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总有一个人做流氓（1 / 1）
这一次，她是真的站在他面前了。
不是在梦里，也不是在过去。她的头发似乎长了不少，随意地在脑后束了起来，却又不甚精细，额边有几缕发丝在微风互相纠缠着，身后的阳光透过发丝，她的脸被笼罩在一片光亮之中，显得有些模糊。他摒神静气地一步步走近她，竭力全力地平息自己凌乱的呼吸。
“罗锦瑟——”，他叫她的名字，很好，他的声音没有出卖他。
她没有应他，只是用一双大大的眸子幽幽地看着他，那场大病让她的眼睛多了一丝清冷与迷茫，他一直很害怕看见她那样的目光，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可现在，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她？为什么她的眼里有闪烁的光，她是在哭吗？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脸色那么难看，像一只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鬼，发生什么事了，是她不要他了不是吗？凭什么她要在半年，哦不是，是在五个月零二十七天的时候装出一副被人遗弃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而且，不仅她那么看他，连坐在车里的方清薇也是在用相同的眼光看他。难道他成了传说中的负心人绝情汉不成？！
她的眼睛，落在他的脸上，然后又缓缓地从他的身上挪到旁边的方清薇的脸上，她到底在看什么呢？他的脸上有花儿，还是方小姐的脸上有花儿？
等等，等等，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看起来，她似乎误会了什么……他的思维飞快地运转着。
很快地他做出了反应。
先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然后便转过身凑近了方清薇，他的动作很快，从某人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身体几乎整个地探进了车里，车里的方清薇不得不本能地往后退了一点。
伍石已经开始飞快地说话了，他的声音极低，“如果你真想嫁给我父亲的话，现在我说什么你都点头，知道吗？”
方清薇点头。
“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伍石恢复了正常的音量，完全忽视某人正在他的手下用力地挣扎。
“没……没说什么，她就问我是不是要结婚了……”，方清薇半惊半疑地答道。
“你怎么说的？”，他又问。
方清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正在徒劳挣扎的某人，小声道：“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你就来了！”
“很好——”，伍石咧嘴笑道。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了方清薇，“你自己开车去民政局吧，这一次，肯定能把结婚证拿到手！”，说罢，冲她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
方清薇终于从窘迫解脱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面前奇怪的两个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忽地冲他微微一笑，向他摆摆手，说：“晚上等你回家——”。
车子开走了，可某人的挣扎仍在继续。
终于他不耐烦了，伸出另外一只手把她控制在怀里，凑近她的耳边，邪声道：“信不信，你要再这样，我发誓会把你扛进去！”，这样的威胁很见效，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儿身体一僵，终于安静了下来。
“对了，这样很好——”，他慢慢地松开了一只手，当然，也只是一只手而已。
她仍旧低垂着头，事实上，从方清薇离开之后，她就没有抬起头看过他一眼。
“乖乖地跟我回去，不许闹，知道吗？”他继续用威胁的口气说。
她不吭声，但也没动。
OK，他知道，非暴力，不合作，这是她一贯的风格。
“你是想跟我走回去，还是想我扛你回去，或者，你想让我抱你进去？”他贴近她，用极其暧昧的语气对她说。
终于，她抬起了头，眼睛里依然含着泪水，可脸上却有些红了，他听见她飞快地吐出两个字：“流氓！”
他笑了起来，“哈，你倒是提醒我了……咱俩之间总是有人在做流氓，不是吗？”，一边说一边便拉着她的胳膊往小区里面走，她仍旧不动，他不动声色地在手上加了一分力，脸上的笑容更是邪魅，“看来你是希望我抱你回家，对吧？”，说罢，右手一带，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贴近了他，她本能地用力想挣开他的控制，“你可以喊非礼，不过，好象我钱包里有咱俩的合影，你说，他们会信谁？”伍石在她耳边低语。
“你真的是流氓！”，她恨恨地骂道。
他在她耳边轻笑，“我还可以更流氓一点的……”，说罢，俯首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小区门口有不少人从二人身边走后，伍石的脸上完全是把别人的侧目当作享受的表情，她不由得又羞又怒：“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还这么……这么……不要脸？！”
他先是恍然大悟，继而一本正经地答道：“哦，结婚，是的，我一直想结婚，有什么问题吗？！”，话音刚落，蓦地收起脸上的笑容，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难道你不跟我结婚，我就不能跟别人结婚么？！”
她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的变化会来得如此之快，也忘记了挣扎，怔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趁着她失神的功夫，他手上忽然一用力，拉着她的手大步往小区里面走去。
终于进到楼里，电梯到得很及时，她跌跌撞撞地被他拉了进去。
在电梯里，她终于回过神来，扭着身体想甩开他，他笑笑，真的松开了她。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满脸忿怒地瞪着他，浑身戒备，仿佛一只竖起了浑身毛发的猫。
他一边笑，一边指了指头顶上的摄像头。
她越发地生气，可又不知如何反抗，只能瞪着眼睛怒气冲天地站在那里。
终于，电梯停了下来，她飞快地冲了出去，他也随之闪了出来，电梯在身后缓缓地合拢。
她立刻就后悔了，因为梯楼间没有其他，伍石也没有给她时间去做反应，在一阵混乱的身体接触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脸离地面比平时近了许多。
原因当然很简单，现在的她，像一袋失去了平衡的米一样正被伍石扛在肩上。
这样的失重感觉让她无法像之前那样大力的挣扎，SO，伍石很顺利地掏出钥匙开了门。
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她被扔在了沙发上，紧接着，她被人用制服罪犯的姿势压在身下，一张脸出现在她的上方，可是她的两只手被困得很惨。
女人的本能除了一哭二闹之外，还有尖叫。
于是她开始尖叫了。
他似乎早有预料，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闲闲地说道：“闭嘴！不然，我把你的衣服扒光！”，这句话的效果立杆见影，她立刻安静下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出奇的好。
他把脸凑近她，近乎贪婪地闻她身上的味道，然后用恶狠狠地声音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怔了一下，紧跟着便动了动了头，想甩开他的手。
他慢慢地松开她。
“臭流氓，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话？！”，她喘着气骂道。
他愣了一下，想了想，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确实是说过了，不过你没听到！”，忽然脸色又变阴沉，“你跑来北京做什么？不是不要我了么？！”
她垂下眼帘，小声嘀咕：“没有不要你……”，语气虽然依旧带着嗔怪，但明显的底气不足。
“知不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没心没肺最没有人性的女人！我去一趟台湾，回来以后你就不见了，撂下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就拍屁股走人，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做什么了？你凭什么就说我不能做到？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你这脑子里装了什么啊？！”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拍她的脑袋。
她被他拍得发晕，半张着嘴愣愣地看了他好半天，过了一阵才嗫嚅说开始说话：“你去那么久，也不跟我打电话……后来，许小凡来了，她说唐胤把她害苦了，说他根本就不爱她，他的是他自己……我想你也会这样的，那时候你说你需要时间，我走了，你就特恨我，恨我比你更早地甩开了，不是吗？！你专门跑来Z城，不就是想报复我吗？你多能啊……”，她越说越快，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忽然嘴一扁，眼泪涌了出来，“谁要跟你说这些啊，你有信心，你多有信心啊，你都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说罢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伍石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控诉会招来更疾风暴雨的哭诉，愣了半天，又不知死活地跟了一句：“哦，那个女人……她确实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更加地哭得伤心，眼睛跟失控了的水闸似的，他心里的后悔越积越多，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紧跟着又把她抱进了怀里，手忙脚乱地开始哄。
可她还是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没有办法，只好用最直接的方法。
她的眼泪是咸的，还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那是无声的诱惑，他发现情况似乎有点儿失控了。他是想想地教训她一下，以正视听来着的。
她的哭声渐弱，身体慢慢地变得柔软，呼吸里全是她的味道，手上抚触到的是温软柔嫩的肌肤，那是他无数次在午夜梦回的抓狂中想得到的触感。
她的呼吸渐次沉重，偶而发出的娇喘越发让他无法自抑地想得到更多。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像被高夺电击中一般惊叫了一声，蓦地用力推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噔噔噔跑进了厨房，而他，则像一个刚刚从美梦被人惊醒的人般呆在那里。
很快地，某人又噔噔噔地跑回到他面前。
手上还拿着一个明晃晃的物事——一把菜刀！
“你要做什么？杀人？”他问。
“你—你——你都要跟别人结婚了，还……还对我耍流氓！”，她红着眼睛冲他喊，因为激动，她的手抖得厉害。
“就算我对你耍了流氓，可是，我跟谁结婚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道。
“哼，你还骗我！刚才那个女人说了她要结婚了，你当我傻瓜吗？！”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是要结婚了没错……”，他慢吞吞地答道，“可是——”。
“可……可是什么？哼，你就是流氓，我……我……我恨死你！”，她语无伦次地骂。
他摊开手，揭开谜底，一脸的无可奈何：“她要跟我家老头儿结婚，我也没办法！你不至于吧，还没嫁给我呢，怎么？这么快就想分家产了？！”
她愣在那里，手里的菜刀摇摇欲坠。
他站起身来，从容地从她手上拿下菜刀，“看你这么有血性，我倒是不担心以后别人欺负你了！”
大概是前后信息内容的变化过于巨大，她继续愣在那里。
他只好抱住她，然后又耐心地把之前的动作重新做了一遍。
“你……你不结婚了？”
“结啊，除非你不愿意嫁给我吧！”
“我干嘛要嫁给你呀，你这么可恶这么流氓！”
“那你跑来北京做什么？专门给我机会让我耍流氓？”
“我……”
“我什么我？其实吧你也是一流氓，嗯，要不咱们一起耍流氓吧！”
“呃……我…我…你……你轻点儿行不行啊！”
“不行，我忍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