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 71 章(1 / 1)
跟着那男人一起进来的人把灯打开了,一下子炅亮的光芒就充满了这个卧室,安然被这样强烈的光线刺的眼睛微痛,思索着要怎么开口,但是从后面却拖过来一个人,衣服破了许多处,人也被打的血肉模糊,但她却一眼认出来了:“詹叔!”
没想到詹叔也被他们抓到了,不知道他被抓以前有没有通知林弈斌,安然关心的自然还有詹叔的生命安全:“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林弈斌的哥哥很绅士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杀人魔狂,但是越是这样的人也许就有越阴暗的一面,正如光明的背后一定会有黑暗,没有光明就不会有黑暗,它们总是相辅相成相对的,互相依靠而生存,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光明和绝对的黑暗,亦如人心,在凶恶的人也会有弱点,偏偏这个弱点就是善良人所谓的情。
那男人道貌岸然的样子让安然戒备非常,只是看着他一瞬不瞬,这男人有和林弈斌一样的眼睛,深邃如黑潭一般看不见底更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终还是那男人开了口:“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安小姐,我是林弈斌同父异母的哥哥,林涛。”
安然点了点头:“你好。”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这样镇静,明明是被人绑架来的,这会儿却对主谋说起了敬语。
林涛显然觉得有趣:“你跟很多女子都不一样,很特别,怪不得林弈斌会看上你。”
安然觉得手在不自觉的颤抖,却有无法停止,只得把手背向身后让他看不见,扯着笑:“是吗?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送詹叔去医治一下……以他现在身上的伤,大概撑不过六个小时。”
“哦?我倒是忘了林弈斌的这位女朋友倒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天使!”林涛的口气里多带着讽刺的意味:“像是你们这样在温室下长大的孩子又怎么会懂得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有多么的困难?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吗?他就是为了救你才会被我们发现,现在也是罪有应得了吧?我想让一个医生看着生命在眼前消失的样子一定很刺激。”
安然知道了他的企图,嘶叫道:“你简直就是一个变态!心理有问题还要怪罪这个世界,你活该得不到幸福!”
林涛听了这样的话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是吗?我倒是很谢谢你这样的赞美!”随后冲后面的人挥了挥手。
有两个穿着西服革履的男人过来把安然架离窗边,推到椅子上用绳子绑了起来。
林涛走到安然面前,仔细端详:“果然很漂亮啊。不知道这么漂亮的脸蛋被毁了你会是怎样的心情?”
安然瞪大了眼睛看他,就是不说一句话。
手下给林涛递上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子,那把刀子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在月光下凛凛泛着寒光,安然看清那上面的花纹是一朵朵盛如百合一般的花朵,锐利的刀剑渐渐靠近自己,那刀刃薄得就像是纸一样,与手术刀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涛把玩着那把小刀子,不时闪过的光芒掠过安然的眼睛,那样的寒光慢慢地幻化成带毒的蛇蔓延在心底,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直至让人觉得全身发冷。
“这刀子,还是那个老头送给我母亲的,可是第一个葬身与它的却是我的母亲,你说这笔血债我该怎样让他偿还?”林涛的眼里寒雾般的气息几乎冻伤了安然。
安然平复了一会儿才说:“上一代的恩怨,何必延伸到下一代?若是我,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血债血偿,生命的价值就是在于体会幸福,若是这一生都活在痛苦里,那么我想还不如不活。”
林涛怔了一下,刀子就停在安然的脸颊上,安然能感觉到那刀子有多么的冰冷。
林涛低低地笑了笑,“你是没有经历过这一切,若是人你体会到我的痛苦,那么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安然并不闪躲那把刀子,也把自己的恐惧藏在心底:“对,我不是你,自然不知道你有多痛苦,但是如果你把这种痛苦附加于别人身上,我相信你不仅不会得到解脱,反而会更加痛苦。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生活就像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也会对你笑。你自己都自暴自弃了,还想怎么幸福?”
林涛却抬眼看她,眼睛直直望进她的眼底,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那么你自己又在想什么呢?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安然觉得他的眼睛就像是黑洞一般,深邃地看不见底却又吸引人的目光,无论她怎样想要转开眼睛,就是移不动眼睛,只能这样望着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捆在她手上的绳子脱落了,她的手里却拿了之前在林涛手里的那把小刀,周围是一片茫然,只有一个声音在指引着她,向前走……向前走……
当刀子入肉的声音从面前传来,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充满了她的鼻腔,脸上如同溅了水一般,她讶然看着自己的手,充满了鲜血,而那把刀子却直直地插入了詹叔的身体内!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安然已经瞠目结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巨大的震惊以及恐惧如同潮涌的海浪向她袭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那鲜血的温度还停留在指尖,而詹叔的两只眼睛瞪大看着她仿佛不相信她做了什么。
林涛这时却走到了她旁边:“一刀毙命,你比谁都恨啊。”
她是学医的,尤其她又对心脏十分感兴趣,自然最清楚的就是心脏在什么位置……
她不相信自己做了什么,恐惧地睁着眼睛看着那青筋暴起血肉模糊却瞪大眼睛的脸,曾经慈祥的笑容也变成了梦魇,她杀人了……
手已经不知道改怎么斗了,她跌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面无血色。
林涛满意地笑了,对手下吩咐:“你准备车,咱们现在就走,林弈斌也不是等闲之辈,怕是没几个小时就要追过来了。”
手下却犹疑着:“那要不要把她……”自然是指安然。
林涛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安然,不屑地一笑:“带着一个疯子还怎么走?把她留在这里。”他刚才对她催眠,若是以他多年来的经验来说,那段记忆必定是她此生最难忘的东西,也会成为她的梦魇,让她一辈子不得安心。
安然……这名字,再也不适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