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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将军令(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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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颜与叶子陵回到军营后,辛垣皙即刻迎了出来,向叶子陵拱手道:“将军,军营中尚有八千士兵,剩余五万多人,仍在赶回途中,我已发出了信号。”

叶子陵朗声道:“多谢先生了,这里的八千人,我先领了去平庄,无论如何,不能让戎狄人侵扰平民。”

他转身去牵飞痕,纵身上马,却被沐颜一把拉住了缰绳.她从身后执出纯琅弓,微微笑道:“把这个带去,我也放心一些。”

“那你的安全怎么办?”叶子陵却并未接弓,只是勒住了马。

沐颜笑道:“夜吟尚在我手中,若是真遇上什么事,单就一把纯琅弓也未必有什么大用处。大事不拘私情。九殿下当日提醒得很对,万事要以大局为先,拿去吧。”

叶子陵才慢慢握住纯琅弓,在黑夜之中温暖微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恩?”

沐颜按捺住略有紧张的心情,静静笑着,只是颔首定定地道:“我信。”

叶子陵长声一笑,便策马而出,他的身后,是步伐整齐的队伍,举盾执矛,气势如虹,一步步迈向战场。

叶子陵带了人马行到平庄城外,刚摆好阵势,就见人影渐近。

戎狄全军皆骑黑马,当先是一骑黑衣将领,脸上戴了深青色的面具,一手勒马,一手握长弓,只一双眼摄了星光,仿佛万般清冷与光芒皆入了眼,照得风华寂寞。

叶子陵目光里隐闪过一丝赞意,双手放开马绳,怀抱双肘,嘴角噙了一丝漫不经心地笑意,长声道:“阁下若要出入平庄,不与东家打声招呼,似乎并非为客之道啊。”

黑袍的将领嗤声一笑,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勒住马,才似笑非笑道:“沛姚将军?幸会。”他的语气清冷,让叶子陵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与某个熟稔的人极为相似。

两边的士兵一字排开,乍然有了风云对峙之感,两个领兵的人,一个谩笑无状,却气焰昂然,一个面目不辩,却自有一番肆意气度。

叶子陵扫视一眼,才慢慢收紧了手臂,将马背上的纯琅弓挽在了手中,静静垂在一侧,才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严逸。”黑衣的男子口中吐出两字后,目光落在叶子陵握弓的手上,瞳孔骤然紧缩,“纯琅弓?”他凝结了眼神,喃喃道,“《异物志》中有记载:‘弓身黝黑,弦色青蓝,千丝而不断,万箭可齐发,是为纯琅弓。’”

“好才华。”叶子陵轻轻抬起纯琅弓,迎着月色,弓弦幽然闪耀着湛蓝色清光,静道,“这也是友人相借之物,子陵希望,能用此弓,驱尽扰我国土之人。”

“友人。”严逸重复了一遍,才清醒了眼神,冷厉道,“既然如此,道不同,就请将军出手吧。”

严逸扬手一抬,长发吹过脸上的面具,翩然冷峻。只见他身后的兵马已冲了三骑而来,尘土飞扬之下,面目不清。

叶子陵刹那左抬手,右执三箭,连射而出,三枚弓箭斜飞,如碎玉连珠,直击那飞马而来的三个士兵,堪堪射入三匹马的眉心,众人只闻三响长嘶之后,才见那马上之人跌落,然还未落地,叶子陵又是三箭,连扣疾飞,正中心口。

严逸微微并了双指,轻在腰间一扣,长剑握入手中,甩脱长弓,冷然而笑:“在纯琅弓面前,其余的弓箭不过是废铁罢了,何敢掠其锋芒?”

他横剑在胸口,剑心闪过一丝精光:“我愿以冼粤剑,一试将军之纯琅。”

叶子陵长声而笑,张弓而起,渐渐肃冷了神色:“三箭,如何?”

严逸微一颔首:“好。三箭定胜负。”身侧的士兵却近身与他低语了几句,叶子陵明显看到他的手腕微微动了一下,才慢慢收紧了指关节,扬剑而起,冷道,“来吧。”

叶子陵忽地意味深长地一笑道:“且慢,不如我们交换兵器?”

严逸顿了手,抛剑而出,道:“有何不可?”他接过纯琅弓,轻轻将目光落在弓弦上,手心握紧,微闭了眼,犹豫了良久,才霍然打开弓,双指夹一箭,扣在弦上,另一手握弓,拇指顶住箭尖,冷光一掠而过,静默指着叶子陵。

叶子陵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双目灿烂,纵然是在夜空中,也是如星光璀璨。

第一支箭离弦而出,穿透了空气,直掠飞扬。

叶子陵扣紧剑柄,单手在马颈上一撑,翻身而起,横手一剑破空,衣袂翩卷如风。只听“铛”的一声,那支箭一斩为两半,而叶子陵单足立在马上,脸上笑容肆意,右手执剑,飒然之气流泻而出。

一剑霜寒,一箭惊天。

严逸默不作声,只是再度抽箭搭于弦上,缓缓道:“第二箭。”

他拉开弓,渐渐张如满月,那浑身冷落的气息与漫天的清净月色相交织,照耀在他深青色的面具上,修长静冷的手指倏然放开,又一箭闪电般向叶子陵直直冲去。

叶子陵长发飞扬,身影一跃而起,犹如纷临纵飞的惊鸿,轻袍缓带,却潇洒自如。左足翻踢而出,剑光化作清影万千,生生将箭挡回,向严逸回射而出。

那个黑衣的身影终于动了,广袖如飞,两指并出,夹住本就攻势稍逊的箭,微微一滑,指间真力一动,“喀嚓”一声,箭身已然被他折断,掉落黄沙之上。

叶子陵挑眉一笑:“出第三箭吧。”

严逸却忽然伸手,慢慢移上脸前的面具,手按在上面,沉寂了许久,只听到风呼啸而过的余音,才蓦地揭下面具,任发丝轻扬而出。

那张犹如镌刻的容颜,仿佛能在风中凋谢一般,静如磐石,却冷似夜雪,俊秀素清,肤色因常年在外奔波而略显黑,可一身孤傲却仿佛能够昭告,上天入地,谁与争锋?

叶子陵的眼里冷光微闪,那是棋逢对手的欣喜以及对未知挑战的战斗感。

严逸唇角漫出淡漠的笑意,眸光一动,一眨眼未完,已是箭如奔马,飞快掠出。叶子陵的笑容渐渐严肃,因为就算是他,也未曾看清严逸拿箭的动作,几乎只是一瞬间,就只能看到一缕银芒,仿若幽魂一般,飘渺而出。

叶子陵飞身而起,凌空一剑斩下,再也没有了多余的招式,只是那一剑,风卷了十四州。

严逸的马嘶鸣一声,烦乱地踢着蹄子,他手上暗自加了内力,勒住马,却觉肩上一重,剑气已贯穿左肩,一溜儿血珠沁出,染了一小片猩红。

抬头之时,他却依旧从容镇定,因为他看到了,他的对手,同样也流血负伤。

叶子陵右手抓着那支快如飞翼的箭,满手的鲜血滴落,从指间渗出,融进脚下漫漫黄沙之中。他慢慢绽开笑容,似是随口道:“平手。”微微眯了眼睛,“真是不幸呢,分不出胜负了。”

严逸淡淡一笑:“你的右手有旧伤,算不得平手,技不如人,我严逸不是输不起的人。”他回身调转马头,却被身后之人阻止,清了声音道:“严大人,湘夫人请您守好平庄。”

严逸目光一斜,似剑锋利:“莫非我就去不得北边了?”

那人微微冷笑,目光却径直注视了叶子陵,勾勒出一个诡谲的笑:“夫人说,容朔兵营,她亲自去关照。”

叶子陵和严逸的脸上同时骤然变色,一片苍白,无意之间,相视一眼,却仿佛风驰电掣般明了了什么。

叶子陵蓦然仰天清啸,直上云霄,如战场上马蹄的铮铮奔踏,又似万千刀剑激击,隐约有一种悲壮飘逸在空中。

原本在辛垣皙帐中紧张等待的沐颜隐约听见叶子陵的声音,不由站起身,暗暗收紧了手心。

辛垣皙静静摆了棋盘,手执黑子道:“大小姐何必着急,将军此声长啸,气息虽略有紊乱,却并不是虚弱之象。”

沐颜顺势又坐下,勉力一笑:“我不熟知这些,让先生笑话了。”

“大小姐不如与皙下一局。”辛垣皙略一顿手,“执白子吧。”

沐颜起手,微微沉吟着,才与他一步一步地下起来。

辛垣皙棋路平稳,心思缜密,沐颜攻势凌厉,不留后路,俨然是两种风格。

一来一往之间,时间过得飞快,却见一小兵入帘道:“禀告军师,前方有敌入侵军营。”

沐颜猛一回首,脸色已隐隐有些苍白。

“放心,不是子陵那里出事了。”辛垣皙随口一句,才看向那士兵,斟酌着道,“叫子谦来吧。”

“依先生看,这是何故?”沐颜静神思索片刻,才道,“莫非是声东击西之策?”

“如尔所言。”辛垣皙长声一笑,“子陵不归营反是好事。四万多名士兵都在平庄,我们这里就算被围,那又如何?沙漠之中,要隐藏几百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比如?”沐颜淡漠含笑,“风尘?”

辛垣皙摇头道:“那太冒险了。”棋已下了一半,两人势均力敌,黑子龙蛇飞走,白子却固守城池,与方才初始已是大不相同。

他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大小姐可愿意与我赌一次?”

沐颜诧异道:“先生有妙计?”

“大小姐是否一直在寻找陆副将的下落?”辛垣皙别有深意地微微一笑。

“先生知道真相?”沐颜又惊又喜,忙拱手一礼道,“还请先生告之沐颜。”

辛垣皙怅然而笑:“他,始终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军人。”

沐颜静柔一笑:“他一直,都能给别人带来力量,能够为了守护他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安危。”

“是,就像大小姐所说的那样,为了自己的国家,他可以深入敌军,弃自己的生命于不顾。所以,大小姐应以他为自豪。”

沐颜手上的棋子蓦然落地,清脆地一声响,才让她回过神来,看着辛垣皙,一字字道:“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大小姐请节哀。”辛垣皙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这是陆副将的遗物,大小姐收好。”

“我不相信。”沐颜一把抓过玉佩,眼里渐渐渗出泪水,“叶子谦明明说他是投敌了,怎么会好好就出了事?”

“子谦是他的好友,自是要瞒着。”辛垣皙眼里却不易察觉地滑过一丝深意。

沐颜却无言凝咽,她此刻再也没有去顾及国家大义,而是一心去悲恸,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陆湛背负了骂名,只要他留下一条命回来见她。可是那样,那也不是她心中的陆湛了,那个黑衣肃冷的少年,如此风华,却又同她一般冷清骄傲。

她本以为,他没有那样多的热血,只是单纯地去为了理想而奋斗,却不知,他是那样决然的人,为了容朔,可以放弃与她的感情,可以放弃少年时最珍贵的回忆。这样的决绝,就算是她,也从心底里感到了战栗。

她无声地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低头看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的“颜”字,却仿佛刺痛了她的眼睛。滚滚的泪水留下,滴落在玉佩上,染出道道泪痕。

直到此刻,她才清楚地记得,那个阳光照耀的清晨,那个黑衣的少年在院落里凭剑而舞。

风雨萧瑟之中,他抱她一直跪着,而她的手中,死死抓着母亲的牌位。

马场尘土飞扬的尽处,他握住她的手,教会她射箭纵马,赠她纯琅名弓,一箭几可射穿天地,快到无可比拟。

她不相信,不相信她等了三年的结果,就是如此苍白而空洞。

她拭了泪水,抬头看着辛垣皙,道:“先生请告诉沐颜一切的经过。”

辛垣皙长叹一声,道:“他那日领兵与湘夫人交战,势单力薄,一直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子谦就带了兵马在山边,被戎狄人死围着,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陆湛被湘夫人带走,手里的剑脱手而落,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也曾看到,那袭曾经冷傲不屈的黑衣,染血班驳,那曾经修长干净的手,伤痕累累。

一战到死,亦不肯休!

“那么,他只是被带走是么?”沐颜紧追不舍,“你们并不确定他是真的死了,是么?”

“不,我夜探过戎狄。”辛垣皙微微合上眼,“听说,他是湘夫人亲自下令处决的。”

沐颜一个踉跄,扶着椅子坐下,眼里眸光深聚,咬着牙道:“湘、夫、人?”

南有锦颜姝,北有翟湘姣。

这句传遍大江南北的歌谣,谁没有听过?

她从未料想到,那个与她齐名的美丽女子,竟如男子一般,手段残酷如斯!

“唰”地一声,帘子被人卷起,翩翩白衣而入,行礼道:“子谦见过军师。”目光落在沐颜身上,拱手道,“公子。”来的时机却是如此的恰倒好处。

沐颜深吸了口气,依旧心气难平,伤痛难忍,别过头,清冷了声音:“子谦多礼了。”

叶子谦眸光深沉,似是洞明了一般,转首向着辛垣皙道:“先生,今夜入侵的敌兵,领军之人,身穿红衣,似是女子。”

沐颜霍然站起,眼里风冷的光芒仿佛能凌迟了人去:“先生,戎狄有多少女子能够领兵作战?”

辛垣皙仿佛明白了她的想法,静了眼神,转过身去:“只戎狄皇帝第七女萧翟湘一人。”

沐颜目光中第一次有了席卷而来的杀意,阴影沉沉,宛若欲来狂卷的风雨,那背后深沉的绝望和伤痛,都被这素冷的眸光掩盖,只剩了一片冷厉。

慢慢地,她勾起清冷的笑:“先生,我要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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