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两茫茫（1 / 1）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累，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来：“洪哥哥……那个时候我知道赫连弄玉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你是不能撇下她们母子不管的。可是我……我不愿和她分享一个你。我不能……就算勉强留下来，我和你一起也是不会快乐的。我本不指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思……唉……我那时只盼你们能好好的在一起，你不要忘记我便是，我也永远会记得你在心里的。咳咳……哪知道，你非但杀了她，还当上了新教主，如今也会对我起杀心。你……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啊……”这些话当年没有敢告诉他，此刻再不告诉他，我想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

洪昊好像感觉到我的情况不好，又输了两道真气到我体内：“阿如你太善良，太傻了。唉！我那时侯也太傻，我们都被赫连弄玉骗了，她并没有身孕！我和她拜堂成亲以后才发现的。那时侯却已经太迟了，你已经在洞阳山出家了。几年前又被我查出乐天父女两个还是要对付你和你父亲，我才和你父亲两个合谋杀了他们。”

怎么会这样？赫连弄玉她竟然……我一时气急攻心，只觉喉头一甜，我虽尽力忍耐，一口鲜血还是由嘴角涌了出来。洪昊见状大惊失色，我自己也知道这伤恐怕又加重了几分。

他一边加速真气流动想要护住我的心脉，一边安慰我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出来让你心里难受。不过现在赫连弄玉已经不在了，从今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他低下头，爱怜地吻了我的额头，环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一紧，微笑道：“阿如，你还俗以后嫁我不嫁？”

“谁说我要还俗？”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看他强颜欢笑又一脸失望的样子，让我不忍拒绝。虽然他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过来，却已经一点不能减轻我的痛楚了。我随即忍着胸口剧痛向他笑着点点头：“罢了，你不晓得吗？我从小就想做你的新娘子的。可是现在我这个样子……也许明天太阳再升起的时候，我就不在了……我……”说到后来，我禁不住泪流满面。

“别胡说！我不许你再离开我！”洪昊紧紧搂住我，好象害怕我会突然消失一样，“我一定能想办法把你治好的！我们会白头到老，还会有很多的儿女。你不可以再离开我了，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你要答应我！” 他大声吼着，脸贴着我的脸，我能感觉到他的眼泪，温暖又苦涩。

我伸衣袖拭去满面的泪水，却已经分不清是他的泪抑或是我的：“好……我都答应你，我们要一起……咳咳，咳……”突然一阵剧痛从心口传来，让我再也说不下去，最后还是忍不住一口鲜血急喷而出，洒在白色袈裟上，点点殷红如梅花绽放。

洪昊静静望着我着一身斑驳狼藉，拭着我嘴角的血迹。我们谁也没再说什么，两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唯有默默地靠在他身上。

如果有下一世轮回，我一定要嫁你。今生我已经受够上苍的捉弄了，非要等到生命的尽头我才能拥有你。无论再怎么遗憾……都已经不能够了……

“洪哥哥……我的项链呢？”

“在这里，我拿给你。”

我握着这陪伴了我十五年的月牙碧玉链，犹如和多年的好朋友见面。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它挂到洪昊的脖子上。我忍着剧痛，眼前渐渐模糊不清了，“我……不在的时候，有了它……好象……我陪着你一样……”

我听到他嘶声力竭地喊我的名字。我很想回答他，可是我胸口很痛，身子很累，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终于再也听不见他的呼唤……

“碧玉链，越女为情伤。

行云无常情成空，玉陨香消情人掌。

碧玉链，终不忘。

青梅竹马无情剑，西湖画舫空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