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不知何时罗直站在了我身后。
唉!钱在人手里,我只有认了,再说总共在这里也不到一个星期。
“拿钱!”我冷冷地。
“你得等两天,公司这两天帐面上没钱。”钟坚似无奈地道。
一出门,第一个想告知的就是阿朋,“我不让你忍吗?你怎么没忍住?”他埋怨我。
“忍?你试试。”我泣不成声。
“算了,趁你还没离开公司,你拿他点东西。”他小声地说。
“什么东西?”
“执照啦,工商税务证啦之类的。”阿朋鬼秘地说。
“他不是你朋友吗?你为什么这样对他?”我指钟坚。
“可朋友是朋友,理是理。”阿朋大义凛然地。
管他呢,只要能出口气。我凭着东西还没取完的借口,趁办公室没人,偷了罗直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里的钥匙。
把他的抽屉挨个打开,一通翻,哪有什么执照,只有一些乱七八糟我不太认识的证件,我就见什么拿什么,端了一大堆。
我把我的东西连同这些收好,来到阿朋屋,把门锁上,让他看。“你拿的都是些没用的,快送回去。”他翻了翻说。
我一听急了,赶紧送回去,可刚把东西放回原处,钥匙还没等从抽屉上拔出来,就听到罗直咳痰的声音。
吓得我“噌”的一下,窜回我的座位上、心还在狂跳。罗直进屋坐下后,看了我眼:“你还没收拾完东西?”
“就快了。”我竟挤出一个笑。
他的表情有点吃惊,然后又低下头习惯性地打开抽屉,这边我的心“咚咚咚”跳个不停。
他翻了翻抽屉,没什么反映。我才悄悄地缓了口气。
是阳光把我晃起来的,我睁眼一看,已经上午十点了,不上班真好,要是不上班就有钱就更好了。
我刚坐起来 ,阿珍就急匆匆地跑进来:"快,钟坚叫你去。" 我迅速穿好衣服来到钟坚办公室。见他铁青着脸,仍不太抬眼看我:“韩烟,你把执照给拿走了?”
“没有啊。”我理直气壮。
“你偷我的钥匙,不是你是谁?”罗直和钟坚站在一排。
“谁偷你钥匙了?没拿就没拿。”偷钥匙不假,但没拿也是真。
“我告诉你,你要不交出执照、一分钱也别想得到,而且还要把你送到公安局。”罗直狠狠地。
我有点怕了。不过因为果真没拿,底气还是挺足的。“没拿就没拿,不信你们翻。”说着我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不知为什么钟坚没有跟进来。
罗直把钥匙借给我,我打开“我的”抽屉,把残留的东西,全折腾出来,“你看,有吗?!”我厉声道。
“我警告你如果你要再耍花样我就收拾你。”罗直两个眼睛瞪圆了,威胁我说。
“我也警告你,别把我逼急了,狗急了还跳墙呢,激眼了,我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在深圳举目无亲,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如果我被“做掉”在这里,根本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可我竟然象一只被惹急了的小麻雀,扑扇着翅膀欲和一条凶残的疯狗斗。
许是我样子更吓人吧,他竟被我震住了,肥脸上浮起几缕笑:“何必呢,你这个年龄和我儿子差不多,我其实一直把你当个孩子,你是个聪明人,损人不利己的事做它干什么呢?”他开始玩怀柔。
正在我们僵持的时候,阿珍送来了执照,她从柜子底下翻到了。
由于不给我钱,我就一天在公司里到处晃,以前是这帮小帅哥上我屋,现在是我上他们屋。
他们自是兴高采烈,我到哪个屋,哪个屋的人就特别多。
一天正在走廊游逛、老远的就听钟坚在说:“快给那个小秘书把钱凑上,别让她再在公司里逛了,影响太不好。”
我几步上前、“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倚着门桀骜地瞪视着他。
“我不对你说,我只对我的员工说。”钟坚还是一层不变地低着头,不和我说话。他身边有两个员工。
“哼。”我得意地笑了。
怕影响不好我就在走廊里溜达。为了那一千块钱,多少我还是有点顾忌的。
第二十二章
下午四点多钟,公司好多人都已早退了,我回宿舍也没事干。就在走廊来回走。
忽然发现钟坚的办公室里有灯光,(他住在阴面,所以平常得开灯才能呆人。)可门却是紧闭着,象锁上了似的。
忘记关灯了、临走?出于好奇,我走过来,门上没有玻璃,在侧面的墙上,有一扇小窗。
里面的帘是拉上的,但没拉严,露出一条小缝,透过这条小缝,我看见了:两个赤裸的男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黝黑,一个雪白,在下面那个是阳光男孩。
他俯在桌子上,而后面钟坚提着胯下“冲锋枪”,在他那隆起的白色丘陵中间的凹陷部位,疯狂猛攻。
阳光男孩头向上微仰,面部表情似痛苦、又似陶醉,嘴里发出呻吟。
我当时就傻掉了,象被使了定身法,“哗”地一声,浑身的血液向下急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男女做爱,我尚且没弄明白,这男男“做恨”,更是让我如坠雾里。
猛地,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扭头一看,“哗”地一下,浑身的血液又都涌向头顶。
为了怕心蹦出来,我闭上了嘴,而手脚已然冰凉、无力。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罗直。
“看什么呢?”罗直往里面瞟了一眼,没事人一样地走开了。
恐惧,强烈的恐惧,从来没有过的,这两天罗直特别怪,对我笑容可掬的,我知他是笑里藏刀。
这回他见我知道了钟坚的秘密,会不会杀我灭口呀,弄死我,可容易的很啊!
我的四肢已僵住了,虽然我知道此处非久留之地,可我动弹不得。
须臾,阿珍从她办公室里走出来,“你干什么呢?”她问我。
“快阿珍,快拉我一把。”
第二十三章
我被阿珍托回寝室后,就蒙个大被子蜷缩在床里角,浑身直打冷战,又冷汗淋漓。
“你怎么了?”阿珍问我?感冒了?”
“没有,天太冷。”我得得得地说。
“冷?!这都四月份了,还冷?你们北方人还这么怕冷?!”阿珍奇怪问。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也不敢和她说刚才的事。
她是钟坚的表妹,难保不向着钟坚,要是再通个风、报个信什么的,我不是离死更近了。
天黑了、晚饭我也没有胃口吃,冲个凉就躺下了,可还是睡不着。
我还惦记着那一千块钱,因为我现在手头空虚,可又怕自己小命要玩完。
是走?还是留?是马上逃?还是冒险等到明天?又一想马上逃是不可能的了?这么晚了,回广州也没车了,就是有车我也不敢坐。
只好硬着头皮等,说什么来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寻思寻思不行,我又忙下地,把门窗都插好,衣服也都穿好,时刻准备着,应战、或是逃跑。
逐渐的,阿珍鼾声已起,而我还是睡不着,真羡慕她、可以无忧入睡。
失眠的滋味最难受,尤其是失眠等待一场灾难的滋味,就更惨痛。
经过了近万年的等待,东方已露鱼肚白,而我的意识也逐渐朦胧。
朦胧中,听到一阵喧哗声、上楼梯声、踹门声,我慌忙睁开眼。
五六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锃亮的匕首,向我逼来,我想喊,可喊不出来,我想逃,可两腿稀软。
我浑身痉挛、血脉曲张,瘫倒在床上,心想“杀鸡焉用宰牛刀”,不用动用这么些人手吧,我很好宰的。
寒光射人的匕首向我的心口刺来,一种连吃二十根雪糕—透心凉的感觉,早已觉不到疼。
我心想:这回彻底完了。凶手“唰”一下拔出匕首、一股鲜血如箭般穿出,溅了他一身。
“啊!”的一声,我终于在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刻,喊出了悲壮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