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7 章（1 / 1）
赵王府。当年包惜弱住的茅草屋里，穆念慈正对着一桌的饭菜发呆。
一个婢女进来，将桌上的饭菜收走，又换上新的。
“穆姑娘，打算这样一直不吃不喝绝食而死么？”欧阳克拄着拐杖，轻轻的推门而入。
穆念慈抬起眼皮看着他一眼，“欧阳公子倒是悠闲得很。”
“想必姑娘已经听说了，武穆遗书已经被三王爷完颜洪熙之女夺得，杨公子已在回来的路上。”
“我还听说，令叔已经不知去向。并且欧阳公子时来运转，被哪位郡主看上了？”
欧阳克顾自在桌边坐下，“姑娘就不要拿欧阳克寻开心了，在下来此正是有事相求。”
穆念慈淡淡一笑，“正好我也有事求欧阳公子。”
“噢？”欧阳克颇为诧异，“姑娘不妨先说。”
穆念慈沉声道，“你我联手杀了那完颜洪烈，逃出金国，这样你不用娶那个什么郡主，我也可以为义父义母报仇。”
欧阳克大笑，“从临安到燕京，姑娘这一路上有许多机会都没有动手，现在王府里重重守卫，凭我们二人之力想要杀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况且，我不可能丢下阿紫。”
穆念慈冷眼扫过去，“既然欧阳公子不肯帮忙，那就请你在我杀完颜洪烈之时不要阻拦。”
“姑娘可知那位郡主是什么人？”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正是你家小王爷安排在我身边的卧底。没曾想，杨公子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跟我一样都被这女子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若是我欧阳克留下来娶了郡主当了将军，必然挥兵攻宋，到时候还望和小王爷并肩作战，建功立业啊。”
“你休想！康哥他。。。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到时候若是完颜洪烈以你作为人质，我看他未必不肯啊。”
“若真的有那样一天，我宁可死，也不会让康哥做出卖国求荣背信弃义的事！”
“就算是姑娘死了，只要武穆遗书还在金人手中，还是会有人去攻宋，你们大宋还是得亡。”
穆念慈直直望着欧阳克，“你要我去偷武穆遗书？”
“这比杀完颜洪烈容易，并且有用得多。”
穆念慈迟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欧阳克拿起筷子夹了块豆腐吃，“姑娘是在下见过的女子中，最有巾帼气概的。到时候武穆遗书归你，只要能拖延婚期，等叔父回来，我欧阳克别无他求。”
“我若是拿不到呢？”
“姑娘一定会拿到。”
“那武穆遗书既然如此重要，定有专人把守。”
“穆姑娘的功夫在下是见识过的，为了姑娘的安全，在下愿将凌波微步传授于姑娘，就算不能得手，也不至于身陷囹圄。”
穆念慈转过头一笑，“是完颜洪烈让你来的？”
“这。。。。。”
“哼，他手下那些个废物，都在进城的时候死的差不多了，而我一个宋人，就算是不幸失手，他也可以撇清关系。若是我得手，到时候他拿了武穆遗书，又是大功一件。”
“如此说来，姑娘是不肯相助了？”
穆念慈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穆姑娘，王爷说。。。”欧阳克顿了顿，“杨康就在回来的路上，城外的弓箭手随时候命。他能不能安全回到王府，就看姑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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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应了？”
“回王爷，答应了。”欧阳克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敢问王爷，可是想置穆姑娘于死地？”
完颜洪烈干笑了两声，“欧阳公子何出此言？本王此举，也是为了帮公子拖延婚期。”
“王爷不是收到了小王爷的信函，说宫里的武穆遗书是假，真的在铁掌峰上？”
“那又如何？”
“王爷还知道，宫里的武穆遗书，并非藏在重重把守的那个阁楼里。。。只怕是，人家巴不得有人去偷。”
“。。。说下去。”
“当时在下就怀疑，以家叔和小王爷以及众人之力都拿不到的东西，一个女子怎能如此轻易拿到？后来进宫看到那个藏书阁，才明白，只要有人去偷了，那本来没有的东西也可以说成是有。到时候就算王爷拿到了真的武穆遗书，也会被说成是偷来的。”
完颜洪烈品着茶，“还有呢？”
“在下。。。只猜到这么多。”
完颜洪烈脸上仍是没有半点波澜，“欧阳公子，还是好好去教穆姑娘凌波微步吧。”
这时有个小厮来报，“禀王爷，刚才有个信使来，说他家主人在城西的醉仙楼等欧阳公子。”
欧阳克道，“那他有没有说他家主人是谁？”
“姓玄，单名一个素字。”
欧阳克看了看完颜洪烈，完颜洪烈仍顾自喝着茶，“去吧。”
欧阳克从完颜洪烈的书房出来，心下便想，穆念慈若是死了，杨康再无牵挂，或许会死心塌地地当他的小王爷。幸好刚才忍住了没说。可是，怎样才能让穆姑娘逃过此劫呢？玄素。。。不知道她又是何意？
醉仙楼的雅间里，玄素一身男装，摇扇子的姿势倒是颇有几分欧阳克的神韵。
“少主。”见欧阳克来，玄素泰然起身，盈盈一笑。
“郡主折煞在下了。”欧阳克微微一笑，“郡主召在下来，可有什么吩咐？”
“少主，无论何时何地，你我需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相对，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少主。”这话说得诚挚，眼神也诚挚，眼眶里欲落还休的眼泪更加诚挚。
欧阳克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叫他无言以对。
待小二的茶端上来，玄素终于换成了完颜虹的表情，“欧阳公子想必很不喜欢这桩婚事吧？”
欧阳克坦然一笑，“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女人。”
“所以，如果有人逼婚的话，公子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是不会屈从的吧？”
欧阳克笑，“茶不错。”
“其实今天我就是想来告诉公子，这桩婚事亦非我所愿。”
“噢？”欧阳克在和完颜洪烈分析利害时便猜透这婚事也是完颜虹的一步棋，此时却仍装作讶异。
“皇上说要拿武穆遗书作为嫁妆，反之，若是没了武穆遗书，这婚事起码可以拖一拖。到时候欧阳先生一回来，要去要留想必没有人敢为难公子。”
欧阳克玩味地看着完颜虹，“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去偷那武穆遗书？”
“这等事难道还用得着公子去做？公子只要遣个人去藏书阁闹一闹，那些守卫都是我的人，倒是只说武穆遗书丢了，岂不万事大吉？”
欧阳克不置可否地一笑，“哦。。。不过我倒是比较好奇，你从哪里找来的武穆遗书？”
“这个。。。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大宋皇宫。当时在大理与公子分别之后，我便被那西夏王子抓了，后来我以阿紫姑娘的行踪换得性命，与李清昊一同前往临安。在临安的皇宫里，我趁乱拿了武穆遗书。公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欧阳克嘴角轻扬，“郡主千金之躯，在我白驼山甘受驱使，着实令欧阳克佩服。”
完颜虹脸上现出冷冷的表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成就我父王的大业。”
欧阳克不以为然地笑笑，“恕在下直言，在下还是觉得赵王比令尊更堪重任。”
“盗书的事，公子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欧阳克抬起眼，专注地看着完颜虹，“郡主，在下从来没有说过，不愿娶你为妻啊！”他心说，女人啊，你还是比较适合当玄素。
完颜虹瞪大了眼睛，“公子不是。。。”
“我是喜欢阿紫，可是你也知道，我欧阳克从小是在脂粉堆里长大的。阿紫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这些日子我正觉得寂寞难耐，等娶了你之后，若是阿紫醒过来，我再休了你也不迟啊。”
“你。。。”
“郡主见谅，欧阳克失言了。”
“这么说，你是不肯照我说的做了？”
“如此看来，郡主是有心上人了？是杨康？”
“完颜康虽是个野种，但是与我尚有兄妹之名。”
“那是。。。李清昊？”
“我才不喜欢他！”完颜虹说着，脸上泛起红晕。
欧阳克看得只想笑，她现在的神情，倒是颇有几分玄素的影子了。“敢问郡主芳龄？”
“十九。怎么了？”
那日在皇宫，听皇帝说她是五年前走丢的，原来从十四岁开始，她就被自己的父亲训练成为一个卧底。她既然喜欢李清昊。。。欧阳克眼睛一眯，计上心来。
“郡主，你当真喜欢那西夏王子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
“郡主，我欧阳克是天下最能读懂女人心思的人，你就不必扭捏了。这件事情上，我确实可以帮你。”
“你。。要怎么帮？”
“附耳过来。”
欧阳克在完颜虹耳边嘀咕了一番，完颜虹犹疑道，“这样真的能行？”
欧阳克坚定地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放那盗书的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