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谁吟泣血旋律(1 / 1)
翌晨,莫西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而树久音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很早便带上一干手下出了门。临走前,他特许莫西可以在庭院里随意走动,只不过要有两个手下跟随。莫西借口习惯与老人为伴,要求回小院休息。树久音没有多想,就应允了。
关上院门后,莫西示意满脸惊讶的老人跟自己进了房间。确定这里只有她们两人后,莫西便从怀里掏出在树久音房间偷来的纸笔放在了老人面前。今天整座宅子里的人少了将近一半,戒备与平日相比松懈许多。莫西想借此机会弄清一些事情,而能够放心询问的对象也只有这位老人。如果运气好,或许可以找机会向外求助。
老人诧异地看着她。莫西压低声音,非常诚恳地说:“这么多天如果不是有你的照料,我的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我很感激你。不过,今天请你再帮我一次,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好吗?”
老人为难地看着地上的纸笔,不置可否地沉默着。莫西有些灰心,却继续说:“我只是想知道这里是哪里,而树久音又是什么人?”
老人犹豫了很久才拿起笔写道「我只能告诉你,这里是树氏的一座别墅,少爷便是树氏唯一的继承人」
老人回答的很巧妙。果然,从她嘴里问不出这里与东京之间的距离。莫西失望地叹口气,不死心的问:“树久音带着那么多人去了哪里?”
「去了老爷住的地方。今天是树氏每月的例会,各地分部的头目都会去参加,少爷自然不能缺席。」
树氏。。。看来也是规模相当大的帮派。莫西倒是听说过,这些大帮派会在各地分出次级帮派,每月各分部的头目都会前来向总部上交盈利。
可是,老人不敢说出这里的位置,关押莫东的地方就更不可能问得出了。莫西苦笑着摇摇头,其实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还是一样没有办法逃脱。
看到莫西满脸的失落,老人似乎在内心里挣扎了一会,才重重地叹口气,写道「没有人知道我认识字,否则我也活不到今天。可是今天,我还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莫西压下心中的震惊,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手中的笔。
「少爷的母亲原本是新宿红灯区最红的艺妓。后来被老爷看中,做了树氏的二夫人。她年轻漂亮,第二年就为老爷生下了久音少爷,因此深得老爷的宠爱。」
“。。。那么还有大夫人了?”
「是。大夫人是老爷的原配,当时她已经为老爷生下两位少爷。」
那么她一定是极讨厌树久音的母亲了。。。
老人一顿,又写道「老爷是个很迷信很传统的人。在久音少爷还不满一岁的时候,老爷因一次意外受了重伤。他听信谗言,认定二夫人是个灾星,会给他以后的人生带来灾难。于是,老爷便很绝情地把二夫人赶出了树氏。」
看到这,莫西突然想起,树久音曾经说过的话。便问道:“那。。。树久音怎么办?”
他的父亲听信谗言,这个进谗言的人应该与大夫人有关联。既然她想除掉树久音的母亲,也就没有理由放过树久音。
「你也看到了,久音少爷和老爷长得不像。老爷可能一直怀疑他不是自己的儿子。而那天,他更是把这种想法公诸于世。当时,他对二夫人说的是:抱着你的野种滚出树宅!」
果然如此,莫西不由皱紧了秀眉。“可是当时她并没有把树久音抱走,对吗?。。。为什么?”
老人的表情很是感伤,她稍一停顿,才写道「她是被老爷赶出家门的,不可能有什么补偿金。如果再带个孩子怕是生活会很困难。」
“她。。。抛弃了树久音?”
「这是少爷一直不愿意相信的事。可事实。。。就是这样。她说,少爷是树家的孩子,她没有理由抚养。听说前不久少爷找到了她,她。。。又回去做了本行。。。」
莫西沉默了。。。
「从那之后,少爷虽然留在了树氏,可想而知,他的地位却有多么低下。老爷对他不闻不问,丢由佣人们抚养。而大夫人和两个少爷更是动不动就找他的麻烦。因为怕被老爷发现,他们不敢在少爷身上留下伤痕,却变相的虐待折磨。他们经常不许他吃饭,把他关在潮湿黑暗的屋子里两三天,有好几次少爷被放出来时,都已是奄奄一息。他。。。当时那么小。。。精神因此受了刺激。老爷应该是知道此事的。。。可他却总是无动于衷地任由他们折磨他。。。」
莫西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她万万没有想到,树久音竟然有个这么不堪回首的童年!可是。。。树久音的父亲对他的关心爱护明明是那么真实,不像是装模作样。。。为什么前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写到这里,老人止住了笔,眼角已然湿润。稳定了一下情绪,她继续写道「直到少爷十一岁那年,大夫人和两个少爷在北海道游玩时,车子坠落悬崖身亡后,少爷的处境才开始好转。」
车子坠崖?。。。记得,树久音好像说过,很多人都乐意以车祸为借口杀人。难道。。。想到这,莫西突然自嘲的摇摇头,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当时树久音才十一岁,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不过。。。他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对他的态度?这个老人知道的很多。。。而隐藏的似乎更多。。。
莫西收回思绪,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会少半根舌头?”
老人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瞬间苍白了脸色。看来那段痛苦的回忆对她影响至深。
莫西试探性地询问,“是不是。。。树久音指使人干的?”
老人枯瘦的身体在颤抖,她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少爷是为了救我,否则我早在12年前就死掉了。」
看到莫西满脸的疑惑,老人又写道「少爷饿昏的时候我偷偷给过他东西吃,所以,那批佣人里只有我活了下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被杀?是谁的命令?那个人又想隐瞒什么?”
「我不能说」老人的手开始剧烈抖动,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笔。
莫西微一思索,冷不丁地问道:“树久音今年多大?”
老人不解地看着她,写道「23岁」
莫西眼中随即闪过一丝光亮,盯着老人浑浊的双眼,说:“那批佣人该不会是在大夫人和两个少爷死的时候被灭了口吧?”
老人倒抽口气,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因莫西的敏锐而惊恐万分。老人的反应给了莫西答案,看来大夫人和两个少爷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她在心里暗暗吃惊,却马上转开话题,说:“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危险告诉我这些?”
老人惊慌的情绪慢慢平复后,便涌上绵绵不尽的伤感,她用干枯的手重新展开纸,写道「这些秘密存我心里这么多年,几乎要将我的心腐烂。把它说出来对我是种解脱。而且」她抬起头,似乎在仔细审视莫西,许久才写道「少爷在你面前的展露的那种依恋让我心酸。他只是个缺失爱的孩子。。。哪怕只有几天,请纵容他一次,给他一点温暖。。。」
后来,这些写满字的纸被老人烧掉了。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身体状况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么莫西现在就是有了精力却又因为知道了些片面而想不透彻。。。
“唉--------”莫西痛苦地叹口气,睁开了眼睛。这里是树久音的卧室,那个人从早晨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莫西和老人一起吃过晚饭,本以为可以在小院歇息。却被那两个负责看守她的手下告知,少爷有吩咐,她可以在庭院随意走动,不过晚上却要回他的房间睡觉。
为什么。。。每次她都要以这种可笑的处境来了解这些男人?黑川彻是,树久音也是。她常想,上天如果不是跟她开了个恶劣的玩笑,就一定是把她遗漏在了某个缝隙而不自知。
不知过了多久,莫西在一阵若有若无的小提琴旋律中醒来。久违的音律让她情不自禁地起身,寻声追去。
夜已深沉,明月当空,遍洒着银辉。。。那个美到极致的男人立在水塘边,亚麻色柔顺的发,完美的侧脸,手中古朴的小提琴,耳垂上的蓝钻耳钉,甚至全身都被镀上了一层银粉,散发着朦胧而忧郁的光芒。不知为什么,小提琴的旋律在莫西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凄美而柔婉的。而现在。。。这个男人演奏出的旋律。。。更让她心中阵阵揪痛。
这个人,经历过什么样的恐惧和痛苦才使精神造成如此大的创伤,才会使他有如此极端的思想和行为?莫西默默地遥望着那个月下的孤单身影,静静地聆听这几乎将人溶化的悲伤旋律,做着天地间唯一的听众。。。
曲终,当男人放下手中的小提琴,莫西便悄然潜回房间,和衣躺下装作熟睡。没有多久,那股奇异的冷香便萦绕在了身周。今天老人告诉她,树久音的精神曾经有段时间非常失控,很多医生为他诊治都不见成效。最后,老爷找来一位混血的游医用偏方稳定了他的病情。那种药不知是什么成分构成,却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冷香。服用久了,这种香气就成了树久音身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黑暗中,莫西仍能感到树久音那莫名专注的视线。许久,他才轻轻躺在了莫西身侧。黑川彻总是喜欢霸道地把莫西圈在怀中入睡,而树久音则像个贪恋乳房的孩子般,把头紧贴着莫西胸口,安然入梦。
身边传来男人轻柔而均匀的呼吸声,莫西缓缓睁开眼,悄然叹息。
男人啊。。。果然是种复杂的生物。。。
尽管那晚之后,树久音就再没对莫西施暴。尽管莫西了解了一些他的身世后,对他心生同情。可他给莫西带来的感觉仍是以惧怕居多。因此,第二天,当树久音突然告诉莫西要带她出去一趟时,她便开始在内心不安的揣测他的目的。
树久音此次带了大约7、8名手下,分乘三辆车。当车子驶出庭院,一种婴儿降世般新生的激动在莫西心中翻涌不息。这么多天的禁锢,带给莫西最多的感触是,自由如此平凡却又如此难得。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的景色,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而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渴望已久的自由在今夜就会突降至她面前。
紧靠身侧的树久音很安静。说起来,那晚之后,两人相处的时间里,树久音略显迷惘的注视远比他的话要多。莫西尽可能忽视身后意味不明的目光,专注地看向窗外。那种目光夹杂了太多的东西,疑惑、索取、不甘、占有和毁灭,疯狂地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心生胆怯和不安。
莫西终于通过路标确定了这里是静冈县的伊豆半岛,难怪会风景怡人,温泉无数。经过大约2小时的路程,车子驶入镰仓。镰仓这座海边城市最大的特点就是拥有众多寺院和丛林茂密的小山。这个季节,而且又是周末,虽已近黄昏,可街道上仍汇集了大批的游人。
这时,不远处一座高层建筑墙上的巨幅广告吸引了莫西的视线。那上面的模特看起来好像是。。。“黑川直?”她不由轻吐出心中的疑惑。
身后的空气被一股突袭的冷香打乱了平静,莫西还没来得及回头,身体便被一只漂亮的手揽了过去。树久音黑睫微俯,宝石般的瞳仁冰冷地看向莫西,“看到黑川家的人就那么让你兴奋?”
“不,我只是。。。”莫西隐约有丝恐慌。
“黑川直是个国际知名造型师兼服装设计师,偶尔也会为他自己的品牌G做模特。G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连锁店,这些你不知道吗?”
他竟然在解答她的疑惑?莫西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G这个品牌的店莫西虽然没有进去过,却多次听周围的人谈起。里面衣服的价格对莫西来说都是些天文数字。万万没有想到黑川直的事业有如此的的成就,而这种人却被黑川彻指派来为她这种小人物化妆,怎么都觉得是在浪费人才。。。
“黑川家的人的确够风光。”树久音突然牵起一个危险的笑容,正在走神的莫西瞬间收集起散落的思绪,顺着他的目光向外张望。车子因红灯而停止了行驶,对过便利店墙上的巨大电视屏幕好像正在播放一个访谈节目。那是有关黑川财团的报道,画面中那个男人高大健硕的身姿让她的心跳不由漏掉一拍,接踵而至的便是深深的刺痛。
“黑川彻在生意上的头脑不容置疑,虽然沾带了黑川组的光芒,可黑川财团的发展速度是任何一个财团都无法相抗衡的。最近他们的生意更是做的如火如荼,黑川彻每天忙于各种应酬,似乎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其他人的事情。你说。。。”树久音不动声色观察着她。“他究竟在不在乎你?”
胸口阵阵抽痛,但莫西却淡然一笑,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只是你不肯相信。”
“我还要再确认一次,”他猛然把莫西拉近,红润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脸颊,声音冰冷而危险。“最好不要让我发觉你为别的男人伤心,否则你会连后悔都来不及!”
周围的空气整体凝结,莫西停止了呼吸,就那么定定地看向那对黑宝石的深处,许久的对视后,她便冷冷一笑,说:“你活在这世上的目的是什么?”
长睫愕然上扬起优美弧度,树久音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毁掉黑川彻?他和你有不共戴天的仇吗?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身边?你对我有那么深的感情吗?或者我可以问,你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什么目的?你究竟想得到什么?这些你都能说出答案吗?”
他的眼微微眯起,“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的目的没有任何意义!你根本没想过毁灭别人的同时也毁灭了自己!你把自己束缚在永无止尽的绝望和怨恨中,注定将永远看不到光明!“莫西不得不承认自己要被他逼疯了。
树久音的表情静如止水,声音中也未有一丝风波涌动,“是啊,那又怎样?”他的手轻划过莫西的脸庞,收拢在胸前,淡淡地说:“碍我眼的,就除掉。我喜欢的,就想办法得到。人是种贪婪的生物,远不如一把匕首忠诚。只有抢先下手,才不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男人缓缓绽放出摄人心魄的笑颜,毁灭了周围一切的色彩,美丽着最危险的诱惑。“所以,我的人生只需要疯狂,其他的都不重要。”
出乎意料,他的话反而使莫西的怒火渐渐平息,心中慢慢滋生出丝丝哀伤随着血液向全身流淌。她安静地看着男人,目光中蕴含着博大而精微的包容与怜惜。树久音呆怔了,神情如同不染纤尘的新生儿般迷惘,他迟疑地伸出手,似乎想去抚摸最敬仰的神灵,却又怕亵渎了她的圣洁般停留在半空中。。。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打断了这份微妙的静谧。他握紧悬空的手,良久才缓缓收回。
“喂?恩,我现在就在镰仓。我知道他来了,不是说两天后在组里为他接风吗?我今天还有事要办,你陪他一起吃饭吧。。。。。。”他沉默了两秒,看看手腕上的表。“好吧,我马上到。”
放下手机,他便对前排的司机说:“转头,去‘凉香’。”
凉香大概是镰仓最大的夜总会,高大的建筑上光彩夺目的霓虹灯将整片黄昏照耀的自惭形秽。莫西被迫跟着树久音一行人来到一间豪华包厢门前。一路上,领班毕恭毕敬的态度以及周围人无比仰慕的神情,说明了树久音在这里身份的尊贵。莫西猜测,若不是凉香与树氏有着密切的互惠关系,就是凉香根本就属于树氏。
包厢门口已经站立了几位不同衣着的保镖,看来这个房间里聚集了不止一个帮派的头目。有两位手下跟随进入房间,而其余的则反手站在了门外。
房间里的豪华沙发上共坐着五个男人,莫西认出其中一个是树久音的父亲树英治,旁边有七、八名美艳惹火的小姐坐陪。看到树久音出现,这群人便都热络地和他打招呼。
树久音稍作应酬后,便径直向其中一位男人走去,微笑着伸出手,“鬼冢叔叔,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
那人呵呵一笑,与他握了手,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说:“你是小音吧?都长这么大了?”然后转头对窝在沙发上的树英治说:“真不敢相信小音是你的儿子,要我说就连这凉香里最美的小田都不及小音一半颜色,这张脸蛋生在男人身上真是可惜。”
周围的人微笑着随声附和。这个叫鬼冢的男人大约四、五十岁,保养的很是年轻。脸型瘦削,高颧骨,眼小却光芒精悍。与他形成很大反差的是站立在他身后的一个壮汉。那个人健壮的像座小山,身上的肌肉块块分明,胸肌的过度发达造成头的比例显得相对较小。黝黑的肤色,满脸的彪悍外加有道刀疤的光头,看上去跟野兽一样恐怖。
“咦?这丫头好像不是这里的小姐吧?”鬼冢敏锐的小眼上下打量着莫西。
“哦,”久音淡淡地瞟她一眼,不以为意地说:“这是我最近收的女人。”
闻言,那人便放松了戒备,笑着点点头,示意久音坐下。旁边的树英治也瞬间收回不解的视线,换上满脸祥和的笑意。刚看到莫西时,他也疑惑树久音为什么会把她带出伊豆,但在外人面前,同一战线的父子俩自然要顺着对方的意思把戏做下去,他认为树久音刻意向鬼冢隐瞒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他也尽量表现的不动声色。
树久音拉着莫西刚坐下,那些温香软玉便围了过来。但似乎对他心有惧意,她们只是安分的肃坐在两侧,不敢贸然靠近。可那目光中的嫉妒和敌意还是被莫西分毫不差的接受干净。
男人们开始闲聊起来。从他们的谈话中,莫西隐约听出个大概,好像这个叫鬼冢的人以前在日本黑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逃出日本,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后又悄然返回,打算与树氏合作重振旗鼓,而树氏似乎也想利用他的号召力来拉拢、吞并其他帮派,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后来他们又闲扯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鬼冢突然说:“在国外这么多年,那些外国妞都是些浓妆艳抹的骚货,我实在是腻歪了那一身的脂粉味,倒该学学小音他们这些年轻人换换别的口味。”说着,他的视线便肆无忌惮地在莫西身上游走,那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莫西的心还未来得及下沉,便听树久音不急不缓地说:“这丫头跟了我一段时间,被我宠得不大懂规矩。既然鬼冢叔叔喜欢,就拿去吧。”说完,便毫不怜惜地握住莫西的手腕,拉向那人。
“不!”几乎反射性的,莫西惶恐地后退,挣脱着他的束缚。树久音似乎被激怒了,他随即反手一掌将莫西打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热痛,嘴角有鲜血流淌下来,泪水瞬间涌上了莫西的眼眶。“要你是看得起你!不知好歹的贱货!回去看我怎么调教你!!”
“小音,不要为一点小事动那么大的气嘛,我只是随便说说,叔叔怎么能要你的女人呢?”鬼冢笑着劝阻。
树久音稍平复怒气后,不理会趴伏在地上的莫西,靠坐在沙发上,一招手,站立在身后的领班忙走上前。“保罗,今晚给鬼冢叔叔准备几个新鲜货,算我请客。”
“哎呀呀~”鬼冢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隙,假意推托道:“小音太客气了,让叔叔我怎么好意思白白收下呢?”
“哪里,您是我们树氏的贵客,这点小礼物何足挂齿。”这时,树久音的手机突然响起。不一会,他放下手机,借口还有事要办跟在座的人告辞。
莫西被他的手下毫不客气地拖出夜总会,扔进了车里。车子启动后,树久音的表情瞬间降下温度,无视莫西惧怕的表现,他抬起细腻白皙的手指轻抚着她已经肿起的侧脸。微眯的眼中迸发出危险而阴冷的光芒,从齿缝中吐出的声音更是让人心底生寒,“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死得很惨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