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所谓心狠(1 / 1)
天亮的时候,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伍石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不出意料地,第二天一大早她顶着黑眼圈去上班,同事跟她打趣是不是和所谓的“普通男友”玩得太疯了,她苦笑,不作置评。
一整天都在走神,临到下班的时候才想起还有报表未做完,于是急急忙忙地补功课,等到终于做完了,天都黑了,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八点。
回去的路上,心里竟然有些紧张,不知为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对面的房子黑着灯,那辆车子也不在那里,她没精打采地回了自己的房子。
洗澡的时候,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她来不及收拾好自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去开门。
打开门的时候,伍石一只手靠着门框,一只手还保持着蓄势待发的敲门姿势。
脸上是一脸的不耐烦。
“我……我的衣服呢?!”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罗—锦—瑟,我—的—衣—服—呢!”,他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
“我帮你把衣服收到你房间的柜子里了——”,她轻声答。
“我说的不是那个!”他大声地说。
她抬头,看了看他,平静地说:“那是我的衣服!”
他忽地挥了一下手,近乎武断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是你的衣服,可那是我从Z城带过来的!你得还给我!”
她不说话,沉默地对他对峙。
他似乎受不了她的目光,用近乎粗暴的口气对她说:“快点给我,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还有事!”
她依旧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
最后他冷笑,“再给你一分钟,不然——我就自己动手!”
她转头不再看他,“你喝醉了,伍石!”
“我喝不喝醉关你什么事?!快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他吼道。
她恨恨地看他,转身往房间走去,心里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你要我的衣服做什么?真变态——”
话刚落音,他忽然探臂抓过她,发力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过来,面上露出冷笑:“我变不变态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心里又气又恨,用力地挣扎着,他故意凑近她,用暧昧而邪恶的语气在她耳边小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对,你想得没错,还有更龌龊的,你想不想知道?”。
她越是挣扎他越是不肯放过她,宽大的睡裙从肩头滑了下来,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再加上手长脚长,没花多少功夫,她便觉得自己像一只被野兽逼到了墙角的猎物,在几次挣扎无效之后,她本能地选择了一个动作——猫下身想从他腋下脱身,手忙脚乱之下她一脚踩到他的脚上,他没吭声,手往下探,她侧身想避开,用力过猛,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倾斜,他的身体也随着她的方向倾伴,最终两个人都摔到了地上,在身体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前一秒,他的手隔在她和地面之间。
一楼的地板是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她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背心一凉,然后便有滚烫的东西印在自己□□的肩头。
她又惊又怒,右手一抬便往他脸上扫去,他顺势地抓住她的手,然后往上一抬,头一低,含住了她的唇,把她接下来的话全部淹没在唇齿之间,腾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左手。
她被他压制着强吻着,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渐渐地失去了力道。终于,在两个人喘息的空隙,她终于可以说话了。
“你……流氓!”,她喘息着骂道。
他喘息着对她冷笑,“是你在勾引我!”
她怔了一下,心里怒极,想伸手推开他,可他只用了一只手便压将她的两只手架到头顶上,另一只手从裙底探入。
紧接着,他用脚后跟狠狠地踢了一脚身后的门,门发出巨大的声音之后终于关上。
这完全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博弈,她很快便放弃,全身僵直地躺在那里任由他为所欲为。他很快便省悟她的用意,撑起身仔细地打量他,过了一会她听见他轻笑道:“这么快就放弃了?!”
她不说话,紧闭着双眼。
他邪魅地笑,再次欺近,温热的气息从脸庞一直拂到嘴唇,然后又从嘴唇移至耳后,肩膀,她的身体虽然依然僵直,但呼吸已渐渐地紊乱。
终于,他的唇落在她□□的胸上,她颤了一颤,嘴角逸出了浅浅的□□。
“你看,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他用邪恶的声音总结她的反应。
她羞愤交加,又用力挣扎了一下,依然无果,最后一转头,一口咬到他压制住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腕上。
她知道自己咬得很用力,嘴里还有淡淡血腥气,但他居然没有连吭都没吭一声,她觉得奇怪,斜眼看他。
“原来你喜欢这样……”,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她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的某个地方被咬住,身体里升腾出奇异的感觉。他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所料,很快便进入了她。
……
终于,一场博弈结束了,空旷的房间里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一切都很混乱,他的衣服乱七八糟地呈列在两个人周围,她的睡裙还挂在身上,但上下失守。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穿衣服,“你是流氓!”她抱腿坐在地上低声骂道。
“我是流氓又怎样?去警察局告发我吧!呃……警察作笔录很详细的,你要不要跟他们说说你刚才对一个流氓有多热情?对了,还有……我们的姿势你要不要也说一下,以一般推理而言,流氓都是……”
她捂着脸尖叫了一声,顺手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向他砸去,“伍石你王八蛋!你当我什么了?!”
他走到他身旁边,低头看他。只穿好牛仔裤,依旧□□着上身,脸上一脸的满不在乎:“只有王八蛋才能配得上流氓,不是吗?你问我当你什么了?我就当你是流氓啊,拍拍屁股就一走了之的流氓,我这是跟你学习,你就把你刚刚享受的快感当成是我交的学费吧!”
她受不了他脸上的表情,更受不了他的话,“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她诅咒他。
他笑,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这么快就想我死了,刚刚你多热情,啧啧啧,女人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每说一个字手指上便会多用一分力。
她被迫抬起下巴,睁大眼睛看他,眼泪跟着便落了下来,过了一阵,才哽咽道:“你还想怎样?想把我撕碎吗?!”
他俯首看她,面无表情,过了好久才吐出几个字:“如果可以的话——”。
他只套了T恤便拿着毛衣和外套离开了,房门打开的时候,他站在门口立了一会儿,冰冷的风吹进来,肃杀而寂廖。
半个月后,锦瑟在二楼的窗台上看到了一个她不愿意看到的人——伍石的母亲。
她身边还有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和伍石在讲话,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两个人谈笑风生。
她尽量地早出晚归,有时候,眼不见为静还是多少有些用处的。
终于有一天,在一个周末的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是和伍石的母亲见面了。
让她略微有些奇怪的是,郑雪并不奇怪看见她的脸。
“石头说你住对面,我还不相信……”,她说。
她想起从前的事情,心里愧疚,脸上也是羞惭,郑雪也并不奇怪她的反应,反而有些无所谓,无意与她闲聊,“你放心,很快我们便会离开,他也会走的……”
她何止是放心,几乎死心了,天天看着伍石和那个女孩子出双入对。
偶而还能听到郑雪叫那女孩的名字,CLARE,很美丽的外国人的名字用在一个美丽的中国女孩身上,恰如其分。
像那些每天准时观看八点档的肥皂剧一般,她每天都会经历这样的片段——一个人坐在窗台上,隔着白色的纱帘看着对面的男女,看他们有说有笑,他眉飞色舞,她娇笑嫣然。只有她是木讷而缺乏新意的,坐得久了,身体会变得僵直,她觉得自己像一座荒弃的庭院,四处长满了野草,无边无际地蔓延,无时无刻不在蔓延,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一天傍晚,她照常坐在那里,像个神经质的精神病患者,麻木而呆滞地看着对面的楼房。
天在下雨,光线很暗,她想很快天就要黑了。正想着,伍石的车子吱呀地停在了对面的楼下,她本能地睁大了眼,那女孩从车里出来,一只手放在腰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在最后走上台阶的时候,她脚下滑了一下,身体眼看着就要以不太优美的样子倒下去,伍石伸出手扶住了她,那个女孩顺势倒进了怀里,等两个人站定之后,那女孩抬起头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他的唇一下,他愣了一下,微微转头往她的方面看了看,锦瑟下意识地把身体往窗台后面缩,然后身体一空,她的一只手在空气里挣扎了一秒钟,最后什么也没有抓倒,站在雨里的那个女孩没有摔倒,她却在自己的屋里摔倒了。
等她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再往楼下看去,对面的房门已然锁上,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存在一样。
心里的野草慢慢地变成了枯草,她开始有了奇怪的冲动,想放一把火把那枯萎的野草燃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