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孤老头（1 / 1）

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远，碧痕的意识在模糊，模糊……

“碧痕！”有人叫着她，她听到那声音，她觉得自己要睁开眼睛，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醒来，醒来……

“碧痕！”

是沈浪！

“碧痕！”

这声音给了碧痕一点力量，她艰难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沈浪，抱着他们的孩子，孩子在他怀里安然入睡。碧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沈浪明了，一切都明了。

碧痕可以安心走了。

沈浪安葬了碧痕，心中暗暗发誓，他要给这个叫做念奴的孩子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

桐靖看着镜子中让自己都害怕的丑陋面孔，他想起以前的自己，以前，他有让所有人羡慕的一切，他几乎有最完美的人生。几乎……然后，一夕之间，天翻地覆。他的心盛满了复仇的怒火，而现在，他又更多的理由去这样做。童童，他的儿子，念奴，他的女人，就算这两样来得都有些出乎意料，但，这不是命运的安排吗？命运安排他去完成使命，为自己，为所爱的人……

“王爷，这张人皮戴着还算合意吧？”一个阴冷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话音落时，一个灰衣的老头鬼魅般出现在桐靖的身后。

然而桐靖却并不意外，似乎已经是老相识了。他戴上面具，转过身，看了一眼老头，说：“孤老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当然，我的面具为你隐藏了骇人的面容，而我更想看看的是你的内心是否也如你的面孔一样不能见人。”孤老头邪邪地笑道。

桐靖鼻子里哼哼，凛厉盯着孤老头。孤老头邪恶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冷冷地飘荡。

“复仇吗？复仇把吧！抛开你所谓的那些顾忌吧！怎么？他们的出现不是很是时候吗？年幼的儿子，需要你的保护，需要你英勇的父爱来弥补以前的缺失；痴情的女人，需要你的慰藉，她的煎熬她的勇气不会让你怜香惜玉吗？给她一个未来，给她一个承诺吧，复仇吧，还等什么！夺回一切，夺回属于你的东西！”

“滚！你是哪里来的恶魔，直教人一味地追随卑劣的欲望！”桐靖恶狠狠地逼近这个诡谲的老头。

“难道说你的心就是正义凛然邪恶不侵？你要用多少的力气才能熄灭你心中的怒火？你没有嗜血的冲动？你没有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成为喝血吃肉的魔王？你以为你真的是神的使者，满怀慈悲？你忘记了你带给她们的痛苦，你忘记了她们到死都要维护你的赤诚之心，你忘记了，你带给她们的只是短暂的快乐，却要用一生用生命去换取。你现在不过是行尸走肉，虚伪地活着，以为这才是伟大，却不知其实是你没有勇气！你懦弱！你不配！”

孤老头的话就像一根根刺，一下一下刺进心脏，又痒又痛，越是挣扎，那种感觉就越往肉心里钻。

“滚！滚远点！滚回你阴暗的老鼠窝！”桐靖的手紧握，咯咯作响，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孤老头，发出可怕的光。

“是的，就是这样！来吧！来吧！是你的仇人，杀了吧！把我碎尸万段！”孤老头露出惨兮兮的笑，仿佛就等着被撕成两半。

“爷！杀了这妖孽！”龙四破门而入，大喝道。

龙四剑光一闪扑了个空，孤老头灰色的身影从窗飞入夜色中，奸邪的笑声伴随着鬼魅般的身影渐渐消失。

“好快！”龙四惊恐道，“爷，他怎么也跟到这来了？我真是失职，竟然丝毫都没有觉察到！”

“他的内功深不可测，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不必自责，他并非要加害于我。”桐靖收起眼中的杀气，平淡地说。

“但他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借王爷之手实现。”龙四哼哼道。

桐靖叹了口气，道：“但他说的何尝没有道理。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