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的背影里有无尽悲愤(1 / 1)
出谷后才发现,那小山谷隐在山中,山外已经秋风萧瑟,谷中却春光明媚,这世上还真是一桩奇事接着一桩奇事。他本来已经死定的人,遇到了零零七,虽然零零七转眼不见,却救了他的性命。
而他和那个无暇又是怎样的缘分,居然出谷后,还是要从她身旁下手寻找零零七,零零七找到自然不愁找不到零零捌。那么就从无暇开始吧。
零零九背着包袱向少年说的西照最大的煤矿走去。
西照的煤矿很多,是汉周国最大的煤矿基地,其实汉周国在当今胡夏、立荀三国鼎立的版图中,是个国土面积最小的国家。虽然它国土面积最小,却有着天下最好的粮仓——商土、最大的食盐基地——贝洲,最大最好的煤矿区——西照、最多的铁矿区——东贾。这四大优势资源让汉周国土最小,却最为富有,其他两国对它虎视眈眈,却因为汉周国人少却全民皆兵,每每侵犯该国,都被誓死保卫国土的国民将侵犯全部阻击。于是才有了当今虽然平静却暗流不断的三国鼎立的局面。三个国家都是横跨在这片大陆上,大陆四季分明,每每到了冬季,几乎三个国家需要御寒取暖的煤都要由西照来供应,于是这里商家众多,外围也有汉周国的十万大军看守,不仅保护这片大陆最大的煤矿,还因为西照离京都太近,不保不防岂不太容易让其他两个国家钻空子。
零零九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走进西照就被特令征兵。
原来,几场寒风过后,还未到深秋,人们已经觉得冷不堪言,冬季似乎要提前来临,于是各国商家纷纷提前云集到西照煤矿这里采买。西照煤矿的开采、运输、贩卖也到了最紧要关头,两万兵士加入进去也不能应急,汉周国直接到旁边村庄征兵,怎奈附近村庄的人几乎都已经到西照来讨生活,征兵征了半天也没征集到规定的人数,由梁风老将带领的梁家军便紧急在西照四通八达的的大路上干起征兵的活来,因为汉周国的全民皆兵的规定,只要出了征兵特令,所有汉周国的子民接到征兵令就必须加入进去,很快一万特令征集的兵士浩浩荡荡向西照挺进了。
零零九看着自己穿上的这身兵士装,不禁好笑,还以为找人比完成师父交付的任务容易,没想到到了现在,出来这几天死了人、进了妓院、几次险些被人杀、最后居然被征兵去挖煤。师父要知道,肯定要气得狂吐血,不,肯定会喷血而亡。
他这么想着随着大军走进了驻扎在煤区的一个个临时搭起的帐篷里。
“嗨!小白脸,我看你一路了,总是带着笑,你笑啥啊?走在大路上被征兵了还乐?”零零九刚坐到分配的床铺边,旁边的人就好奇地问他。
他摸摸脸,他一直在笑?他抬脸看旁边的人,那人是个黑脸的小伙子,脸孔四四方方,眼睛黑黑亮亮倒是个直爽的汉子。他反问道:“为我们汉周国尽力不是每个子民的福分吗?”
那汉子一听他这么回答,一愣,用看傻子的眼光上下打量他一番后,不屑道:“装得还挺像。走路都晃三晃,怎么给咱汉周国尽力?切!就是一只会耍嘴皮子的小白脸。”
零零九也不恼,躺倒在床上不再说话,而是愣愣地看着帐篷顶。
“喂!我是孙董,从贝洲来的。你叫什么?”旁边的黑脸汉子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裴以诺,京都人士。”
“喝,还是京里来的,难怪一口一个为汉周国尽心尽力了。我不想这么多,做完这一个月的兵,我就要赶回贝洲。看来这次来西照非常不是时候啊。”那人说着,转头又对旁边床铺的人作介绍。
零零九头隐隐有些疼。
那里面有一根银针,一根控制战奴的银针?
这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没有了那段记忆呢?
战奴?
他曾经在搜索的所有跟暗门渡府有关的资料里知道,这是暗门渡府四府之一的一个府专门职责,就是训练战奴。战奴的来源不清楚,却知道进入这里的都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训练方式不详,却知道每五百个战奴里只能活一个,那唯一活着的战奴和其他活下来的战奴形成战奴营,执行保镖、暗杀任务,顶尖的战奴升级为暗卫保卫皇帝和左丞相,同时为左丞相和他背后不知什么的集团肃清宿敌、以及掳掠大批财富,他们碟门多次派间谍杀左丞相,八年间不知杀了多少次,零零二、零零五、零零六三个间谍都折损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杀中,他——怎么可能跟这个战奴营里的战奴有干系?
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吗?
医圣说师父知道,可师父跟他一年说的话不知有多少,真是如滔滔河水,怎么就没见他提过一次?甚至跟他说起战奴营训练战奴的方式、如何躲过战奴狙击、暗杀的功夫时都没有过不同寻常的表情,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不是师父错了,就是医圣彻彻底底错了,或者,只是骗他?
“你们第十队吃过晚饭就睡,明早到运输组报道,负责将第十矿坑的煤运输到采买组,记住了?”带领他们的队长——张甲在帐子里刚喊完,刚才那黑脸的孙董嘿嘿笑道:“还以为这次倒霉要去坑里采煤,没想到干的是运输兵,好啊,嘿嘿,好啊。”
看来,谁都知道,分到采煤兵去采煤是最脏最累的活。
零零九暗暗运气,内力恢复了三成。
这比死期将至的感觉好多了。
今晚,要不要去探探无暇究竟去了这偌大的西照的哪里?
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如今兵士、商家众多的煤矿,到底能干什么?无暇也越来越像一个谜团。
零零九想着,面前没有浮现无暇委身在他怀中或是打人时一脸强悍的样子,却无端端在脑海中浮现出无暇一身白衣无声地走出湖心小筑的样子。瘦高的背影里,仿佛透出一种极端的悲愤,当时他没察觉,可那个背影里怎么会有一种深深的悲愤呢?那悲愤像一把无形的刀隐在空气中,仿佛要劈开外边的空气、湖水、一切的一切,可却又好端端的都隐藏在无暇的背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