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性》第二十一章3(1)(1 / 1)
就在春节的前两天,居委会的老大妈给我送来一封信。信封上没写寄信人的地址,但从邮戳上看,是从石家庄市寄来的,是几个月前寄出的,也不知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现在才到我的手上。
接到信后,我立刻发现这是韩梅的笔迹,顿时,我被这实实在在的信件和清楚的笔记震得蒙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向老大妈说一声谢谢,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
感觉中,我的心脏随时都可能从喉咙里跳出,我的意识在恐惧和希望中从这封信的第一个字开始阅读:于杰,你好!
听说你和姐姐都到天津来找过我,我非常过意不去。犹豫再三,我还是给你写了这封信。
我知道看了信之后你一定会很难过,但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
于杰,听我一句劝,还是面对现实吧。我不适合做你的妻子,我们在一起生活好几年,我一直都无法理解你所说爱情,我离你的要求差得太远了,即使我们勉强凑合在一起,将来还得分开。
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我和我现在的男朋友结婚之前能看到你有了称心如意的女朋友,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会忘记以前生活中的种种不幸,幸福地享受以后的生活。
我们毕竟曾经是夫妻,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幸福,虽然我离开了你,可在我的灵魂深处一直埋藏着一个心愿,我希望我离开你之后你能真正地幸福,也希望你的幸福能给全家人都带来幸福。
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无所牵挂地过我日后的生活。于杰,如果你还一直惦记着我,那就成全我这个心愿吧!
真诚地祝福你和全家人都能够幸福!韩梅看完信之后,我的大脑里只停留了几个关键的字: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韩梅有了男朋友。”我的耳边响起了我自己苦涩的艰难自语。
“不,不可能。”我用自制的强迫反驳着。可我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法自信起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信纸颤抖着一边又一边地看,力求从这不多的文字中找到希望。
到后来,我几乎把这封信都背下来了,可希望还是那么吝啬地不肯施舍于我一点点。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像个死人一样失去了意识和知觉。不知什么时候,暮色完全吸收了太阳遗留在屋子里的光线。
黑暗中,仿佛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我的幻想和不甘心也渐渐地在体内复活了。
夜越来越深,我的不甘心越来越强烈,它们像怒火一样充斥着我的胸腔,我终于怒吼着喊出了一句:“不可能。”喊完之后,我又像一个接受了狂犬毒素的病人一样在疯狂中收拾着东西,又在疯狂中来到了机场。
在机场,我一直等到早上八点多钟才上了飞向石家庄的飞机。当飞机升起到白云的上放,那刺眼的阳光照在我的眼球上,我的胸腔才安静了下来,可我却没有因为自己的冒失行为而后悔。
我在心里无可奈何地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我要见到她,如果我亲眼看到她是幸福的,我会祝福她。”可是,下了飞机后,我一下子被眼前的人流惊醒了。
我感到一阵茫然和失望,这么大一个城市,想找一个不愿意出来和我见面的人,谈何容易。
一周之后,我的体力和精神都疲劳了。我一个人静静躺在宾馆里,感到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都在不舒服都在疼痛,我强迫自己接受韩梅在信上写的——还是面对现实吧。
我病了,好像积攒在我体内的所有毒素都一起迸发了出来,有好几天时间,我的意识一直处在模糊和混乱之中。
宾馆的服务员发现我的症状可怕后把经理叫来了。经理说:“先生,你病得很严重,去看医生吧。”我说:“不,我是心病,找不到她,治好了也没用。”经理说:“大过年的,找谁呀?你是烧糊涂了吧?”我说:“我老婆,我老婆离家出走了。”经理和服务员对视了一眼,好像认为我的精神出了问题,没在说什么。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带来了一个医生和两名保安。医生为我检查了身体后,给我打了一针,服务员和一个保安一直留在房间里观察我的变化。
第二天,我的意识清醒了,我离开了石家庄,回到了滨海的家中。回家后我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中,韩梅的那封信几乎没离开我的手。
第四天早上,当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面对着远方被晨光染得泛着红晕的波光粼粼的大海时,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存留在我体内对韩梅能回心转意的期望在这段时间里被韩梅这封信彻底地毁灭了,我肢体上的活力和对未来生活的希望也被彻底地毁灭了。
我像一个木偶一样没有任何知觉地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海面又恢复了真实的色彩,我才无何奈何地自言自语道:“还是面对现实吧。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可能正在筹备着结婚呢。”意识到韩梅可能要结婚了,我突然想起了那次我被绑匪扔到大海里,我起死回生之后回到家里等待韩梅归来时曾经对自己发过的誓言,那时候,我在心里承诺过:如果韩梅有了心上人,不管我怎样伤心,怎样不情愿,我都会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给她准备陪嫁品,让她高高兴兴地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