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绣江山之情篇(1)(1 / 1)
御书房内,烛火明亮,满室尽是茶花香。
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一方砚台精致典雅,色泽黑而细腻,这个时候,我原本应该在批阅奏章,可是,我却没有。
我深吸了一下鼻翼处的淡香,幽远飘渺,若即若离。
傅手而立,双目细细打量着墙上的那幅图——突然,眉间一拧,仗袖一挥,那幅画便如期落入暖炉中,顷刻间燃为灰烬,我转身坐在书桌旁,心底却越发烦躁。
五年前,北钺内乱,先是左相谋反,后是太子凤非逸逼宫,境外,更有东秦偷袭边关,我嘴角泛开笑意,我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没想到,那场战争中却成就了一个北钺的千机公子,而不是我南临。
千机公子月玄机,一代军师,算无遗策。曾在北钺边关大破倾天城十万大军;曾在点将台上,还我女儿身,让无数男儿尽汗颜;能让凤非离弃后宫而专宠一人的女子,翻云覆雨,一整朝纲的女子,淡笑间锋芒毕露的女子……
三年前,派去北钺的人回来了,同时也从曾经的北钺宫廷画师手中高价带回了一幅画。
我轻轻打开画卷,惊叹之色溢于言表,不是因为那画中女子的绝世容貌,而是为画中那股气势磅礴的风姿而震撼,云雾之色,女子素裳简服,遗世而立,卓约地隐现在轻渺云层间,自云端俯瞰群山之下的滔滔江水。她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美目,如止水般平和纯净,嘴角绽放的一丝笑意,仿佛茶花般清淡。
此画甚妙之处,在于它传神,既可以看得出她眼前是幸福的,可是内心却又是矛盾的,那双眉拢烟,略带着淡淡的愁绪。
一人自身后轻拥着她,嘴角同样泛着一丝笑意,那男子曾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一统大军,豪情万丈,却在这个女子面前偶现难得的一道温柔,他的手绕过她的细腰,紧握着女子的手,画末处填着贞元一百一十七年春作。
我的心底竟然突然起了一丝莫名的恼意,平静下来细想,原来我气得不过是站在她身侧的人是凤非离,却不是我而已。我暗自哂笑,萧瑾:你何时变得多情了?仅一幅画而已,若是世上真有如此奇女子,为何只是传闻,而未见北钺的人站出来证实,东秦更是三缄其口,倾天城每每提到,欲言又止,恐怕是言过其实了吧。
可是,三年后的金銮殿之上,我却为了这个自己曾经的想法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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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岳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生生地正在龙椅之上,那张容颜过于醒目,以至于即便已过三年,我依旧记忆犹新。
一袭白衣,清雅脱俗,远观似山涧深幽的茶花,近看他眉目清秀,面如冠玉,竟让人惊诧于世间任何华丽辞藻,也不能形容这张清俊容颜。
我眉目扫了眼朝堂,又何止我一人失态?
——北钺炎帝凤非离的皇后月玄机!
我轻笑,只有这次,却是真心的舒展了笑意。
明知她乔装打扮混入我南临朝堂,居心叵测;明知应该将她拿下,切莫养虎为患;明知她的从容笑意并非出自真心,但是,我还是选择将她留下。我倒要看看如何一个女子让凤非离日夜难寐,如此纵容——也许,这只是我的托词,我却宁愿选择相信我是理智的。
朝堂之上,巧言辩驳让我眉心一悦;不顾众人反对,公然为尹家说辞,我不驳她;巧杀萧然,我也随她,反正我们两人的目的一致,何必顺手推舟。
渐渐的,开始想见到她,眼前真的那人是她,她可以与众人侃侃而谈,与卫临煊横眉相对,唯独对我,却始终敬而远之,她对我的笑意永远不及眼底,好几次,我很想见她突然生气的模样,想要故意惹怒她,不经意的去触碰她,调笑她,我却恋上了这种感觉……
心底嫉妒也愈演愈烈,我突然嫉妒起凤非离来,画上她是笑的淡然,轻搭着他的手,仿佛是一种依赖,也是一种信赖。虽然眉间忧郁,但是看得出她很幸福。
而如今呢?为何我却连她的真实都无法看清!
御书房内,看着她急于赶回府的模样,我便起了逗弄之心,随意的一句话,却激起心底一阵浪——如果入住后宫……我心底竟有一丝企盼。
世人曾说,一个君王最要不得的,便是“情”字。
我原本只是想暂时将她留在南临,慢慢去发现她究竟有何过人之处,驳众人夸大的言论——一个女子如何能撼动大局,我不信!
可是走得越近,却越让人不由自主起来。我的心开始起了一丝涟漪,深知我的人,给我的评价必是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就连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如今,我却开始质疑……
不行!也不能!我决不能让我不需要的东西蒙闭双眼,我自七岁便不知情为何物,亲情?友情?爱情?在皇位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所以一狠心,我便“收了”她的好意,纳了惠妃,可是自纳妃之后,我虽然夜夜宿在锦惠宫,外界谣传四起,只有我和她知道,我从未碰过她……
若是真要说亲昵,只有在她面前,那是为了想要看她急促不安的样子,看她满脸羞红的女儿态,别有一番趣意——她的脸上不会只有一幅恭敬的假象。
如果说我还做对了什么事?那就是娶了那个女人,就像一块跳板,可以让我随时看见她,随时拿梅嫣做借口,把她召唤入宫,见到她,心情便开朗许多。
月玄机啊月玄机,为何会有你这样一个女人?既然出现了,那就别想逃走,就算是凤非离打来,我也不还。
月玄机——我要定你了!
(也许有些急促,有问题和kaka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