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楚文生巧遇故人(1 / 1)
“哦,”见终于解决了皇帝安全的问题,湘雨忽然又叫起来,“对了,她们都很讨厌灵儿呢!”
“什么?”皇帝等人不禁又都瞪大了眼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月宫主不是很喜欢她的吗?怎么又讨厌起她来了?”
“哎呀,喜欢她的人,是明月宫主。但是,除了明月宫主之外的明月宫的人,都很讨厌灵儿。他们都很怕她回来呢。”
“怎么会这样?”陈皓瞪大了眼睛,连忙催促湘雨快讲。
“是这样的,”湘雨连忙又把红衣谷主给她说的话,讲了一遍。
“她们都害怕灵儿回来后,再次蛊惑明月宫主。而,明月宫主呢,又会因为玉灵儿,拆散了明月宫。所以,对她都怕的很呢!”
皇帝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不好,灵儿要有灾难了。”
“你胡说什么呀?”湘雨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也知道她有灾难了?”
“这些人如此嫉妒灵儿,一定会想办法铲除她的。”皇帝大声说,“没想到,这个明月宫,水竟然这么深。”
“水?”湘雨奇怪的看着皇帝,“你去明月湖了?”
皇帝来不及给天真的湘雨解释,他看看陈皓、苏白和李乐,轻声说,“也不知道楚文生有没有到达明月宫,他找到灵儿没有。倘若她迟了半步,只怕就救不了灵儿了。”
“啊?那怎么办呢?”湘雨着急的说。
“现在,只有盼楚文生能够顺利到达山顶了。”皇帝看着远方,轻声说。
再说楚文生。他走出桃花谷,三绕两绕,很快就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山路上来了。五年前的经验告诉他,所属明月宫的各山各谷通往山顶的道路,都不一样。而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明月宫的人,从来都不会在向外凸出来的山脊上行走。这是因为,一,明月宫地处漠北,气候干燥,山脊上的阳光最多,不利于长途跋涉;再者,明月宫里有强者为大的规矩,山脊地形突出,很容易引起注意。虽然,这些年,经过明月宫主的努力,山脊上早已经种满了果树,就连山脊之间的山坳里,也种满了野花儿。但这些年,明月宫里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了那些路径。
此时,季节正好。山坳间的丛丛野花儿,正竞相开放;山脊上的果树上,也都坠满了将熟未熟的果实。楚文生一路走来,鼻翼间,充满了花香果香。然而,楚文生的心情,却因为这些花香果香,而变的格外沉重。这让他想起五年前同样的情形。当年的玉灵儿为了他,不仅人瘦心碎,而且,还差点儿赔上性命。而这一次,皇帝和她一起来到了漠北,她又该是怎样的心焦呢?
相比五年前的功夫,楚文生已经今非昔比。走在明月宫设计诡异的山道上,他毫不费力气。抬头看看前面,已经到了浅月湾。想到自己刚走进明月宫的桃花谷时,就假扮了浅月湾的人,而事实上,自己最痛恨的,就是明月宫的这个地方。虽在漠北,楚文生还是不能接受一个女人的生活,能这样的……!——浅月湾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享受了一夜之欢之后,就被明月宫主遗忘了的男男女女!
“你老兄在感叹什么呢?”楚文生刚刚轻叹一口气,头顶立刻就有人高声问道,“不会是感叹咱们的运气,都没有你老兄好吧?”
楚文生心里一惊,心想,是什么人在附近,他怎么都没有觉察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胜雪,手拿长箫、头戴书生巾的男人,正懒洋洋的斜坐在他正前方的一棵硕果累累的果树上。此时,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柏年兄,”楚文生立刻认出了那人。此人正是五年前,他在浅月湾认识的李柏年。
据说,这位姓李,名柏年的老兄,运气相当差。他本来是江南的一介儒生。朋友几次说动,他都没有动摇,坚决不肯跟着他们穿越沙漠,远赴他国游学。谁知道,才动了一次心,就遇到了风沙天气;一干十几个书生,就只剩下了他一个;被桃花谷的众仙子救回来后,他被明月宫主看上了;一个明明有着一身傲骨的男人,万般无奈之下,任由一个女人摆弄,也就罢了;可是,明月宫主偏偏要说他适合练武,硬逼着他,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直到五年前,明月宫主却又早已经忘了他的存在了。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见是李柏年,楚文生连忙拱手施礼,问候道。
“别来无恙的,是你吧。”李柏年在树上笑道,“你此时心里肯定在骂,这小子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会正好挡了我的道儿?”
“好说,好说。”楚文生淡淡一笑,并不否认李柏年的话,“那柏年兄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么?”李柏年一横手中的长萧,放在嘴边,吹了两个音节,才说,“正是在这里等你。”
楚文生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笑道,“柏年兄真会开玩笑,明月宫中,还没有人知道楚文生来了,你又怎么会知道,在下要经过这里呢?”
“玉灵儿回来了,你楚文生还会不来么?”李柏年拿长箫轻轻的拍打自己的手掌心儿,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楚文生的面前,呵呵的笑道,“更何况,玉灵儿对宫主自称是落难,逃到这里来的。我想,玉灵儿在祁州落难而逃,楚文生那么有情有义的人,应该不会不管的吧?”
“那,这是宫主的意思了?”楚文生脸一寒,说,“李兄是等在这里,要和楚文生动手的了?”
看到楚文生紧张的架势,李柏年立刻向后退了两步,“别,楚兄,我可不想给你打架。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自从宫主扣住了玉灵儿,你的功夫可是今非昔比!你放心,不是宫主要我到这里来,等候大驾的。这,是李柏年自己的主意。“
楚文生不相信的冷哼了一声,“是吗?柏年兄对楚文生有这么深的情谊?”
“不,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情谊。”李柏年轻轻一笑,“不过,我可不想让你和玉灵儿,这样就把明月宫给毁了。你要是想救玉灵儿,就乖乖的跟我来。至少,现在为止,我比你清楚,宫主将玉灵儿安排在哪里了。”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不信也行,”李柏年向前走了一步,背对着楚文生说,“反正,说话间,各山各谷的兄弟姐妹,就会都知道玉灵儿回到明月宫来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会冲上闪,杀了她的。玉灵儿若是死了,你老兄大概也不会活了;到时,宫主也会为玉灵儿伤心,这明月宫只怕也保不住了。罢了罢了,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就是了。”
“你说什么?他们要杀灵儿?他们,疯了么?……”
“若是他们有着和你一样清醒的头脑,就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只可惜,……”李柏年叹息着,“大家顾及明月宫的存亡,没有人想太多。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玉灵儿蛊惑了宫主,危害了明月宫的生存。”
“你不要危言耸听。”楚文生明明已经动摇了,却仍旧坚持着。
“危言耸听?”李柏年似乎很是无奈的叹一口气,“我李柏年是这种人吗?好吧,好吧,既然你并不担心玉灵儿小姐的安危,就由你去吧。”
李柏年口口声声顾及到玉灵儿的安危,楚文生动摇了,他似乎看到了玉灵儿带着无助和恐惧的眼睛。李柏年回头,将楚文生脸上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他微微一笑,转回头,大步向浅月湾走去。
“楚兄你慢慢想吧,等你想清楚了,就到浅月湾来找我。我还住在原来的宫殿里,相信你还没有忘记该怎么走。只希望,到那时候,玉灵儿小姐和宫主还都相安无事。”
楚文生来不及多想,大步便跟了上来。
“慢着!我跟你一起走。”
李柏年停也不停的大声问,“你想清楚了?”
“我只想问柏年兄,可是见到了灵儿?”
“宫主早已经忘记,浅月湾还有李柏年这号儿人物了;再说,她那么疼惜玉灵儿,怎么可能会让她住在浅月湾这种虎狼之地呢?我既没有机会到明月宫,玉灵儿小姐也没来浅月湾,我又怎么可能会见到她?”
“那,你是如何确定灵儿所居何处的?”楚文生知道,明月宫中,各门派都是隔开的,像这样的事,并不怎么互通消息。
“呵呵,”李柏年呵呵笑道,“像玉灵儿小姐这样的人,来到明月宫,就像是晴天里,忽然响了一声霹雳,李柏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好烂的比喻!”楚文生冷晒。
李柏年毫不介意的笑笑,“多年不碰笔墨,楚兄暂且将就吧。”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浅月湾。
浅月湾建在明月湖的一个三面依山的半月形的浅水潭边,浅月湾这名字也由此而来。在这里居住的,是明月宫主最养尊处优的一群人——他们都是曾经被明月宫主喜欢的、各具特色的人。他们之中,或是武艺高强;或是琴棋书画,样样惊人;或是,两者兼具。楚文生也曾被明月宫主安排,住在这里。那时的浅月湾还只是一片水塘,水上也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景色;水岸上,也不过只有一片竹林。
但此时,浅月湾已经今非昔比。只见水面上,多多娇羞的睡莲正静静的开放,晶莹的水面下,一群群好看的金鱼悠闲的游过;水对面,搭起了一座座竹亭,每座竹亭的旁边都鲜花丛生,在鲜花的后面,才是一座座在竹林里似隐还现的房子。
楚文生和李柏年一起施展轻功,踏水向着对岸走去。远远的,楚文生听到从竹林里传来的阵阵悦耳的鸟叫声。这阵阵的鸟叫,忽然将楚文生叫醒了——他感到了阵阵的杀气,扑面而来。
“好惬意的生活。”楚文生禁不住感叹一句,看向李柏年。
“确实很惬意!”李柏年冷冷淡淡的一笑,“这里虽然不是江南,却更胜江南一筹!”
楚文生冷笑了,“怪不得,柏年兄舍不得离开了!”
“有生活如此?我夫复何求?”李柏年也毫不掩饰。
“哼,那这是宫主的意思了?”
“不是,”李柏年说,“是在下的意思!我可不能再让你和玉灵儿两个人,搅得整个明月宫都不安宁。”
“就凭你?”楚文生冷笑了。
“再加上我们呢?”
楚文生的话音未落,立刻从不同的方向、甚至从水里,钻出了几个人,守住了楚文生的四周。
楚文生不动声色,转头看看从四周的逼过来的男男女女,“柏年兄,你刚才也说过了,如果杀了灵儿,宫主只能更加伤心。你要想清楚了,也许她一怒之下,就要真的解散明月宫了。”
李柏年也冷冷的一笑,“如果,我告诉宫主,你老兄也已经来到了明月宫,并且,不知好歹的将玉灵儿带走了呢?”
楚文生心里一凉,心想,明月宫主对玉灵儿用情至深,若是知道灵儿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又跟着他离开了……
“哼,那样的话,宫主也会伤心欲绝,她同样会作出一个决定,那就是追杀你们到底!”李柏年的脸一寒,冷冷的说。
楚文生轻蔑的说,“我还以为你对明月宫主有多忠心呢,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为了保住你安逸的生活而已!”
李柏年也同样冷冷一笑,“与其让宫主为了你们这对不知好歹的男女,一次次的伤心,不如让她彻底的死心,寻找新的欢乐的好!”
楚文生观察着朝他逼过来的人们,冷冷的说,“说的真好听!不过,柏年兄,你还是为了你自己打算的吧?如果……”
“杀了他!”李柏年不等楚文生把话说出来,就挥长箫杀了过来。
楚文生就地转一下,打一个水漂儿转,让过了李柏年,顺水攻向对面的一个女人。那女人看似柔柔弱弱,白嫩的手里拿着一只桃花扇。看见楚文生朝她攻过来,她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展开了桃花扇。看到桃花扇的扇面儿,楚文生不仅一惊——他认的出来,那扇面儿出自明月宫主之手。正想间,那女人手里的桃花扇,已经朝着他的肩膀削了过来。楚文生脚一点,又急忙旋开,攻向女人身旁的一个粗笨男人。
楚文生的一只手,伸出两个指头,直取那男人的眼睛。一击不中,他立刻改用脚踢向那人的手腕。那男人手里的武器是一支判官笔。那笔拿在那人手里,看似轻轻巧巧,但楚文生知道,其实,那只判官笔是纯铜打造的,沉重的很。见那男人横着判官笔攻向了自己的小腹,楚文生猛的一提气,身子立刻纵了起来。他伸脚一踢那男人的手腕儿,踩着那人的肩膀就向包围圈外跃去。
“拦住他!”李柏年一声大叫,众人立刻改变了方向,齐刷刷的攻向了楚文生。楚文生运足了气,向前奔跑着,“李兄,别送了,楚文生告辞了!”说完,他抬头向前看去。只见前面的水面上,忽然闪现出一张大网。楚文生暗叫一声不好,却已经止不住脚步的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