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死了都要爱(1 / 1)
九月的时候,罗锦文和一个女人来看她。
她迟迟疑疑看着那女人,最后还是叫了一声——妈,之后便没有下文了,妈妈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话,她只是听着,没有反应。最后妈妈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还一边抹眼泪一边骂罗锦文。
之后伍石也遭殃了,妈妈的脸色很难看,临走的时候,还把伍石拉到房门说了很久的话。
伍石天天都来看她,陪她下楼,陪她对着楼下的喷泉发呆。
终于有一天,他们从喷泉那里返回,上楼的时候,她忽然说话了:我不想在这里了。
他和罗锦文去找了医生,最后医生答应了。
他把她带到自己的房子里,但没过多久,他就找不到她了,最后在对面的楼房的台阶上看到了她。他把她带回来,稍不留神她又回去那边了,反复几次之后,他只好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和她一起住进了她的房间。
他请了钟点工来照顾她,可她不喜欢陌生人,每次钟点工一进门,她便会躲进自己的房间里,一整天都不肯打开房门。他只好辞了钟点工,开始学习做饭。
她的胃口不是特别好,但如果他发挥不错的话,她会多吃一些。
时间久了,他几乎成烹饪大师了。
他给她手机,她只看了一眼便扔到旁边。事实上,他不在的时间里,不管电话怎么响,她从来不去接听。
她慢慢地开始喜欢笑了,有一次他出门的时候,因为匆忙的缘故,上衣的扣子扣错了,她发现之后便拦住了他,仔细地帮他解开再扣好,然后仔细地打量他,似乎还想找什么出错的地方。
他很喜欢这样的时候,总是欣喜地看着她。
有天晚上,他喝了一点酒,回来的时候有点晚了,一开门发现她坐在门口,两眼巴巴地看着门,看见他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欢欣。
他借着微微的酒意吻她,她没反抗,也没躲开,他有些忘乎所以,抱着她便往房间里走,在卧室的床上,他试探着解开她的衣服,一寸一寸地抚摸,听着她的呼吸慢慢地变得急促。最后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最后一件衣服被脱掉的时候,她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推开他,嘴里只重复三个字——我不要,然后便赤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办法,只能苦笑着去洗冷水澡。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她看见他的黑眼圈,歪着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他心里恼火,却看着她的样子却无处发泄,只能苦笑。
她的生日很快便到了,他决定亲自下厨,她主动走到厨房里帮忙,其实只是摘菜,但他觉得很快乐,虽然她的动作很慢。
终于,一桌子的菜做好了,罗锦文全家都来了。每个人都给带她带了生日礼物,依依送给她一只半人高的玩具狗,罗锦文送的是水晶手镯,左虹苒给她买了一件外套。
伍石还开了一瓶红酒,除了依依,每个人都喝了,她也不例外。
吃生日蛋糕的时候,依依把奶油弄到她脸上,她也以牙还牙,很快战争便殃及池鱼了,连左晓苒也未能幸免,她一直在笑。
临到罗锦文一家走的时候,她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伍石开始收拾屋里的一片狼藉,她跟在后面帮忙。他洗碗的时候,她站他旁边,看他手上的泡沫,过了一会儿,眼神转移到他的脸上。
她喝了酒,眼里脸上是全是酡红的醉意,他心猿意马地洗碗,好几次都差点把碗打碎,她完全没有感觉,依然故我地在他身边转悠,他不敢多看她的脸,碗快洗完的时候,她忽然歪过身子正对他的脸,皱着眉说:“你的脸上有奶油!”
他手上还拿着一只瓷碗,只得说:“你帮我擦掉!”
她看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忽然踮起脚尖做了一个动作——伸出舌头去舔他脸上的奶油!
这绝对是明目张胆的调戏,他在心里想,浑身像被火点燃了一般沸腾了起来。
他顺手便把手里的盘子扔进了水池里,回身猛地抱住她,俯首便狂吻了起来,她的反应远不如他的热情,但也差强人意,他听见她轻微的喘息。
最后的关头,她又从床上逃走了,像受惊的鹿一般飞快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两个月里,气温越来越低,他洗冷水澡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了。
等她的病好了的时候,他大概要病入膏肓了,他在心里无奈地想。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样的事件开始频繁地发生,她似乎爱上了这样的游戏,每次看到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时她便像小鹿般飞快地溜走。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他回了一趟C城,临走前跟她打了招呼,她只是听着,还是不说话。
罗锦文把她接到自己家里,她不喜欢,打了一辆车便回去了。两个小时后,罗锦文找了过来,半是怀疑半是惊喜地看着她。
“你还好吧,锦瑟?”他问她。
她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自己呆在房间,饿了就去冰箱找东西吃。
每天都过得很无聊,心里在惦记着什么。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按下接听键,将手机紧紧地贴着耳朵听着。
“你在家是吧?我跟锦文打了电话,他说你自己跑回来了,想我吗?”电话那头有人在轻笑。
她不说话,只是轻声地呼吸。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我想你了,很想你……”。
她还是不说话。
“你就是个坏孩子,天天折磨我!”
依旧是不说话。
“好吧,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你乖乖在家等我……”。
等待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她跑到他的床上睡觉,枕头上被子上都有他的味道。
第三天晚上半夜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
她听见有人蹑手蹑脚地开了房门,全身紧张,对面的房门打开了,过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走向她,房门打开,一个人悄悄地走了进来,靠近了她,她闻到熟悉的味道,放下心来,却依旧闭着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卫生间有水声。
她迷迷糊糊地又跌入到梦里。
有人钻进了她的被窝,一只手慢慢地从后背移动了腰上,耳后有温热的呼吸,她颤了一下,后背传来酥麻的感觉。
慢慢地,她觉得全身发热,是空调开得太大了吗?她想。
她的手从衣服下面探了进来,试探着一点一点地触及她的肌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在咬她的耳垂,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忽然用力扳转她的身体,她不得不正面与他相对,虽然黑夜里,两个人的脸庞都那么模糊。黑暗中,他摒息静气地凝视着她,叹了一口气,吻住了她的唇,覆在她肚子上的手四处游移,她下意识地扭动了身体。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得,身体也越来越烫,她不说话,紧闭着眼任由他的唇在自己的脸上辗转吮吸。
最后他的手缓缓地移到了她的下腹,停了下来:“亲爱的,我想要你,行吗?”,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有些喑哑,像是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她依旧摇头,但嘴里却轻轻地吐出一个字:行。
这是怎样的答复?!他几乎失笑,可又笑不出来,身体的反应已经完全超越了理智的控制,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绷紧了的箭,只有一个方向可以选择。
她仍有犹豫,一只手迟疑着抵在他的胸口,似乎打算做后一次抗争,他已顾不得那些了,狂乱地褪去她身上最后的衣物,虽然心里仍有一丝迟疑,可身体已坚决地执行了本能的命令……进去的那一刹那,他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被命运分开的两个人终于在最后一刻重逢了,他觉得自己被甜蜜和温暖所拥抱了,一切都那么陌生,一切却又都那么熟悉。
她的原本想负隅抵抗的手已彻底倒戈,它缠住他的脖子,像藤蔓一般绕着他的身体,他们的肢体在黑夜里尽最大限度的互相纠缠,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消减所有曾经阻隔在彼此之间的纠葛与隔阂。他觉得怀里的女人就像一把插在他心头的尖刀,他宁可让它刺得更深也不愿意被人□□,唯有不断的深入才能冲减那压抑在心头许久的懊悔与遗憾。
这一场男女之间的战役永远没有胜负也永远没有停歇的一天,只要生命有一息尚存,这战争便一刻也不会消停。他宁可永远便是如此。
半夜的时候,他忽然醒来,口干舌燥,心里有奇怪的慌乱,动了动手,她仍在他怀里,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忽地一宽,不自觉地自嘲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他转头,籍着夜色仔细地看她,她的眼睛半睁半闭,隐隐散发出朦胧的光,他凑近她,想确定她到底是醒着还是睡了,她转了转头,闭上了眼睛,他只在隐约中看见了她闪动的眼睑。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接到电话,TONY打来的,只说了几个字:唐胤出事了。
锦瑟仍在熟睡中,他没有多想,草草留了一张纸条,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几天,让她好好地等着他回来。
临走的时候,他又返回卧室,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才转身离去。
那个吻,在之后的许多日子里被他一次次地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