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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带着伤痕、血迹、木屑和泥土的,纤细的苍白的手,从满地樱花里,一刹那间破土而出,震开了一圈花瓣。
那只手狰狞地支撑着地面,慢慢地,把那个浴血的纤细身子给拖了出来。
扯开脸上沾着泥土的血红色白骨面具,一掌拍碎在地面,她呼哧呼哧地喘气。
“喵喵的,把老娘葬哪里不好,一定要在樱花下面!不知道樱花之所以这么红是因为吸了地下尸体的血么!”
她絮絮叨叨。
“还有那个鬼家伙,变虚就变虚么,哪里弄这么个骨头面具出来,骨质增生么!它哪这么多钙补!”
她靠着树坐下,大口大口喘着气,用脚耙了耙地上的泥土和花瓣,弄得一团遭。
“哎呀呀,艺术细胞还是没分裂完全呢!”
拈起两枚花瓣,掷向一方。
“来了就出来!放心放心,我不会迁怒的!”
那边树下,转出两个人。
“阿嫣,恭喜你重生了。”一个笑得温柔。
“似乎很有趣呢!”一个笑得诡异。
“我要去找血依。”她说,“阿介,她在哪里?”
“虚圈的虚夜宫。”阿介回答。
“带我去找她!”她命令着。
“如果我不去呢?”阿介笑得温柔。
“那我就扁到你带我去!”她恶狠狠回答。
“好,”阿介在白毛狐狸几乎睁开眼的诡异笑容下回答,“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呢?”
“现在。”
“没有要告别的人吗?”
“告别?”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在现世死了去告别还可以被认为是托梦!在这个地方死了去告别,你认为会怎么样?”而且,已经告别过了,不是么……
“那,我们出发吧。”阿介好脾气地点点头,“银,有什么要问的吗?”
“从来没见过队长对谁这么好呢!”银依旧笑眯眯回答。
“你应该知道,”她回答,“我这个状态根本就是攻击0防御0,勉勉强强敏捷可能还有一点。就是说遇到阿介可以瞬间解决掉的大虚,呃,普通的小虚,就可以瞬间把我解决掉。那么,为什么阿介听到我说要扁到他带我去的时候马上同意了呢!”
银勾起嘴角,表示洗耳恭听。
“这就叫天敌。”她总结,“我生来就是来欺负他的。”
“嗯,”阿介微笑点头,“就是这样的。”
虚圈,似乎只是夜下的一片荒漠,不知是白的还是黄的一片。其间偶尔,会碰上一些枯树枝,仔细一看,竟然是石英。
当然这是她有意忽略大大小小并不美观的虚来说的。
“虚也是有等级的,从弱到强,依次是,基力安、亚丘卡斯、瓦史托德。”阿介摘下眼镜,梳理了一下头发,气质大变。
“你这张脸,真他妈妖孽啊!”她没心没肺地评价,“话说,你来这里,不用请假?”
“放心吧,”他笑,“有镜花水月变成了我的样子,没人会疑心的。”
“哎?”她亮了眼睛,“这么好玩?我以后也要试试让血依变成我的样子去骗别人玩!对了,银呢?”
“他也可以放心。”
“哦。”
“银还问我,为什么,这么看重你。”
“嗯,为什么?”
“阿嫣你不知道吗?”
“我一直都不知道。”
“因为,”他笑,“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一只都是,坚定的自信的挑衅的眼神。我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能够,扛下来。你,无所畏惧。”
“你太看得起我了!”她不在意地摆摆手。
“和我一起,站在顶端,好吗,阿嫣?”他问得很诚恳。
“我怎么觉得我一直都比你高一点点来着?”她笑得吊儿郎当。
“那确实呢!”他无奈一笑。
她轻轻闭上眼。
她不是不知道,阿介对她的好。
为什么对她言听计从呢?为什么明明有不和她争吵的好脾气,却坚持把她吵到忍不住动手?为什么明明只一只手就可以把她制住,却放任她打骂发泄呢?为什么每次吃饭都把肉挑给她?为什么每次闯祸都帮她背?为什么打架时都帮她顶着?为什么……
攻心为上。
对坚强的人,尤要攻心为上。
呃,讨好她又没什么好处的说……
因为喜欢?得了吧,她和阿介的关系,就和黄世仁和他的狗腿子穆仁智一样……呃,和小杰和奇讶一样纯洁的热血啊!
他们是兄弟。
偶尔会开些暧昧玩笑的兄弟。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走了很远。
渐渐感觉到身体里力气恢复。
嗯,感觉很好。
“怎么样?”阿介问。
“嗯~舒服很多了!”她满意地□□。
“不要发出这种声音。”旁边的人温润地说。
如果是以前,他会咬牙切齿,骂一句“太他妈YD了”。
“滚!”她依旧一脚踹过去。
习惯性的不轻不重地踢到对方之后,继续走路。
“话说,你身体里面的那个虚……”阿介开口。
“又是你做的,是吧?”她睥睨地看了看他。
“又?”阿介苦笑,“确实呢!但是,你不是很轻易地,就控制住了吗?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呢!”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出我坚强,”她摇头,“但是,我自认为是比较没心没肺的。”
“其实,”阿介叹了一口气,“那冰山对你还蛮好的……你们的婚礼,本来很多长老都反对,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硬是逼得他们同意。虽然那些长老称病没去,十三番的同僚还是有很多到场的。”
“所以呢?”
“然后,他放下了很多事,只为了陪你。”
“因为他知道想陪也陪不了几年吧!”
“阿嫣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呢!”
“你还没习惯吗?”
“呵呵,后悔没有跟他告别吗?”
“关你屁事。”
“那我就不问了。”阿介停下来,“你能感觉得到吗?”
她一步步走上前,站定,蹲下,慢慢地,把左手掌打开,轻按在沙地上。
闭上眼,静静感觉着地下的颤动。
“血依,我来了。”她轻轻开口,睁开眼,从沙地里提起一对血红的狭长的匕首,流光溢彩。
带着血依,在虚圈晃荡。
感觉着自身,一步步变强。逐步可以分辨出基力安和亚丘卡斯,瓦史托德倒是从来没见过的。
一共10套白色的衣服,从第一套支撑5天,到现在一年多,才到第4件和第5件每天换洗着穿。
很不错的进步。
连她一时兴起绑的一头水蓝色眼睛的豹型亚丘卡斯也这么说。
当然,她死活不承认,是她逼着它这样说的。
它的名字是葛力姆乔,葛力姆乔·贾卡杰克。
绑架,或者说是圈养的的原因,是豹子的身型,和水蓝色的眼睛。她喜欢的,一是豹子,一是水蓝色。
只是阿介有些吃惊,然后就笑了。
“葛力姆乔,吗?我家阿嫣果然很厉害呢!”他说。
“你应该说,朽木家的绯真,很厉害!”她纠正,“你应该找到我妹妹了吧?她这个时候,应该上真央了?”
“嗯。”他点头,“和她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呢!”
“你又拐骗人家纯情少女!”她不屑地撇撇嘴。
“嗯,正有这个想法呢!”
“随便你!”她白了他一眼,“不要伤我妹妹,一点想法都不许有!不然你就惨了。”
“是是!”他微笑着,拿了一个大匣子给她。
她没说什么,打开。
多年的默契,她知道这是阿介送她的礼物。
匣子里面的,是一把斩魄刀,流着红色和蓝色交融变幻的光泽。
“冰凰炎凤?”她问。
他黑线。
“冰凤炎凰。”他纠正,“阿嫣,你语言能力越来越差了,我越来越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了。”
“哦。”她点头,拿起了刀,“很强啊。你从哪里搞到的?”
“秘密。”他笑,“我要走了。你要一起吗?”
“滚吧滚吧!”她嫌弃似的摆摆手,“对了,现在几月了?”
“秋天了,枫叶红了。”
“是吗?”她低下头,“我晚点,去现世看看。”
“要我陪你吗?”
“不用。”
于是,她骑着背上一个贯穿的大洞的雪豹,撕开了时空裂缝,到了现世。
枫叶不错。
嗯,如果没有那句“射杀吧,神枪”的话,她想,应该会更好。
面前的一排经过初级改造的基利安,顿时土崩瓦解。视觉范围突如其来的扩大,和灵子的飞散,让她不自觉地摇了摇手上的小玉扇。
随后她看见了面前的几个人。
穿着死神衣服披着白色羽织的蓝染惣右介,扛着刀笑得诡异的市丸银,三个上白下青装束的大男孩,一个上白下红装束的巫女?呃,似乎是书里说过的,真央的女生装吧!
“啊啦,幕后黑手终于出来了吗?”银笑得开怀。
蓝染惣右介和市丸银……装作不认识?
她摇了摇扇子,突然想起座下的豹型大虚,身上的一身白色华服,还有脸上血红的狰狞头骨面具,这个时候就算后悔想装好人也晚了吧!
一瞬间4个学生马上警备起来。
“我路过的。”她相当诚恳地回答,仔细看了看那4个学生:最为娇小的女孩子被其他几个人保护起来,虽然害怕,但依然坚强地站着;淡黄色头发的男孩子,一脸的疲惫,却也坚定不移;黑色头发的男孩,脸上刺着她觉得相当熟悉的“69”字样;最后一个是个红发的男孩子,桀骜,呃,只看那一头红发,暂说是热血吧!
“我说,大婶,你是谁呀?”银笑眯眯问。
“大婶?”她终于暴起,一把扯下面具当成飞镖掷了过去,“老娘我才过20风华正茂青春无敌,你个百年老不死的老狐妖的敢叫我大婶?!破道之四,白雷!”
玉扇指处,烟尘暴起。
“是您!”阿介突然开口。
“哈?”她转回视线在他身上。
“是您!”阿介微微吃惊的表情,“您是,朽木夫人吗?如果,我知道是你的话……”
“不是我!”她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路过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无聊的家伙挡路,还有,你们几个,现在还想和我打架吗?”
“对不起,”阿介示意他们把刀放下,“如果我知道你要来这里的话,我会把救援的工作,让给朽木副队长的。”
“少说废话!”她不耐烦,“我的事,不劳你假好心!”
“这样的话……”阿介沉吟。
“舍弃吟唱也能这么……”一边的“69”,目瞪口呆看着刚才几人站着的地方被炸出来的不小的坑洞和周围的黑色,如果不是被及时解救出来……
“意由心生,”她嘴角挑起勾出一个笑脸,“就算我念的是破道,放的是虚闪,你躲不掉,一样的死!所以,加油吧,小朋友们!”
而另外三个学生,却目瞪口呆地看着玉扇扇着的那张绯红的脸。
“露琪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