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冰针幻琴(1 / 1)
次日清晨,天气依旧晴朗,秋高气爽。
沫凌一早便随大哥去了正武堂,而沫涵则留在翠烟阁,等待着冰璇师父的到来。
天色透亮的时候,沫涵坐在雅园的八角亭静静地等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宫女的带领下,冰璇如期而至。她是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的女子,长的很美,可是如她的名字一样,冷冷的,冰冰的。
“公主。”冰璇微微颔首,向沫涵施了个礼。
“父皇让我拜你为师,以后我就是师父的徒儿,叫我沫涵吧。”
“好吧,沫涵。初次见面,这是师父的见面礼,打开看看吧。”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起伏,说完递给沫涵一个锦盒。
沫涵拆开了锦盒的那一刹,怔住了,里面是一个近似透明的镯子,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东西没见过,纯度如此高的镯子真是第一次见到。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镯子,等到你的内力足够强大,学会幻琴术中的玄冰咒时,就可以操控它,现在我来给你示范一下吧。”
不是一个镯子吗?沫涵满脸疑惑又略带好奇地将镯子递给了她,只见冰璇扣起左手的食指,嘴里轻念了一句咒语,镯子瞬间变成了一把雪白的古琴,琴弦如冰一般晶莹剔透,仿佛一碰就碎。
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沫涵不禁感叹,世间居然还有这等漂亮的琴!
冰璇在八角亭的石凳坐下后,随意弹了起来,瞬间她的衣发也变成了白色,看上去更加的妖艳动人。
须臾,无数白色闪光的冰叶,从琴弦上不断地飞出来。那些乐声竟然凝结成剔透的树叶的样子纷飞在空气里。仿佛一个巨大的屏障围绕在她的四周。左手一松,顿时,无数冰叶幻化成冰针的模样射向了空中。整个八角亭笼罩着白色的光芒。沫涵瞪大了双眸,傻傻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
“这叫冰针幻琴,是世间少有的幻琴,修炼之时,需要配合幻琴术。”冰璇一曲弹毕,沫涵仍然没有反应过来,见此,冰璇走到沫涵的跟前,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胳膊。
“师父,这么重要的礼物,沫涵不能收。”沫涵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随口冒了这么一句,无功不受禄,这是她潜意识中坚持的思想,在她看来,只有付出,才会得到回报。
“你也别推了,在过几年师父就要隐居了,我不想冰针幻琴从此绝迹,所以我要为她找到一个合适的主人。”
听她这么说,沫涵心中明了,她的话也许是真的,但父皇的关系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吧,既然她是奉了父皇的命令,也就没有再继续推辞,冲着她微微一笑,道,“那沫涵在此多谢了,还有,师父,今天我们学什么?”
“我先教你一些幻琴术的心法,只有内力足够强大,在配上幻琴术,才能操纵这把幻琴。”
接下来的时间,沫涵在冰璇的教导下,坐在石凳上认真地修炼内力心法。
多年以后,当沫涵的内力完全被废以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当年只学了一个月的幻琴术,居然将她推向了权利的最高峰,有了与那个男人对峙的资本……
正武堂。
沫凌和其他被分到风武堂的弟子一样,早早地来此等待,那些弟子大多是贵族子弟,而他是皇子,因此坐在最前排。以前他也在这学过,只是那些师父,因为他是王最宠的儿子,对他事事照顾,甚至连他逃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哥被分到火武堂,因此早上在门口两人就已分开,大哥去了火武堂,而他独自一人来到了风武堂。
刚进正门的沫凌,就听其他弟子在纷纷议论,以前的那些师父,前几天被王处斩了。今天王会派一个叫风液的师父前来,重新调教。
对此,他毫不在意,懒散地依靠在椅上,闭着眼,等待着这个新师父的到来,全然不理其他弟子的交谈,偶尔会有几个新来的弟子前来搭讪,他也不去理会。在这呆过的弟子都知道,他们这个皇子,长得比女人还清秀,却整天挂着一张冰冷的脸,爱来就来,爱走就走,十分高傲,不会理会任何人的搭讪。一些弟子觉得这位皇子很有个性,而另一些则十分不屑他的高傲。
风武堂有一百多个弟子,交谈声、喧嚣声此起彼伏,沫凌像往常一样,在耳朵里塞了两个纸团,好阻止这喧闹声打扰他的好梦。其实他也不是这般的玩世不恭,只是他的天分极高,一点即通,加上师父教的,他自认为自己比以前那些师父都强,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向他们学习。
虽然塞着纸团,但是仍然可以听到一些细微的吵闹声,突然,他觉得好静,一道冰冷的视线好像灼灼地盯着他,猛地睁开眼,一个身着明黄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父……父皇”,那日惩戒堂的噩梦,他至今还无法摆脱,一次又一次地在梦里惊醒,身子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跪下行礼,川界看着玩世不恭的儿子,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怒喝道,“小畜生,这就是你平日修炼武功的态度。”
一股腥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沫凌面无表情地擦拭着,低着头,跪在地上,心里却在嘀咕,他怎么会来?不是说等自己学习了一段时间,再考察吗?
见儿子低头不语,川界以为他在赌气,抬起脚就踹,沫凌被这突然的一脚,踹的倒退了几步,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艰难地撑起身子,瞥了一眼父皇,见他脸上涌起的狂风暴雨般的愤怒表情,沫凌下意识再次垂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又重新跪好。
众人见他们的王渐渐沉下去的脸,冷得犹如万年冰山,早已垂首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有站在旁边的风液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懒懒地倚靠在门口的扶栏上,微眯着眼,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川界也没让儿子起身,转过头,对身后的满脸邪笑的英俊少年,正色道,“风液,这就是朕跟你提过的那个小畜生。”
对上川界微怒的双眸,风液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站直了,随即又走到沫凌的跟前,打趣道,“大哥,这就是我的那个小侄子呀,这么大的见面礼,我可真是不敢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