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巨变(1 / 1)
我要活下去!不管别人怎么对待我,我都要坚强地活下去。我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我是一个……
在我第100次对镜子里面的自己这么说说说说个不停的时候,门咯呀一声打开了。我转头,看见师傅安详又平静地走进来。
记得初来天界的时候,我眼里的师傅是那么厉害:他好象什么事情都知道,而且还能让我被风刮破的伤口瞬间恢复——我一直觉得他是平静如湖面般没有波澜,又深沉如大海看不到底线。他是天界最有名望的天使。而在我心里,他是至高无上的神。
我对这至高无上的神微微屈膝表示尊敬,待他落座,我才坐在他身边。
“你被时光碎片带到另外一个失控夹缝里面了?”
我没有吭声,只是听他继续表示自己对我这个徒弟的关心。
“没受伤吧?”
我抬头,看见他嘴角苍白了一下,又微微低头。“没有。”
“你是大神亲自选出来的天使……”
对这个老实在我面前提起却不对外泄“密”的神,我有些无言,他总是很容易的讲起这句话,也永远不会忘记下一句“你不可以出错。”
为什么我不能出错?只因为我是神选择的吗?
神,也会出错呀!
师傅,即使你是我心中的神,我也无法完全信任你。
也许,我根本连任何神都是不相信的。
师傅走时,留我一包药。
他说喝了它对我有好处。
我没喝,我把它放在我的荷包里。
金黄的月亮挂杂树梢,天蓝如幕。
很静。
我又在屋顶看星星一粒一粒闪烁不停,我不由自主地又想念起那些灵动鲜活的面孔:银白杨,石刁柏,简轻骑,赤松,大天使,还有石榴石……
还有那个叫着轻骑的恶魔。
血液流窜在粉嫩的皮肤下面,微微泛凉。让我有一种幻化为云彩的永恒的错觉。
我不是我,我不像我。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出卖他,我用得着这样做吗?”
“不行!”……
破碎的影象一忽而过,我不绝猫样眯缝一下双眼又睁开。
“你的手好温暖哦……”
“我喜欢你看我的眼神……”
“那我变成恶魔以后去找你好吗?”
头猛一晕,我摇摇头,胃里面却是一阵翻腾,恶心的感觉在胸中荡漾。不对!怎么好象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平静!平静!我抓着胸口的衣服,紧张地告诉自己:镇定点!轻骑,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镇定点,轻骑你不会死掉的。
呕~~
我终于还是吐了,瞪着自己呕吐出来的肮脏秽物,我无法移开目光。
那堆秽物里面有一块亮晶晶的碎片,它叫石英精灵。石英精灵在天界有很多用处,其中有一种是让人吞下,把它当成接受器收集人体内的各类信息,以便控制。
我昂起头,觉得身体开始有种轻盈的感觉,呼吸的声音也好清晰,连细胞分裂的声音我都感觉的一清二楚。四下寂静,凉爽的空气在周围飞舞,房子边的树沙沙啦啦地喃喃低语。
师傅呀……半晌后,我闭上眼睛邪邪地微笑。如果你连你的骄傲都可以出卖,你还要我信任谁呢?
用招来咒念来石英精灵,我把它放进装着药粉的荷包。
门前的小花圃里,两片嫩绿破土而出,沐浴着柔软的月光成长。
我不喜欢和爱我的人打交道,因为他们总希望我会还他们同样的深情。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会有犀利到可怕的眼神和超级强悍的行动力。这恰恰好会让我不安。
但茑萝是个例外,似乎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例外——虽然他的眼神也很犀利,却不会让我畏惧,因为他不会做额外的事情。所以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我今生绝对不会爱上你,但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的这句话让他难过的微笑,“你呀,永远这么残酷有体贴。”
其实我一点也不体贴——我每天都会找茑萝,特别是在我发现师傅给我吃了石英精灵以后。但是我没有告诉他石英精灵的事情。
“你怎么啦?”他的眼里担忧才显便失,“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
“?”
“你变的不象自己了。”
哎,干什么要这么敏锐呢?我趴在他的写字台上,对他担心的面容露出迷惑的微笑。“你觉得我变了,所以不爱我了?”
“说什么鬼呀!”他的眼睛黯然失神,“你明明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可能收放自如的。”
就是知道才希望你忘记我呀。我不希望你这个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受伤,不值得。就算那个人是自己我也觉得不值得。
也许我真的很冷酷,疲惫的将头埋在叠在一块儿的胳膊上,不解为什么他们都喜欢爱上冷酷的人。
会让人受伤的呀。
修长的手指落在我柔软的头发上轻轻的搓揉了一下,然后很享受的顺了下来。“轻骑,你真的有点不象自己了。你好象……”
我咕哝了一句什么,却没有让他听清,在他准备张开嘴巴不耻下问的时候,我向他脱口而出一句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话。“我好象爱上了一个恶魔。”
漂亮的手指刹时僵硬下来,“天使和恶魔在一起没有好结果。”顿了顿,它有恢复温柔。“我不希望你受伤。”
“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对战,”我的眼眸再次停留在他的脸上,直逼他清亮晶莹的眼瞳。“茑萝,杀了我,不要留情。”
抚摩停止了,因为茑萝转身离开。他逃开了我的眼睛,坐在离我有点遥远的床上。很阴暗的角落因为太阳的光芒照不到那隅世界。而我找不到他的笑容。
许久以后,我听见他浅浅的微笑的声音,“我觉得,”他好听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面蔓延,让我有点错愕他语气里面的轻松……我以为他是爱我的。“我们没有那一天。”
不过话说回来,未来的事情呀,又有谁会完全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