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鸣人，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吗？」

佐助走到身边，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的感觉让我落泪。幸福的温度……并没有随紧握的指尖传过来，反而是更深的冰冷。

他已经不是当初冷酷却温柔的佐助，我也无法成为过去单纯及天真的鸣人。

佐助将流泪的我紧紧的拥入怀里，他的气息他的温暖依旧，可是之间的感觉已经陌生。

「佐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何你要离我而去？」

我心里挣扎多时，还是决定从佐助的怀抱中走出来，不让自己继续沉溺下去。

「要知道答案吗？」

佐助收回双手。

「那么跟我来，来到那个可以寻找答案的地方。」

说罢就转身跳离天台，向着木叶边界的方向走过去。

我毫不犹豫地跟上佐助的步伐，不久到达树林的深处。凝视着在树干中间跳跃的身影，我知道我每次流泪的意义，纵然记忆被遗忘了，在自己的心深处，那一抹浓烈的悲伤还是掩盖不了。

在终焉之谷，佐助左手的千鸟穿过我的右肩，然而他右手勒紧我的颈子，我了解到佐助要杀死我的决心有多大。

鲜血不住从右肩、从口中、从身体各处的大小伤口溢出，染红了佐助的手，沾湿了我和他的衣服，可是一切，都不及心里的伤来得痛，心中徜着的血比那儿都流得更急速更多。

佐助曾经说过不许让我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一直保护我至今，为什么现在却是他执意要了结我的生命？

对一个他曾经说着爱着的人都如此痛下杀手，无情地让他步入死亡，我不禁怀疑，佐助的爱到底有多少。

「你是我最亲密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杀死你。」

佐助说过这是得到万花筒写轮眼的唯一方法。

最亲密的人只能成为得到复仇的力量的踏脚石，究竟我这个最亲密的人在佐助心目中所占的位置又到底有多少。

在战斗期间，我不断地回想起小时候的我与他。

我是个身体藏着怪物的人，就注定我得不到其它人一样的幸福。

体内的九尾是带来很多人家破人亡的凶手，四代目亦因为要封印牠而牺牲了性命。牠毁了他们的家园，毁了他们的英雄，可是他们要憎恨的目标的九尾已经不存在世上，所以便将对九尾的痛恨转移到我这个容器。

从此，我便成为被憎恨的对象。

小时候纵然我表面若无其事，可是内心比谁更憎恨这个世界。

最初我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为什么会被人如此讨厌，不屑跟我说话，就连默默地站在角落里也得阻碍他们似的。在我生活的地方并没有我可逗留的地方，每个望向我的都是一张张狰狞的脸孔，每双都是鄙视我的眼神，巴不得我马上消失在世上，却因为三代目的命令，他们不能对我做什么，可是这样已经足够将我推入深渊。

任何角落，都似乎被包围着厌弃的目光，已经没有躲藏的必要。

我的恶作剧，除了为表现自己的存在，更是为自己制作他们憎恨我的理由，让他们光明正大的讨厌我，原因是我只会恶作剧，而不是无原因的盲目地恨我。

漩涡鸣人永远都被忽略，人们记得的只是可恨的九尾。

被孤立的我只有寂寞地哭泣，没有人理会没有人安慰，伊鲁卡老师总不能经常去打扰，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连朋友一个也没有。只有一个人的生活，在此起彼落的讨厌及遗弃的感受中，难受得可怕。

房子的空间狭窄得快将我吞噬，家中的孤寂气氛不能成为我的避难所，所以我逃离了。

然而在河边遇上平生第一个见到我会给我一个微笑的人。佐助，就是你。

从此，你成为了我最重要的人，甚至比伊鲁卡老师、比谁更重要。

伊鲁卡老师对我很好，因为他知道我的一切，却依然对我照顾非常，也许他是同情我的遭遇，伊鲁卡老师的第一个让我了解温暖的人，可是这样不足以带我离开深渊中。

在我的世界变成黑色的绝望之前，你带来我得来不易的色彩。

你让我学会不懂憎恨，不去憎恨将九尾封在我身上的四代，不去憎恨视我为怪物的木叶村民，不去憎恨那些排斥的孩子，因为你的出现令我相信希望。

后来我选择不憎恨，而转换另一种生活目标，要得到这村所有人的认同，让他们记得的是漩涡鸣人的名字，不再是封印九尾的人。

为何拯救了我，你偏偏让自己陷入仇恨的绝处？

之后入读忍术学校，我开始接触更多同伴，与他们嬉戏、恶作剧、偷赖等，可是我依然没有忘却你的存在。你是天才，是班中永远的首名，你比谁都认真及努力，一直都是我敬仰及羡慕的对象。

所以我一直都以你为目标，希望有天可以成为与你势均力敌的对手。

一直到毕业、被分派到同一小组、大家一起执行的任务，在经历之中建立了感情。早于与白战斗的舍身相救、早于那个吻、早于小时候，爱已经存在。

你是除了伊鲁卡老师以外，我绝无仅有的亲人。

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让我患得患失，你是我心中的唯一。

为何你为了力量，舍弃了木叶、舍弃了同伴、舍弃了我？

明明已经在掌心中的幸福，会渐渐的流走了，是要证明我的命运注定让我没有幸福？

「佐助，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明知到答案，我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问。

「因为你是我最亲密的人，必须要杀。」

每一次的提问及答复，都在我心里刻划多一道伤痕，因为心里不想承认答案，所以不断地反问，只希望佐助给我一个我最可接受的答案。

佐助，我宁愿你说你恨我，你讨厌我，才决心要杀我！

最亲密的人…不是要来守护的吗？

为什么不欺骗我……让我死了心？

为什么你给我痛心的希望，然后送我到绝望的悬崖？

在战斗的起初，根本已经不用打下去，胜负早已分得清清楚楚。我不可能忍心杀死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会伤害你？

佐助，你是看清我这点，才有将我致死的胜算？

佐助，我由战斗之初一直凝望着你的脸，我盼望会看到你犹豫或悲伤的样子，可是你所表露，都是你要杀我的坚决，直至你勒紧我的颈子，依然不曾见你迟疑过丝毫。一切的妄想被幻灭，视线及意识因为渐渐缺氧变得朦胧，我的眼泪伴随破碎的爱滑过脸颊。

佐助，我后悔爱上你。

不爱上你，就忍心杀掉你，阻止你离去，不让你投靠大蛇丸，不让你为复仇蒙蔽你双眼。

最后一次……让我看看，你那双漂亮的写轮眼，令你令我都感到骄傲的写轮眼……不要让它成为大蛇丸的工具好吗？

佐助…………

我曾经听小樱说过，忍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表露出感情，要以任务为主，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哭……我已经是个不合格的忍者。从前一直有赖老师们及火影爷爷的包容，其它同伴的接受，还有佐助的保护，我才一直活存至今。

没有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早就死在中忍试时、死在波之国上、死在幼时的绝望。

我的命，早就属于宇智波佐助，纵然他不知。

所以我一直依赖佐助，依赖得理所当然。

生命中有一半的时间都有佐助的存在，忽然失去了，会令我失去方向。

以与他并肩而当上火影为目标，我还以什么作指引？

对不起，小樱。我没有遵守承诺，没有带佐助回来。

对不起，卡卡西老师。我没有完成任务，佐助我无法带回来。

对不起，伊鲁卡老师。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并没有当好忍者的本份。

对不起，纲手奶奶还有好色仙人。我没可能当上火影，连同伴我也阻止不了。

对不起，各位。

已经回不到昨天了。

后记︰

对于鸣人而言，佐助对他的重要性其实远比我们想象。

一个从小受尽排斥的孩子，就算得到长辈的关怀，其实并不满足。

在成长中必定渴望有一个同辈，有竞争有进步。

然而有人对他显示友爱的表现，因为得来不易，害怕会失去，这个人在孩子心中占最重要的位置。

到最后背叛的打击，比谁背叛他也来得大。

我心目中的鸣人不是如此一沉不起，不过人总有任性的时候，就让鸣人任性吧。

对于结局，鸣人到最后是如此，大概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随着佐助的离去，鸣人生命的一部份会随之而逝去。

完稿于十一月十六日零时零分 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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