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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周过去了,我对以后该如何面对郭淑美校长实在是束手无措,孟佳仪非常着急,总是在催我想办法,可是既然面对郭淑美校长这样的名校之长,背后还有黎何咏珊那群贵妇人,其权势之大,可想而知。我们两家都是极其普通的人家,如果真的立时撕破脸,恐怕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因为焦虑,我的嘴里都起了水泡,虽然孟佳纬每天带凉茶给我,还是觉得嘴唇干裂,疼痛的难受。
周日我应孟氏兄妹之邀去学校看孟佳纬的训练,照孟佳仪的说法,这一个礼拜大家的心理负担太重,总是在凄风苦雨中度过,虽然我们的决定还是没变,但是也需要适当的放松一下心情,太过紧张反而会陷入僵局。
周日阳光明媚,我一觉睡醒,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我随便吃了点点心就穿上外套往学校赶去,午饭说好了和孟氏兄妹一起吃。
学校离我家很近,不过二十分钟的步行,阳光在这冬季照的我很舒服,有种暖洋洋的感觉,虽然才刚睡醒,却又有点迷迷糊糊的。我几乎是半闭着眼睛在走,还没走到学校就已经有雀跃的心情了。
刚踏入教学大楼,突然看见郭淑美校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我下意识的躲到楼梯后面,只觉得这个男人有些面熟。
他是谁?我怎么好像见过?
两人的谈话声隐隐传来,“这些孩子还不懂事……”“所以呀,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我偷偷探出头,又看了那男人两眼,顿时吃了一惊。
这个男人我的确见过,他就是麟暄刚死的后一天,到我家来做询问笔录的张行善警官!
我和他仅一面之缘,他今天没穿警服,所以我一时之间没有认出。
他来做什么?他没穿警服,说明不是正式笔录,而是私人拜访?
我直到郭淑美和张行善背影消失,这才偷偷从楼梯下钻了出来,不敢久留,飞奔到室内体育馆。
对于从来是埋首苦读的竟北高中的女生来说,击剑队的出现无疑是一剂兴奋剂,她们似乎从未见过这样有活力的男生,比起那些带着啤酒瓶底般厚的眼镜,终日郁郁寡欢的竟北男生,他们实在是更有吸引力。
室内体育馆里坐了好多女生,个个入迷的看着击剑队训练,为首的队长身高有188公分,高大威猛,面目英俊,早就成了很多女生的偶像,看样子孟佳仪也颇为心仪。
他叫什么?我找到坐在最前排的孟佳仪,记得佳仪跟我提过,但是记不得了。他虽然也非常俊美,但是与岳麟暄是不同的。麟暄俊美如中天之明月,春晓之柔光,总是让人把他和女孩子联系在一起;他却是清秀之中轮廓分明,那是太阳神阿波罗似的俊朗。
唉,我叹了一口气,孟佳仪要是能喜欢他也不错,至少岳麟暄在她的心中可以不那么刻骨铭心,带给她的冲击不会持续那么久了。
不过这位队长似乎脾气不太好,孟佳纬已经被骂了好几次,灰头土脸的,不过他一眼便往我们这里看来,看见我顿时眉开眼笑的挥挥手中的剑,被队长又一顿训斥:“看什么?还不好好训练,到时候上次那样输给辽宁队看你们怎么交代!”
钟教练似乎很喜欢这位队长,不停点头,不过面对孟佳纬就没有好脸色,连吃几个暴栗,苦不堪言。
上午的训练总算到了尾声,我拉着孟佳仪悄悄出来,在树荫处问她:“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孟佳仪愕了愕,垂下头,“你说什么啊。”
我握着她的肩膀,急切道:“你是不是复制了那些图片,把它们交给张行善了?”
“谁是张行善?”孟佳仪一脸愕然,“我只是交给一位值班警察,不知道谁是张行善。”
我顿时着急了,“你真的那么冲动?”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证据在我们手里却帮不了麟暄分毫!”孟佳仪几乎要哭了,她随便找了块假山石做了下来,双手抱膝,“麟暄那么可怜,身受那么多的痛苦,我们却一点都无能为力。现在明明有那么多证据,为什么不去告郭淑美唆使他人□□呢?麟暄还未成年,她的罪名更大!”
我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才对。”我在她身边坐下,在她耳边说道:“你猜我刚才看见谁?我看见那个曾经来过我家的警察和郭淑美有说有笑的在一起,我还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如果我猜得不错,一定是和你给的照片有关。”
“啊!”孟佳仪顿时惊呼,“这……你的意思是,他们勾结在一起?”
我想了想,“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从上次张警官来我家的态度来看,他很想从我的嘴里套出点什么。郭淑美是名校之长,身后又有那么多贵夫人为她撑腰,是不是勾结还真的很难说。”
孟佳仪“啊”了一声,颤声道:“那……那怎么办?”
孟佳纬此时还穿着白色的击剑服,手里捧着面具,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谈什么啊脸色那么严重?是不是老妹又要不及格?”
孟佳仪脸色发白,几乎要哭出来了,“哥!前天我……我把那个交给警察局……原来他们中有人和郭淑美串通了……怎么办?”
孟佳纬也“啊”了一声,顿时也着急起来,“那可怎么办?我叫你不要冲动,要和许抒晴商量吧?”
“那怎么办啦?”
我沉吟道:“我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佳仪你记住,如果郭淑美或者别的什么人问你这些照片的来历,你千万别说是从我这里拿的,就说……就说是路上捡得。”
“捡的?”孟佳仪大奇。
“对!就说捡的,是在我家附近捡到一个文件袋,里面全都是这些照片。”我这样说完,也不去管到底会怎样,拉着孟氏兄妹,“走吧,吃午饭去吧!今天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三人并肩往校外走去,我偶一抬头,却看见六楼校长室那边有人望着我们,似乎便是郭淑美校长。
一连两天,都平淡无奇,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周三下午第二节是英文课,惠老师让我们做一张全部都是选择题的习题卷。题目并不难,我阅读的还算流畅,刚刚做好最后一题,看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突然教室门上的小窗被人敲了敲。
惠老师探出头去嘀咕了几句,回过头来,“许抒晴、孟佳仪,你们出来下。”
我和孟佳仪齐齐走出教室,只见班主任裘老师站在门外,她面如寒霜,冷冷的扫视了我们一眼,“跟我来。”
孟佳仪嘟哝着,“我还没做好呢!”
“做什么做!”裘老师突然大声咆哮,“你这种差生还需要做题?不要装得跟真的似的!”她虽然是个中年妇女,但是平时颇为有教养,一般很少对学生发火,虽然有时对孟佳仪的学习有些微词,却从没有喝骂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心中咯噔一下,和孟佳仪对视一眼,我拉过孟佳仪的手,在她手心写下,“无论如何,不要分辩。听我来说。”
孟佳仪点点头,这时我们走上六楼,踏入校长办公室。
校长室里除了郭淑美校长之外还有方智兴教导主任,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那女人穿了一身店员的制服,胸前别着“守信书店”的徽章。
守信书店?
看见我们进来,郭淑美摆摆手,示意裘老师将门掩上,她注视我片刻,我不知道她那种复杂的眼神究竟有些什么含义,她叹了口气,“许抒晴,你是个好学生,可是你作出这种事情,老师真是失望透了。”
“让郭校长失望,我很抱歉。可是,我究竟做了什么?”
郭淑美又叹了口气,“聪明的人总是喜欢反叛!赵小姐,麻烦你了。”
那个被称作“赵小姐”的店员拿出一张光碟,将那张光碟放入电脑光驱,随后打开播放器,顿了一顿,屏幕上出现守信书店的情景,时间是一月七日下午四点四十分,上上个星期五。
这应该是监视器的录影,不一会,监视器里出现了我和孟佳仪的身影,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漫无目的的在挑选图书,大约持续了十分钟这种无聊的画面,突然,孟佳仪右手拿起一本书塞在自己书包里。
孟佳仪“啊”了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要问你!”裘老师没好气地,孟佳仪还要辩驳,我拉了拉她,此时监视器上的我扭头对孟佳仪笑了笑,同样拿起一本书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随后我们两人便一付没事人的样子离开了书店。
“后来我们发现两位同学胸前的校徽,才知道原来是竟北高中的。”赵小姐诚恳的说道,“为了保护青少年,我们决定不报警,但是通知学校,请学校处理。”
孟佳仪气的浑身发抖,我紧紧咬着嘴唇,原来如此!郭淑美不会当面与我对质,她只会用这种方法让我知道,我也有把柄在她的手里。栽赃嫁祸,守信书店无疑是个好地方,因为守信书店正是由竟北高中出资办的。
“许抒晴,你还有什么话说?”方智兴老师慢慢开口,“你不分辩一下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淡淡道。
郭淑美微微一笑,她伸手按了按我的肩膀,柔声道:“老师知道很多事情你需要考虑清楚,没关系,老师可以等。不过你一定要给老师一个说法,别让老师等太久哦!”
“是。”
郭淑美摆摆手,“你们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我们暂时不会对学生公布的。回去考虑清楚!”
裘老师推了把孟佳仪,“还不谢谢郭校长?”
孟佳仪双目如火,恶狠狠的瞪着郭淑美,我立刻开口,“谢谢郭校长。”拉着孟佳仪离开了校长室。
孟佳仪冲进电梯,还没等关上门便双手掩面失声痛哭,“明明我们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许抒晴,我不要欲加之罪!”
“佳仪,你放心吧!”我紧紧住着她的手,“你暂时忍耐,不会太久的。我已经找到破绽了,毕竟是电脑合成的,很多事情做不了准。”
“啊?”孟佳仪看着我,“真的?”
我按了往下的按键,“第一,那天我们在书店,我看见了吴淮明,还知道他一直目送我们到走,我们首先可以请他作证。如果不行……”我唯一沉吟,“佳仪,你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是谁给你的?”
孟佳仪一怔,伸出右手,“你是说这个象牙戒指?这是我爷爷给我的,他是玉雕工艺师,这个象牙戒指是用厂里的多余料给我做的。因为爷爷已经过世,所以我每天都戴。”
“嗯。”我们走出电梯,此时已经下课,走廊里人渐渐开始多了起来,“这段时间你要坚持戴,千万别摘了,它会给你好运的。”
放学的后,我去三班找吴淮明,据说他去了学生会。
他是学生会副会长,好像还兼任某个部门的部长,我找到学生会办公室,里面一群人正围着开会。
不便打扰,我只好站在门口苦等,足足等了有四十分钟,这才听见纷乱的起身声音,随后一群人鱼贯而出。
“吴淮明同学!”我叫了一声,他停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叫我啊?”
我慢慢靠近他,他突然上前一步,我险些撞入他的怀里,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可不可以和你谈谈?”
他指指学生会办公室,我随他走入,他要关门,我“啊”了一声,“干嘛?不敢关门,怕我□□你啊?”他微微冷笑。
我顿时涨红了脸,赌气似的将门重重合上。
“呵!生气啦?不想见我的话,我可以走。”他作势起身要走,我冷冷道:“好啊,你走好了。”
他却慢慢转到我身边,轻轻拂了拂我的头发,“最近头发长了很多,女人头发多长愁绪就有多长。”
“我还以为你会说头发长见识短呢!”
他抓起我的一把头发嗅了嗅,“面对你,我怎敢讲这句话?我又不是第一名。”
我往斜里走了几步,谁知道我走几步他就走几步,始终靠在我左右。
“一月七日下午五点左右,你在守信书店是不是?”他深深地吸气,“那么久,不记得了。”
“不,你记得的!”我猛然转身,几乎与他面对面,“那天你明明跟着我,先去医院看了孟佳纬,然后再和孟佳仪去了守信书店!”
他伸出双臂撑在我身后的墙壁上,“是不是被人诬陷了?要我做证?”
他的目光让我无所遁形,“是!书店里的人诬蔑我们偷书,事实上我们当然没有!请你……请你为我们作证吧!”
他凝视我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问道:“我早说你以后有的是要求我,不过,我干么要帮你?”
我一呆,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他双手抱胸,“你既然对我那样无情,我再为你筹谋打算,那我岂不是个大笨蛋?要是以后传出去,我吴淮明要被人活活笑死。”
我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要是你愿意考虑我上次的提议,或许我们之间还有商量的余地。”他的目光又变得热切起来,“如果是自己的女朋友,当然要竭尽全力去帮忙啦!”
我冷冷道:“你以为许抒晴会答应你吗?”
他“哼”了一声,低声道:“那你就等着做小偷吧!”
他起身突然伸出小尾指掠了掠我的下巴,“你自己考虑清楚哦!”说完打开房门慢慢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