摆脱他的钳制,却无能为力。
望着无助而激动的她,一丝不能掩饰的伤痛涌上了心痛,曾今的曾今……
随即又沉声呵斥道,“你不要自不量力,就凭你,你有什么能力可以阻止事情的继续发展。就算你的武功足够高强,今日救下他,那又怎样,只要他一日是黑云庄的庄主,这种情况就不会停止。我以为经过五年的磨练,他已经不会放下那种被关进暗室的错误,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幼稚,今日,既然你已经知道,日后就应好好劝劝他。”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他不是你的弟弟,你当然可以说的如此云淡风清,你放开……”此时的沫涵哭得像个泪人儿,泪水顺着白皙的双颊不断地滑落,滴答滴答,滑到了少年那有力的大手,那一瞬,少年怔住了,眼里闪过了一抹异样,随即抬起右手敲向了沫涵的后脑勺,随着一声闷响,她的娇小的身躯软到了他的怀里,他怔怔地看了她半晌,随后带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申时,西院厢房。
沫涵缓缓地真开眼,感觉头好痛,抬起双手有气无力地揉着太阳穴,一个模糊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坐起身,怔怔地看着他,那双深邃而真挚的眸子,还是那么迷人。
“你怎么还没走?”虽然她知道他带走她,是为了她的安全,心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一想到凌为了她,在那个黑暗的世界承受着本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痛苦,他的心就好像被割裂般,痛得窒息。
“他没事了,刚回来,跪在院外,你可以去见他了。”
“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吧。”语气十分平淡,说得似乎轻描淡写。
“你的武功好像很高,能否留下两天,教凌怎么破除风卷残云?”今日见凌受了如此多的折磨,她突然想到,皇叔临走时的那句威胁,她再也不想让凌受到除此之外的任何痛苦,也许黑云庄的事她无力阻止,可是,破除皇叔的那招风卷残云,凭借凌的天赋,加上高人的指点,却是极有可能的。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见她满脸的期待,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不忍拒绝。
他不懂,任务已经完成,他不是应该回去复命吗?为何还要管她的闲事,她为了自己的亲人,明知没有丝毫成功的机会,却奋不顾身前去营救,而自己呢?活了整整15年,从来没有人真心为自己付出过,那些所谓的“朋友、亲人”只知阿谀奉承,一味地讨好,甚至连自己唯一在乎的人,也……
曾几何时,自己与那个少年承受着相同的痛苦,可是,谁又管过他的死活,每次都是父亲亲自命人将他送进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就算父亲不在,父亲的那些心腹也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有意无意地整治他,那年他才五岁,他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怕,总有一天自己会长大,自己会变强,只有这样,别人才不敢欺负自己,父亲才会重视自己。
于是,五岁开始,他拼命炼武,整日整夜地炼,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十二岁那年,他打败了父亲的得力心腹,不到十招,就贯穿了那人的胸膛,看着鲜血从他的胸口不断涌出,他骄傲地笑了,妖娆的笑脸如同绽放的红莲,扫了一眼那些自小欺负他的暗影,一股强大的杀气染红了他嗜血的双眸,手中的利刃情不自禁地刺向他们,那一刻,他似乎失控了,杀,杀,杀……看着一个又一个倒下的身躯,他笑的更加灿烂,最后的最后,在场的最后一个暗影也无力地倒在了血泊。
当时,父亲就这样冷眼站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当最后一个男子倒下之时,父亲笑了,并且第一次当面夸奖了他,告诉他,他不愧是他调教出来的儿子,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的笑,也是唯一的一次,以后的三年中,他的武功越发出神入化,父亲也当众认可了他的能力,那一刻,他很满足,真的很满足。心像被什么狠狠揪起,原来的得到父亲的认可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而自己终于亲手得到了那所谓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