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一章（1 / 1）
此时的云若，就像是来自地府的索魂恶鬼，一步步逼向那个发出古怪笑声的男人。这个笑声，在那个恍如置身地狱般的夜里，她听到过，那笑声时断时续，直到那些黑衣人离去，才消失。
云若在男人一步开外站定，“知道云家庄么？”冰冷的话语，似乎不该出自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男人眼中一瞬间的闪烁，足以让云若捕捉到她所要的答案。
云若迅即无影的每一掌都让男人难以招架，可是忽然间云若放慢了一些速度，似乎在打算以这最后一掌结束男人的性命。男人知道这一掌躲不了，便也只能拼死一搏，迎掌而上。只是，原来他错了，内力顺着他的手心迅速流失。
他惊慌地看着云若，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子会懂得傀族最神秘的武功？他的主人都不曾学会的武功，这个年轻的女人怎么会？
男人的身型迅速收缩，就像一具失去水分的尸体，躺倒在地。男人睁着看起来异常巨大的眼睛，奄奄一息，“你怎会……傀……傀族……神功……”
云若闻言，眼中寒光一闪，什么话都无需再问了。傀族，也许等她找到了吴一绝，就该去傀族了。
而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呢？云若看了男人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低头在荷包里找瓷瓶。化尸粉通常只用在死人身上，不知道，还有气息的人用，效果如何？
眼前的景象慕容煦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和众人一样，震惊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这时他发现小师父在她的荷包里找东西，他知道，小师父用这种方式杀人后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喜欢留下尸首。可是，这个人还没有死啊，他还在呼吸。一个还活着的人，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化成血水，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他，不忍心！虽然可以肯定，这个男人绝非善类，可是，这样的死法，他还是于心不忍。于是，他匆忙上前，趁小师父在寻找药粉之际，一掌结束了那个男人的生命。
云若猛然抬头，寒冷的视线直射向慕容煦，“你……”
“小师父，这样就够了。”他不忍心这人会那样痛苦的死去，但更重要的是，他不要众人看到这样残忍的小师父，他不要众人像看妖物一样看小师父。虽然，此刻，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韩碧烟等人皆惊恐地看着那具倒在地上的干尸，这，这是什么邪功？
韩碧烟紧挨着她的二哥，双手掩着红唇，恐惧地忘记了叫喊。韩天冀扶持着妹妹，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惊惧的表情，但也许效果不太好。
闻人笑是三人中表现得最镇静的。没想到，这个慕容煦动起手来，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曾想找个机会拜师的，现在看来，也是没有必要了。这种武功如何狠毒暂且不论，就它的出处，好像与那个什么傀族有关。江湖中对傀族的传言很多，但是，真正了解的人，少之又少。总之，千万不要得罪傀族的人，最好连牵扯都不要有。
云若射向慕容煦的寒光渐消，她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只是……如此太便宜这个人了。球儿似乎也感到云若身上的杀气已逝，跳回云若肩上。小脑袋不停地蹭着云若的侧脸，仿佛在安慰着云若。云若抱下球儿，让它窝在自己怀里，不理众人，一闪身，回到马车内。
最最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湛凤居然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那是一种说不清的神情，似喜似惧，又充满疑惑。她随着云若，也蹬上了马车。
原本热闹的回程之行，如今，只剩下马儿的奔跑声，以及耳边呼啸的风声。诡异的安静气氛，仿佛，大家都是一些不相识的人，只是恰巧遇到了而已。
韩天冀知道，把这个云姑娘带回韩家堡，似乎不是明智之举。可是，此刻黑水帮的人必在不远处虎视眈眈，这个云姑娘简直就是他们的护身符，摘不得。然而，天知道，这个护身符什么时候，会变成什么其它的符。现在，也只能祈祷一切平安无事了。而这个慕容煦，也许，还是该劝小妹早些放弃，看看小妹依旧惊魂未定的模样，相信这件事不会太棘手。
马车内虽然也是一片安静，可是，与外面的气氛完全不同。
此刻，湛凤正盯着云若，思绪万千。她是众人中，唯一知道云若刚才所用武功的人，连云若，也不知道她所学武功是什么名字，但是，湛凤知道。那是傀族的神功，名为稼衣神功。只有历代傀族族长可习；换言之，如果族长无法习得此神功，那么，此人便不能成为族长。所以说，这武功，是族长的象征，而她为什么……
“姑娘，你的武功是如何习得的？”思索了好久，还是下定决心一问。谁想等了很久，都没有应答。抬头仔细一看，那姑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不出喜怒。“姑娘，姑娘！”
湛凤大声唤道，终于让云若回神。抬头迎向湛凤的视线，满是疑惑，似在问，什么事。
面对云若清澈如水的眼眸，湛凤微微一怔，拥有这样纯净的眸子，却可以用那样诡谲的方式杀人，无比的矛盾，却诡异的和谐。
云若见湛凤只是盯着她瞧，问道：“你，想问什么？”
经云若一提醒，湛凤猛然收回视线，“我，我，”声音似乎由于紧张而有着些微的变化， “我，想问，你是怎么学的武功？”
“一个男人教的。”
男人？“是谁？”会不会就是……
“不知道。”云若摇头，他直到死，她都不曾知道他的名字。
“那他现在在哪儿？”湛凤急于想找到这个人，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消失了的湛殇——她的舅父。如果找到舅父，那么她就可以不用再这般东躲西藏了。舅父自然是湛族人，但他也是傀族的一个禁忌。湛族是个精于医术的部族，人数极少，在百年前被傀族吞并。傀族族训，湛族人只得研习医术，不得学习武艺，而他湛殇，不但学了武，还学会了傀族最为神秘的武功。傀族要拿他作为族长习武所用的傀儡，可他忽然消失了，傀族人不知道他的去向，连湛族人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姐姐偷偷告诉她的，姐姐还说，舅父的武功，是一个叫做傀月的女人教的。可是，当她问这个傀月是谁时，姐姐就只说，她是傀族人，其他的便再也不多说。
湛凤一想到有了舅父的消息，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可是，云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让她从云端跌到了地狱。“你说什么！”湛凤不能自己地惊呼，连声音都忘记了掩饰。
“他，很多年前就死了。”云若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男人这么好奇，但是此时她想确认另一件事情，“你，是男子？”这虽是句问话，却更像是在陈述事实。
湛凤原本震惊在舅父已死的消息中，但是云若此时的问话，更让他心惊胆战，“你……我，我……”他想否认，可是，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眸子，让他不敢撒谎，最后只能无奈地点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欺骗各位，我，也是迫不得已才……”
“你是湛族人？”
湛凤原本以为云若会追问缘由，却不想她忽然改变了话题，“是，也不是。我是湛族人，但湛族归于傀族。”
云若轻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只是逗弄着球儿，不再言语。
面前的女子，性情十分怪异，像极了那些行事诡异的傀族人，却又比那些人不知好上了多少倍。只是，她到底与傀族有什么关系？舅父又为什么要教她傀族的神功？而他，失去了舅父这根救命绳索，如今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