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逃亡路惹祸上身(上)(1 / 1)
此时乌雅已经踏上了她的逃亡旅程,可是她现在还不敢松懈。路过一些牧羊牧马的人家的时候,用首饰换了一匹马,为了避免麻烦,她乔装打扮,又用面纱遮住了脸,之后日以夜继的赶路。这次逃亡,她策划已久。
营地里无人管她的行踪,大概是笃定她不会逃跑。赫连奇最近也忙得不常见踪影,她曾经擦洗身子的那条河流,水流湍急。那日她特意叫了一个侍女陪她去散步,见证她怎样跌下河流的。这河流湍急,最后尸骨无存也是可能的。
她会一些水,沉入河流的时候,她顺流而下,直到到了一处芦苇很深的地方,才抓出岸边水草,藏身于芦苇丛中。找出事先放在这里的衣物,食物和首饰。而那个侍女方梅尔,当初用一个包子害她被管事嬷嬷打了一巴掌,现在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她放不不下的只有阿黛,只希望阿黛听到自己死去的消息不要太难过。她没有跟阿黛透漏过一丝一毫,就算她最后被抓回来了,和她亲近的阿黛必须毫不知情才行。阿黛丫头太单纯,很容易露出马脚,惹祸上身。
所以,这次赌,只有自己。乌雅望着一望无垠的草原,只觉得天大地大,却不知道去哪儿……
许久,她拿定了主意。既然母亲是汉人,那不如到母亲的故土去瞧一瞧吧!
策马奔腾,听着耳边风吹过的声音,只觉得很久不曾这般肆意过了。
傍晚路过一处村落,向一个阿妈要了一些水解渴,阿妈听说她要赶去中原,热心说道,“天寒露重,不如在这里留几天再赶路吧!”
乌雅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晚上在帐子里面围着一锅热汤煮东西吃,乌雅随意问道:“阿妈一个人住?”
“我还有个儿子,出去跑马了。”抬眼看见刚掀帘进来的人,阿妈一脸慈笑,“哎,这不,回来了!”
年轻男子笑着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娘,这是?”
“这是凊眉姑娘,会留宿几日的,你多担待点。”
男子笑着应了声,母子两说说笑笑的,一室温馨,乌雅愈加想念楼兰的城堡,温柔的母妃,慈爱的父王……可是她有家归不得。
自逃亡以来,她终于睡了个好觉。远离了胁迫,远离了……那个男人。
一觉睡到自然醒,乌雅坐在榻上,望着四周陌生的一切,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赫连奇已经得知了她的死讯了吧?穿戴好衣服,蒙了面纱,刚掀帘要出帐,就遇到刚要进来的多泽,也就是阿妈的儿子。他手里提着一小桶羊奶,正散发着香甜的气味。
看到乌雅,霎时满眼都是惊艳,她虽然蒙着面纱,可那光是那一双美目,就觉得动人心魄……直到乌雅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有些羞赧抓了抓头发走至帐子内,把羊奶给乌雅盛了一碗。“姑娘是哪里人?”
微微一愣,乌雅答道:“来自中原边境,四处游历呢。”
“回去了后,还会再来吗?”
乌雅在他期盼的眼神下,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午后,多泽带着她去牧羊,坐在草地上,仰望天空,天高风清。男子望着女子的侧脸,突然说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她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带着若有若无的苦涩:“不过是一幅皮囊。红颜弹指老,白发枯骨,什么也留不下的。”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乌雅朝他笑了笑,摇头。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多泽不好唐突多问,只是道,“你虽然笑着,可是我并不能感觉到你的快乐。”
两人又坐了会儿,乌雅借口风大,先回去了。多泽望着她的背影,失了神。后来母亲悄悄问过他,是不是对姑娘存了一份心思。他想这个也没什么可别扭的,便点头称是。母亲道:“她跟我们不一样的!瞧她平素的举止言谈,虽然一身粗布衣服,也掩不住一身高贵。”
“我都知道!”多泽却红了脸,“可是喜欢就是喜欢,想那么多做甚?”
这时,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来:“嫂子,不好了。在你们家里借宿的姑娘,被叙之剑带走了。”
多泽和阿妈顿时变了脸色,叙之剑是部落族长的儿子,平时就蛮横不讲理,看上谁家的姑娘也用强的,族长对这个儿子怒其不争,可是又是唯一的儿子,舍不得打骂太重。
“我去找族长!”
“快去!”
……
多泽带着族长冲进帐篷的时候,本以为那单薄的女子可能已经不幸被侵犯。很幸运的是那一幕没有发生,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更难处理——叙之剑痛苦的捂住下身倒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而她衣衫乱七八糟的,面纱丢了,一脸狠绝的拿着剪子,站在角落里面,像一只被激怒的猫,不肯让任何人靠近。
“儿啊!”老族长看见儿子的惨状,心里是一痛。大夫看了后,摇头说是伤着子孙根了。老族长一下子怒火攻心,也不管是谁对谁错了。“把这个女人绑了!”
“族长!”多泽着急上前,“这……”
“不必多说了!”一挥手,让随从把多泽给架了出去。
“儿啊!你千万不能有事,这女人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老族长恨恨地抹了一把泪。
叙之剑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我,我把她卖到营子里面去,被千人骑,被万人压!”
一直沉默的乌雅尖叫出声,“休想!”
“由不得你!”
乌雅笑了,带着一丝疯狂的笑着。一把仅剩下的一块红宝石耳坠摔在地上,宝石在阳光中折射出璀璨的光华,印衬着她不知是绝望还是什么的笑,眼角隐隐有了泪光,没想到,她的自由,就到此结束了。“我是左贤王宠妾,你敢伤我吗?”
“开什么玩笑!”虽然这么说,还是捡起地上的红宝石,果然是难得的宝贝。老族长心里千思百转,觉得她说得八成是真的。若是在左贤王面前立了功的话……思及至此,便吩咐人好好看着她,一面派人前去通知左贤王。若是她说了谎,再处置也不迟。左右她不过是个弱女子,跑不掉的。
乌雅被关押在一个困兽的铁笼子里面,整个人的精力似乎被抽光了一般,坐在角落。清冷的月光透过帐子的缝隙洒进来,柔柔的撒在她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显得柔弱。多泽偷偷给她送吃的过来,看了她那模样,也是难受。他这几天,天天在外面转悠,也只是逮着了今天守卫换班才溜了进来。“别害怕!我会找机会放你出去的。”乌雅不由淡淡一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是当真对自己好的。
“你要放谁出去?”一个低沉的声音蓦地在这阴暗的帐中响起。
乌雅霎时血色尽失,赫连奇来的比她想象中还快,这才过了三日而已。她想过,或许自己无关紧要,但是骗了他,他那么一个强势容不得渣子的人定是不会放过她,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他亲自来了。
“玩够了吗?”赫连奇居高临下,冷冷睥睨着她的狼狈,“是不是最近本王对你太和颜悦色,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不把本王说过的话放在眼里了?”骗过他的人都死了,她是头一个骗了他,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面前的。而他很清楚自己连一点杀她的心思都没有。
老族长卑躬屈膝地站在赫连奇身后,一边对随从喝到:“还不快快把左贤王的宠妾放出来!”
“宠妾?”赫连奇玩味的念着这两个字,心里稍霁,“你是这样告诉他们的?”他弯下腰,凑近她,语气微嘲,“那么回去之后你最好尽到一个‘宠妾’的本分。”
乌雅似乎认命了似地,抱着膝坐在角落,埋着头,完全不搭理他。这彻底惹怒了赫连奇,他冷笑道:“不必放她出来,本王看这困兽笼挺适合她的身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