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失忆(1 / 1)
怎么办?几百个念头在脑袋穿梭。救or不救?It is a question. 我用脚踢踢他,好像晕过去了,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不由得抖抖索索的将手凑到他的鼻子,还好,还有呼吸。犹豫了半天,一咬牙,转身走了两步,转头,回了两步,又转身这样反反复复了几次,最后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良心,决定先送他去医院再说。
吃力的将他扶起。真是的,沉得不行。幸好我有一些底子,要不然怎么也撑不住他。也是王司晨命大,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师傅是个热心肠的人,不仅不嫌弃他,还帮忙把他抬上车,到了医院,还帮忙叫医生。等我忙碌完,把王司晨送到急救室,那位见义勇为的出租车师傅已经不见了。真是好人哪!
等我一静下来,我才想起来,怎么王司晨会跑到A城来?难道之前Peter说的枪战,就是指他?那为什么他没有被警察带走?他身上有没有中弹?会不会牵连到我?一堆的问题都快把我压倒了。我不由得思索偷跑的可能性。要是我现在跑走,应该就和我没什么牵连了吧。可惜,还没有等我付诸行动,医生就出来了。
医生问:“你是病人家属?”
“我…”还没等我答,医生又说:“病人的头部遭到撞击,目前,已经初步止血、包扎,颅内有没有受创,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这样,你先带他去做CT。”
迷迷糊糊的做完一系列检查,天已经亮了。各项指标都表明王司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昏昏沉沉的站在他的病床前,听着医生说要注意的问题,等到医生走开,我才想起,我要偷溜的念头。
我犹豫了一下。本来与他结怨,现在正好救他一次,不知道可不可以消除他的怨气?不过想想,这个个性阴沉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而且他现在穷途末路,还被人打成这样,救他就意味着麻烦。
打了个电话给江杰时,手机关机。握着手机想了半天,觉得还是算了,反正把他送到医院,也没有把他扔下不管,剩下来的事情,我也管不了。打定注意,我抬脚就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我倏地一下转身,瞪着他。他头部绑着绷带,虚弱的躺在床上。原本凌厉的双眼现在看来一点气势也没有,茫然的双眼透着一丝脆弱与稚气,看上去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我连忙把医生叫过来,医生又替他检查了一遍,最后说:“可能是头部的撞击导致暂时性失忆。”
我问:“那他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生摇摇头说:“这个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要看他的恢复情况了,就目前检查的情况看,他的颅骨没有损伤,可能是脑组织损伤。”
站在病房外,我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这个我曾经万分恐惧的人。现在怎么办?我开始浮想联翩,是不是那个私生子在追杀他?失去记忆的他不是很危险,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要我救他,我又百般不愿意。心情很是复杂郁闷。
走进房门,王司晨已经睡着了。我从没有看见他睡着的样子,双眼紧闭,浓密的长睫毛如蝶翅般垂下,安静而稚气。说实话其实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丰神俊朗,惊若天人,我不是没有发过花痴,被他惊艳。我想这是一种女□□帅哥的本能。后来的事实告诉我,王司晨这个人不仅性格诡异多变,个性阴狠毒辣,而且太过花心,女人太多,不,是男女通吃,与我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若不是白紫胭的消失,我们也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更不要说有什么交情了。如今,他记忆全失,回到香港就是死路,我能伸手把他推下万丈深渊吗?
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还是决定先照顾王司晨,静观其变。剩下的事情等过几天,联系上江杰时时,再问问他怎么办吧。
王司晨渐渐醒过来。也许是雏鸟情结,他一看到我,就抓住我的手问:“我是谁?”
看着他茫然纯真的眼神,我不由得气闷。这个害我的人,我还要帮助他。突然一丝念头闪起,我笑盈盈的对他说:“你叫旺财,是我弟弟。”
他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不信喃喃道:“我叫旺财,那你叫什么?”
“我叫李婉婉,是你姐姐,以后,你就要叫我姐姐,知道吗?”我决定了,既然决定要救他,也不能白救,怎么着也得让我逞逞口舌之快吧。
“我叫旺财?”他仍是一脸怀疑的盯着我。
我跳起来,凶神恶煞的说:“不相信就算了,我才懒得理你。”转身就要走。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有一些慌张的说:“没有,我没有怀疑。”
惊慌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鹿,小声的解释:“一切都那么陌生,只有你让我觉得熟悉,我忘了很多事情,刚才只是对“旺财”这两个字比较陌生….”
看着那无辜而惊慌的眼神,我的心不由得一软,装作生气的说:“旺财啊,你知道姐姐在外头工作多辛苦,你竟然不学好,到处打架,你对得起我吗?”
“我是跟人打架受伤的吗?”王司晨低头,一脸愧疚的样子:“姐姐,对不起!”
“嗯,谁叫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呢,这次就原谅你了。旺财,你要争气啊,妈妈还躺在医院,需要我们照顾,你就不能少叫我操点心吗?”我大声喝叱他。
他低着头,听我说。等我说完,他抬头,内疚的看着我说:“姐姐,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好好照顾妈妈,不惹事生非。”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没办法,余威啊。想想说:“你在医院再观察几天,过两天,医生说没事了,我们再出院。”
他点点头说:“那姐姐,你在医院陪我吗?”
“姐姐还要上班,不然你看病的钱从哪里来?”我有些不耐的对他说。
他乖巧的点点头,只是抓住我的手紧紧的,显示着他的不安。
看着他无助的样子,我实在是狠不下心,只好拍拍他的手说:“好啦,我去看看妈妈,晚上过来陪你。”
离开医院,我先打电话到酒吧请假。再去李露那里帮她按摩了一通。最后,去街上买了一些王司晨的衣服,还有一些洗涮用品。
在医院观察了几天后,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了,至于记忆的问题,医生也爱莫能助,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我只好把他带回家。不过,我没有把他带到我和李露的家,只是把他带到酒吧旁的公寓里。那里离酒吧比较近,万一出什么事情,还可以呼救。而且我还想好了后路,要是王司晨以后想起来责问我,我就说,当时为了救他,不得不姐弟相称,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_^
回到家,我累的不行,躺在沙发上再也不想起来。王司晨抱着一大包药品坐在我对面,问我:“姐姐,我的房间在哪里?”
我突然跳起来,对啊,这里是单身公寓,他住哪里?还有他的生活用品,我去哪里变出来给他?想了想,我只好继续编:“你到处惹事生非,和别人打架,我们在原来的地方都呆不下去了,只好逃出来。这里是我上班的地方,所以只有我的东西,你的东西都扔在旧房子了。”
“姐姐,对不起。”王司晨低头,一副难过的样子。唉,真是不习惯,一只老虎变成一只温顺的病猫。
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子,我的心也不由的一软,摆摆手说:“好啦,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好好养伤,什么事情等病好后再说。”
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那个,你这段时间就睡沙发吧,幸好这张沙发翻开也够大,等一下,我们去超市重新买些你用的东西。”
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虽然很累了,可是总不能让他用我的东西吧。算了,还是去给他买些东西吧。
尽管气质有所改变,可是王司晨仍然还是一个漂亮帅气的男生。头上虽然贴着纱布,但丝毫遮掩不了那俊秀的容颜,迷人的气质。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更显得他帅气非常。和他一起上街,回头率暴涨。频频被路人注视,我很是不习惯,暗中思索,下次给他戴个帽子,墨镜什么的。
进了超市,他就像个好奇宝宝,一双闪亮的眼睛东张西望,不停地问我:“姐姐,那是什么?我们可以买吗?”
“这个好像很好用。”“啪”的一声就扔到购物车上。过一会儿,突然大叫:“姐姐,姐姐,这里有内裤。”
这下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回头看我们,更有甚者,还对我们指指点点。我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不由得黑着脸冲他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他委屈地低头,默默的推着车。看着他那委屈的神情,我又有点愧疚,唉,怎么跟带小孩一样。不由得柔声道:“好了,好了,说话要小声些,你看大家都在看我们了,要什么就扔到车上。”
一听我态度软下来,他又开心起来:“嗯,知道了。”
等我们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拎回家,我是真的动弹不得了。我们只好叫了外卖回来吃。吃完,我收拾了一下,转头,发现趴在沙发上的王司晨,简直不知疲惫为何物,兴奋的按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看着他精力充沛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生,大叫一声:“旺财”
没反应。
再叫:“旺财”
仍然没有反应,怒及,冲过去,拧起他的耳朵,大声叫:“旺财”
他茫然的看着我,过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在叫他,一边陪笑,一边说:“叫我啊?什么事?”
我气极,指着他说:“你,去给我把这张沙发搬到那边,翻开。”
“哦”看我生气了,他也不敢顶嘴,乖乖的过去,把沙发推到旁边,翻开之后看着我,我大声吩咐他,让他套上被套,枕头套什么的。结果,他瞪着被套看半天,挤出一句话:“有没有说明书?”
我一下子晕倒,只好苦命的帮他把床铺好。之后扔下他,去洗澡。劳累了这几天,我差点在浴缸里睡着,原本只是疲惫,结果洗完澡,发现全身酸软无力。匆匆套上睡裙,迷迷糊糊的往卧室蹭。
经过客厅,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黑暗里静静的盯着我,我吓一跳,一哆嗦,一丝冷汗慢慢渗出,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一下子恼怒异常,不由得凶他:“看什么?睡觉,还有,不许进我的房间。”
恼怒的绕过他,回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还细心的把门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