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呼吸也痛(1 / 1)
次日傍晚。残阳似血,窗外的烟雨筛落一天愁绪,朔风如刀,轻轻拂过,吹得人阵阵发寒。
从清晨开始,除了中午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沫凌一直都在修炼内力心法,这个皇叔教的和以前学的不一样,其他弟子修炼时都感觉有困难,只有沫凌学完以后,感觉有股奇怪的力量在浑身游走。
下午,风液传完心法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沫凌一人独自修炼。
自从昨天领教了风液的手段以后,沫凌也难以相信,短短一天,一想到皇叔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就让他从心底里产生了敬畏,他自嘲地笑笑,应该是因为那强大到可怕的内力吧,在他的面前,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内力,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就算不服,想与他对着干,也没有这个能力。而那张与父皇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也许也是一个原因,父皇?想到这儿,他真的很鄙视自己,不过一顿鞭子,至于如此害怕那个人吗。鄙视归鄙视,那种畏惧在心底里已经养成,他也没有办法。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沫凌下午的任务已经完成,此刻的他,正坐在椅上等待着父皇的考察,他也不知父皇会考察什么,才学了两天,有什么好考察的,父皇是不是故意找自己麻烦呀?一想到这儿,沫凌不禁打了个寒战,眉头也皱得更深。
纹丝不动地做了片刻,突然,门“吱吖”一声开了,川界和风液一起出现,一人面如寒霜,另一人则面带微笑,见到他们,沫凌如同见了洪水猛兽般,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随即垂首而立,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
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儿子,川界的脸犹如大理石般冰冷肃然,双眸如电,威严犀利,冷声道,“沫凌,你才学习两天,朕也不会要求太高,只要你能抵挡风液十招,就算达到我的初步要求,当然,等到我觉得合适的时候,十招会慢慢变成十五招,二十招……如果抵挡不了,就领二十鞭子,你有什么异议吗?”
沫凌忙摇了摇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心里却嘀咕着,我敢有异议吗?昨日他也领教过皇叔的内力,简直是太可怕了,或许连师父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可以抵挡他十招吗?
风液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对父子,随即又盯着沫凌,打趣道,“沫凌,皇叔我可不会放水,我们开始吧,速战速决。”
就算打不过,也要尽力试试,沫凌迅速召唤出了幻风剑,明明已拼了全力,前两招,还能勉强抵挡,可是只到第四招,手上的剑就被一股强劲的绿光打翻在地。
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的剑,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头,惶恐地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父皇,只见父皇的目光犹如利刃般死死盯着他,脸上青白不定,那样阴冷的笑容,令沫凌冷到了骨髓里。
川界也懒得废话,拍了拍手,掌声刚落,一个侍卫拿了一条长鞭走了进来。
“赏他二十鞭子,狠狠地打。”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任何的感情,仿佛对待一个犯人一般。
闻言,沫凌下意识地跪下,没有半句反驳,身子挺得笔直。低垂着眼帘,强忍着眼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勾起嘴角,心里倍感委屈,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打不过皇叔,为什么要逼我,呵,鞭子的都准备好了,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上衣脱了。”一句怒喝从头顶上方传来,沫凌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般,难以置信地盯着川界,又扫了一眼立在一旁满脸邪笑的风液,顿时微红了双颊,羞涩而绝望地喊了声,“父皇,不要,求……”当着别人的面,挨打,已经够难堪了,还要脱了上衣,他紧紧地拽着上衣,仅存的一点自尊告诉他,不要,他不要这样。
“没的商量。”川界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哀求,当他还沉浸在如何维护自己的最后一点自尊时,鞭子夹杂着风声,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照做,否则,朕会请人把沫涵请来参观,你也不想看着她为你担心吧。”夺过鞭子的川界,愤怒地指着沫凌的上衣,冷冷地说着。
沫凌抿着唇,咬着牙,不语,只是尽量地睁着暗淡的大眼,委屈,满心的委屈,可是,他不想更不允许自己的眼泪屈从的流下来。这种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可是川界却偏偏无动于衷,脸上的不耐欲加的明显。
姐姐,不,他不要让姐姐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更不想姐姐担心,想到这,颤抖的小手开始缓缓地伸向自己的上衣。
光裹的脊背,豪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那么瘦弱的脊背,有着不久前刚刚愈合的结痂,如果是平常的父亲,就算是孩子犯了错,或许也不忍挥下去,可是川界却丝毫无动于衷,一鞭重似一鞭,似乎在发泄着什么。一时之间,压抑的风武堂只剩下了呼啸的鞭声和阵阵因为太过疼痛而压抑不住的闷哼声。
忍,风沫凌,千万不要倒下去,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即使早有准备仍然不受控制地开始摇晃,等到最后一鞭落下的时候,他的整个身子已经倒在了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站了起来,看着川界,喘着粗气,面无表情问道,“父皇还有什么吩咐吗?”
“畜生,谁允许你起来的,跪下。”又是一句暴喝,这样的字眼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沫凌直直地愣在当场,片刻,才反应过来,无力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