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十九章----有情无情(1 / 1)
曾柔站在屋前望着的景物一阵发呆,人追丢了,小久不但还未找到,更是生死未卜,还有怀中的小白身受重伤,刚才自称是小久妻子的蛇蝎美人……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令人措手不及,更是令她心乱如麻。她这一刻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穿越时空来到宋朝时一点也没有感到的彷徨,这一刻她却深深地体会到了。
“……小柔,先把……”耳边是柳靖斐心焦的话语,但她却听得不是很清楚,心已乱,神不清,是刚才所中的暗器上有毒?还是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太过惊人?她不知道,只是把怀中的小白紧紧地抱着,还有掌中的紫玉佩,她也紧握着不放,生怕连它们都会突然消失不见。
“……小柔,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样了?……”柳靖斐出得门来,就只见到曾柔一人呆立门前,司徒长乐跟那名女子已经不知去向。他见曾柔眼中眼神涣散,屡唤不应,心中甚为着急。他执起曾柔的左手,他不精于医术,习武多年,也只是略懂一二。他只觉得她脉象并无异样,心中稍宽,他连人带鸟拥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小柔,你不用担心,叶言倾我们一定能找到的。”
曾柔被他拥入怀内,并无反抗,但柳靖斐只觉得她身体僵硬,只是在听到“叶言倾”三字时身体明显一震。正要再问,“柔,你快跟我来。”他转头一看,见到说话的司徒长乐,手中不由得把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你看不到小柔她现在的情况吗?你要带她到哪里去?”
司徒长乐并无理会柳靖斐的问题,甚至把对方看作隐形,他的眼中只有面前失魂落魄的曾柔,就见他突然暴喝一声,“曾柔,想找你师兄就跟我来。”说完竟然毫不理会两人就展开轻功离去。柳靖斐心中微哼,但还未反应过来却突然被怀中的曾柔一把推开。她双眼中透露着一丝神采,刚才的失魂落魄已经踪影全无,“司徒冰山,等等我。”就追着司徒长乐的身影跃去。柳靖斐怀中顿空,心中甚感失落,他双拳紧握,一顿足,也追着两人而去。
……他们跟着司徒长乐一直往东行。司徒长乐不时停下来蹲在地上细细察看,曾柔虽然心焦,但亦识趣地不去打扰。她记得当日跟着司徒长乐一路北上追杀申六时,曾柔就已经见识过他的追踪技术,“赏金猎人”的名号果然不是混的。况且以他刚才说话的语气,说明他有十分的把握。只要跟下去,就一定能找到小久。虽然他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曾柔就是对他充满了信心。她只觉得一直慌乱的心慢慢地安定了下来,她趁停下来之际帮小白细细包扎,又喂了它几颗丹药,见它已无大碍,心中更宽。这时她再细细把刚刚发生的事重新想了一遍,就发现了几点疑点:
以小久的为人,即使刚才那女子的行径怪异,更心狠手辣,但如果他是真的喜欢她,断断不会在新婚燕尔之际独自一人离去,此其一。
此女若是小久倾心之人,又怎会不知小久的去向,更不认得小白?!此其二。
小白并非野兽,从不主动攻击人,为何独独对此女憎恨不已?此其三。
虽然她称呼自己为“曦文师弟”,但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称呼一名青年男子,未免太过亲密,按照宋朝的习俗,她理应称呼自己为“曾师弟”,但她并无如此称呼,说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姓氏。而这样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看过自己给小久的信件。想到这里,曾柔心中多了几分不安,同时又自嘲道:曾柔啊曾柔,枉你平时自认聪明,想不到对方的几句说话就把你骗到,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突然,司徒长乐一下跃起,往西南方向疾去。曾柔连忙收起思绪紧跟其后,自上路一来一直无言的柳靖斐也紧抿双唇跟在两人身后。
他们随司徒长乐来到一处树林之中,突然司徒长乐停下身形,站着不动,“东北方向一百步外有人。”曾柔闻言凝神细听,果然听到一阵喘息,沉重而急速,以小久的武功应该不会有如此重的呼吸声,除非……想到这里曾柔立即往前奔去。“小久……是你吗?……”一边走,一边大喊。话音刚落,树丛中转出一人,只见他只着中衣,身上血迹斑斑,形神憔悴,但双眼在接触到飞奔而来的曾柔时,却露出夹杂着惊喜、安心与宠溺的神采,“柔柔,是你么?”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在自语,更像是梦呓,他边说,边向前走出几步,并把双臂张开,往曾柔迎去。曾柔认得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他那双永远勾魂夺魄的桃花眼,还有那张永远戏弄她、嘲笑她的利嘴,如今见他无恙,心中一阵狂喜,不假思索地冲入他的怀内,“小久……”。谁知道才一碰触,小久就向后倒去……
……曾柔才睁开双眼,不期然对上另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的眼尾细而略弯,微微向上挑起,眼神有点迷离,配上长而浓密的睫毛,勾人魂魄。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并无作声。曾柔不禁露出笑容,一边伸手去探他的脉息,一边说道,“你醒了多久了?为什么不叫醒我?”发现他脉息平稳有力,余毒已解的同时,功力亦已经开始慢慢恢复,心中甚喜。
但小久并无回答,只是反手握住曾柔的皓腕,紧抓不放。曾柔见他如此,浅浅一笑道,“小久,你中的是‘散功散’,不是‘失心散’,你不认得我了么?还是你另外中了新型的‘哑药’,所以才不会说话?”
小久只是定定地看着曾柔,眼神深邃,两人四眼相对,过了良久,正当曾柔以为他不会回答之际,才见他慢慢地开口说道,“我不敢说话,我怕……这只是我的梦。”曾柔听到心中一悸,只听到他继续轻声地说道,“因为只有在我的梦中,你才会对我这么温柔……”
连日来的担心害怕,再加上他这一句话,使曾柔不禁鼻头一酸,眼前一片水影模糊,就掉下泪来。小久见此顾不得许多,连忙把她搂入怀中,喃喃说道,“柔柔……不要哭……你不要哭……我一定是做梦了……一定是了……我只看过你哭过一次,那时是为了那个人……你,这是为我哭么……我一定是做梦了,否则你又怎么会为我而哭?……不要哭了好吗,柔柔?即使是在我梦中哭,即使这不是真的,我也会心疼的。……柔柔,我的柔柔……”他边说边把怀中的曾柔抱得死紧。听到他如此说到,曾柔心中混杂着悔疚与心痛,由于哭得不能自已,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在小久怀中说道,“小久,……对不起……对不起……”除了不断地说‘对不起’,曾柔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倒是小久像是渐渐地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心中欢喜的同时,不忘更搂紧怀中的人儿,享受这难得的温存时刻,他低头在曾柔鬓边轻吻着,一声声的细唤着“柔柔……柔柔……”。但曾柔却哭得更加厉害,小久见无计可施,就说道,“柔柔,你怎么总是喜欢把口水、鼻涕、眼泪往我身上抹呢?”
这招似乎真的有效,就见曾柔的哭声顿时小了下来。她低声地抽泣着,举起拳头朝小久的胸口捶了几下,“我就是要抹……就是要抹……”
“再抹就要你帮我洗衣服了。”
“我偏不洗!”曾柔渐渐停下了哭泣,从小久怀中抬起头来,看到小久的嘴角微微勾起,又漾上记忆中那熟悉的坏笑,那双桃花眼笑得微弯,有点像月牙,但眼神似醉非醉,专注而深情。曾柔不是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他的双眼,但此刻,被他如此看着却觉得有点心荡意牵。按照言情小说的狗血桥段,通常男主都会低下头趁机一亲香泽,女主也欲拒还“淫”,接着因为还是在床上,于是两人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以下省略一千百八字,内容儿童不宜,请各位自己想象。)想到这里,曾柔才惊觉两人姿势暧昧,未待小久有所行动就抢先说道;“小久,你到底……”,口上说着,身子也悄悄地挣脱小久的怀抱。
小久双眼一直不离她,曾柔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被他深深地看进眼里,知她如他,又怎么不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惧?她此刻并无戴上□□,清丽的脸上带着两抹淡淡的羞红,刚刚哭过的双眼,眼尾还带着泪痕,浅红的鼻头,加上难得出现的女儿家的娇态,眼前的这一切,使小久心中不由得一热,手上稍为用力,就把人环在怀内,不容她挣脱,同时开口接上曾柔的话:“我到底还是放不下你……”他边说,双唇边印上了曾柔的眉心,“我喜欢这双眉毛,尤其被气得高高挑起的时候……我喜欢这双眼,希望有一天里面会有我的影子……还有这小巧的鼻子以及……这张总是口是心非的小嘴……”双唇随着他的话在曾柔的脸上游移着,他的吻轻柔而谨慎,还带着一丝抖颤,像是小心翼翼,更像是害怕,曾柔感觉到自己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被小久细细地呵护着。
他的吻中没有带着一分一毫的□□,只是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点,但却有如带着温熙阳光的春风般渗入曾柔的心头。他以额抵额,双眼锁定她的,一字一句地说道:“当日我连夜离开广州,本打算从今以后不再见你。但我发现我的心原来已经不属于我,它很久以前就不受我的控制了。”他执起曾柔的手按在胸前。曾柔感到掌心之下的心跳,火热而灼人,一股陌生而奇异的感觉通过她的掌心一直传至她的心中,她心中一惊,连忙缩手,但覆在她掌上的手却不容她退缩,“它只为你而跳动,我把它捧到你面前,柔柔,你可会接受?”
这,是小久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久在自己的面前变得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委屈自己?说到底,都是自己亏欠了他。曾柔的心不由得软化成一摊水,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凝视着小久的双眼。四眼相对,两人什么都没有再说,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又或许只是顷刻,就见曾柔突然微微倾前,把自己的唇贴上小久的,浅浅地印上一吻,“我心中的位置,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空了……”
小久被她这突然的主动献吻以及她话中之意弄得心神一震,脑中一片空白,趁他这片刻的失神,曾柔从他怀中脱出身来,“我去帮你煮药。”
随即回过神来的小久眼中闪动着狂喜,正要伸手抓回曾柔,冷不防却被曾柔出手点倒,黑甜睡穴一麻,睡意铺天盖地而来,进入梦乡前耳边听到曾柔笑道:“有伤之人还是多休息为好。”小久只是模模糊糊地吐出几个字“何……必……害……羞……”,就带着笑意沉沉睡去。曾柔帮他盖好被子,看着睡得安稳的小久,心中想到,“要爱上他,应该不难……”
“……我救了她之后把她安置在客栈,清醒后她自称檀雪,当时她表现温柔婉约,谁知几日后的一晚她突然性情大变……然后她不但喂我吃了散功散,还把我软禁起来。她拿了召唤小白的笛子,可能是她无意中吹了几次,就把小白唤了来,小白一见到她就对她施以袭击,但却被她所伤。但幸好还是把你带了来。”小久把事情大约地说了一遍,但有些细节却没有说,说他有心隐瞒也好,故意略过也罢,你叫他一个青年男子如何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坦承另一名女子赤身裸体企图勾引自己?更何况他才刚刚得知她目前芳心无所属,正是争取表现的时刻。
“她因为求爱不成,就把你软禁起来?”
“或许是,或许……不是……”
“哦?绑架你又没有赎金,一个女子肯为一个男子如此自损名节,难道不是为爱吗?当然,以你的说法,她也有可能是心理变态……”
“自损名节?……心理变态?”前一个“自损名节”听得小久心中一跳,自忖究竟曾柔知道了什么;后一句“心理变态”则听得小久莫名其妙。
“心理变态就是说她是一时温柔婉约,一时心狠手辣判若两人,是明显双重性格;而且她既喜欢你,又因为得不到你而把你软禁,”接着她话锋一转,说道,“另外她对我说,你们已经成亲……”
小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柔柔,你,相信吗?”
曾柔抬起头,看见那双桃花眼中没有平日的一丝嬉笑,有一点迷离,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恐惧,恐惧?他害怕什么?曾柔不想去深究,她笑了笑,“小久,最重要的不是我信不信她的话,而是我相不信你的为人。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为人如何,我怎么会不清楚?你既然心中有我,一定不会主动去跟她发生什么,但既然她有散功散,有□□的话,也不足为奇,所以我相信,即使你跟她发生了什么,也是被她‘霸王硬上弓’的,”说道这里,曾柔想到曾经在一篇雷文看到过“被□□与其抵抗,不如好好地享受”,但曾柔自问没有那么BH,亦不敢苟同。她朝小久眨了眨眼,“不过幸亏你是男子,发生这种事无论如何也没有吃太大的亏。”她见小久开口欲言,连忙举手止住,“你不用说了,反正我不介意,我不是有处男情节的人。”
此话一出,小久心中先是震惊,他本就知道曾柔一向说话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但她终究是未出阁的女儿家,然而说出这种话来,柔柔啊,要我说你是与众不同好呢,还是惊世撼俗?感慨过后,他的眼神随即却是一黯,柔柔,你对此种事情竟然毫不关心,你对我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
“享受?!”小久一阵苦笑,“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何必要用‘绝处逢生’?”
曾柔想起此事心中不觉一痛,“小久,女子要守节,我明白;但男子的话,又何必?你明知用‘绝处逢生’的话,虽然能在两个时辰内把内力提升至极限,但之后却要损失一半的功力。更何况明明是金针渡穴即可,你何必冒死用匕首?你可知道如此一来,你现在只剩下三成功力?”
“金针?!柔柔,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那女人明知我懂医术,又怎会在屋内留有银针?她不但喂了我散功散,把我身上的药物、银针等都尽数取走,每天出门前更把我穴道点上。不过对于兵器之类她反倒不顾忌,可能是认为我身上功力全无,不成威胁,所以我才能有匕首可用。”他顿了一顿,双眼锁定曾柔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只剩下三成功力又如何?即使我要死,也不要死在那女人面前!”
虽然小久没有明说,但那眼中的恨意,却证明了曾柔心中所想不假。本来还不是很相信那檀雪的说话,行走江湖多年,“逢人说话信三分”还是懂得的,但如果她真的没有,那么小久的恨意又从何而来?“小久,已经过去的就不要多想了,我不会介意的,真的不会……”
不知道为何,安慰的话语在小久听来在心中却化成了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