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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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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顺着一块块暗红陈渍的边缘游走,眼中浮起了一片水雾,这架解剖台是老型号的了,四个角已经有点磨损,台面被渗透的血迹染出一块一块难以清洗的斑纹——需要经过多长时间,做多少次的解剖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仁乐把注意力从解剖台上转移到四周,环视了一圈——阴阴湿湿,灰蒙蒙的,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很陈旧,空气中还隐隐飘散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嵌在墙里的架子上放满了试管容器,玻璃壁上结出一层淡黄的药垢。有装内脏标本的,有装化验药水的,都贴着标签,排地整整齐齐。

啊……她幸福得要死了!

自从七岁那年被带进爸爸的实验室后就再也没兴起过那种接近疯狂的兴奋,没想到现在又能体验睽违已久的感受。

感动……感动地一塌糊涂!

而且这里比爸爸的实验室大多了!被批准拥有私人实验室的医生本来就少得可怜,所以像规模这么大,设备这么齐全的,大概就只此一间了。

啊!啊!啊——柯医师实在是太伟大了!

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心里[扑扑]直跳,流失的仰慕一点一滴又被吸了回来,感觉就像初次听到他名字时的心情。

[柯医师!]很热切地握住他的手,像两国领导会面,[作实习学生真是太好了,还能参观你的实验室!]

[唉…嗯。]柯施低头看向被握住的双手,想起第一堂课时她也是这么握着他的手自我介绍。

[我可以仔细欣赏吗?]拜托拜托拜托!她等不及想看看摸摸抱抱了!

[当然,请随便…]

仁乐在听到前面两个字后就[刷]地放手,跑到工具台边上,眼睛晶晶发亮地瞅着上面的勘查箱,有检材箱,器具箱,鉴定箱……

[可…可以打开看看吗?]说着手就已经伸了过去。

柯施点了点头,走到她身后,看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心里直冒笑泡。

她表现得活像个找了几十年才找到一处宝藏的穷海盗。

不过,对仁乐而言,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比宝藏更有价值。

她攀着箱子的边缘,脸凑得很近,眼光在一件件器具仪表上流连,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然后探手进去,两指拈起一根缝合针夹到眼前,慢慢地搓着转了一圈——针的表面雾雾的,已经失去原有的光泽,弯曲的针头部分有点扁平,使用了很久的老东西了。

把针插回去,眼光又移到旁边的立式冷藏柜上,外型很古老,看起来又大又笨重,只适合用在固定地点。

仁乐侧移了两步,打开柜门,拉了一半的时候又飞快地关回去,五指扣着把手发了一会儿愣,把头扭向身边的人,[厄……这里面的…干什么用?]

[有的是用作培植细菌,还有些作试例,用在上课时讲解。]

[我知道,我想问的是……]把柜门拉开一条缝,伸手掏了个罐头出来,[这个是干嘛的?]

柯施仔细一看,包装上写着[天堂牌午餐牛肉]

……

……/////

[不止这个,还有…]仁乐把罐头放回去,探进头,低低念的声音从柜门后传来,[力力壮牛油菠萝包一袋,极乐营养奶酪半盒,心肝宝贝DNA牛奶三瓶……快餐猪排?嗯?手术钳?]

还有一个大大的□□采集瓶,上面贴了张纸,写了一个字——[水]……

听她念完,柯施才抓了抓后脑,笑得有些不自然,[我一个人住这里,在哪边吃饭都一样。]跑上跑下的也很麻烦。

关上柜门,看向他的眼神高深莫测,叫人猜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看了一会儿,她问[那个手术钳是用来夹牛排的吗?]

[主要是。]被她的眼光看得心里发毛。

仁乐走上前持起他一只手,翻开掌心摊在眼下——很大的手掌,除了关节部位的后茧,还能清晰地看到指腹和掌间的斜痕,深深地陷进去,周围还有些蜕皮……

她盯着那几道斜痕,目不转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一样,深深陷在某种意境里。

凝神望了几分钟,突然细细叹了一声,似乎是脑中所想的问题始终得不到答案,最后无奈放弃。她退了一小步,正要松手,却被忽而拢指的大掌反握住。她一愣,抽了抽……没抽出来,又用力抽了抽……还是抽不出来。

那只大手并没有太用劲,至少她没感觉到疼,可是那力道恰巧让她无法挣脱,很显然,大手的主人似乎不打算放开她。

仁乐抬头对握住她手的人笑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看上去开心得不得了。

就听她用很轻快很柔缓的语调发问,[柯医师,你也会看手相吗?]

[???——]柯施被问得一头雾水。

[!!!]搞了半天她刚刚是在看手相来着啊!

???

[今天去参观柯法医的私人实验室,心情亢奋。那里很好,阴暗潮湿,还散发出腐败的气味,和理想很接近。我突然发现,柯法医还是和正常人有一定的差距,正常人会把食物和那些人体内脏之类的摆一块儿吗?更别说他还用手术钳夹牛排。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毕竟和我原先所想像的他又重叠了不少,可是打开冷藏柜的时候,我除了疑惑还是疑惑,竟然没想到别的。知道他有特殊习惯后的兴奋和激动远远比不上看到那些陈旧地不知被用过多少次的器具时来得更具冲击性。不知怎么,突然间就想看他的手,他手心里的斜痕很深很清晰,被磨掉的皮来不及长出来就又被磨得更多……这很正常,长期握手术刀的医生都会留下类似的痕迹,就像我爸爸一样。可是他的……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深,鲜红的一长道印子斜着横跨手掌,像一条断路的窄沟。我看着他的手,竟然感动得想哭……我有点糊涂了……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直到现在还是摸不透……]

搁笔合上日记本,对着台灯发了一会儿呆,仁乐又打开本子,翻倒刚写完的那页,三行并两行地快速扫视一遍,突地捏住上纸页端使劲一拽,把它撕下来揉成一团,顺手丢进桌底的纸篓里,然后往椅背上一瘫,头枕着手臂,脚一撑一放,一撑一放,把木头椅子摇得[吱嘎]作响。

她搞不懂自己,真是搞不懂!是她想法变了吗?还是自己迷恋他迷恋到智力衰退了!

脚猛地一使力,前两条椅子腿被跷得远离地面,再一抬脚,连人带椅子[钪]地一声猛压下去,撞击时在地板上留下两个凹痕。

[妈的,不就是张脸吗?]

仁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站起身走到床边扑倒下去,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又骂了脏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天两句,创下迄今为止的最高纪录。

???

[这…这是什么?]

包妲婷呆呆地站在教学楼大厅里的展板前,被夹在里面的一大张海报夺去注意力。

[怎么了?]跟着走过来的邰斯人凑上前一看,推了推眼镜,把海报的题头念出来,[柯教授和一年级新生关系暧昧……哦,□□曝光了,哎哟!]

——小腿被狠踹。

包妲婷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对后面磨磨蹭蹭游啊游地好友招手大叫,[仁乐!你快点过来!问题大了!!]

[什么问题?]仁乐慢吞吞地晃到她身前,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好像一夜没睡好。

[这个!]

包妲婷手一指,她顺着望过去,视线对上被钉在海报中央的照片上。

——是昨天和柯法医在公车上的照片。

仁乐走近,脸几乎贴在展板上,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忽然皱起眉头,[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到人脸,谁照的?]嗯!技术有待加强!而且图便宜,居然用打印的!A4照片纸,喷墨痕迹太严重,颗粒粗得叫人不敢恭维,这种东西也能放进展板?拜托!省钱也不是这样省的!

啥米?她居然还有闲心思计较角度问题?

……是该计较,这个角度看起来…太那个了!感觉两人亲密得过火!

[我的大小姐,你先别急着看照片,你看看海报的内容哎!]

[内容?]仁乐把眼睛移到最顶上,从标题开始一行一行看下来,[关系暧昧……师生的不伦之恋……]

[靠!是谁贴在这里的!根本就是想闹得全校皆知!]包妲婷一手撑在板上一手按着额角。

怪不得打进校门起,就感觉大家都把眼光集中在他们周围,一开始她还没在意呢!

仁乐嗤笑一声,[不伦之恋?太老土了吧。]师生怎的了?又没亲缘关系,哪来的不伦,这写海报的家伙思想太落后,需要进行换脑手术!

包妲婷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看着海报,不免有些担心,[现在该怎么办?]

[凉拌。]邰斯人一本正经地抢答。

[凉你个头凉!]她没好气地吼他,又把眼神转向好友,[这家伙搞这种东西,十有八九在针对你,该怎么解决?]不管这照片是符合海报所描述,还是纯属捏造谣言,但可以肯定一点,这事没那么容易了。怕就怕学校会插手管下来!

仁乐耸了耸肩,口气意兴阑珊,[没什么好解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

喂喂喂!不要说得那么不在意吧!会让她觉得自己的担心很无聊哩。

[快上课了,我们先进教室吧 。]仁乐拍了拍她的肩,[身正不怕影子斜,妲婷,你放心好了。]别说没有这档子事儿,就算她和柯医师真的有什么…也不需要别人[多费心]。

见她笑容沉着,包妲婷[嗯]了一声,龇牙咧嘴地对展板扮了个鬼脸,又抬脚踹了下底座,才骂骂叨叨地上楼。

二楼过道的白板上——贴着同样的海报和照片,

三楼过道的白板上——同上,

教室前面的大黑板上——同上

后面的黑板上——乖乖不得了,都写成板报了!

有没有搞错啊!

包妲婷垂下双肩——谁那么有闲功夫?不仅抢了她的饭碗还敢涮到她罩的人头上!别让她抓到小尾巴,否则…哼哼!

[乐乐麻烦大了。]邰斯人四下看了一圈,察觉所有的同学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没办法,这年头个个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妒贤嫉能!光实习的事就弄得风云暗涌,招来不少敌意,碍于没理由没权利,不敢理直气壮地找碴,现下可终于给他们逮到突破口了,看仁乐不顺眼的家伙们会善罢甘休才有鬼!!

就在她思考该怎样帮好友排忧解难的时候,矛头所指的人却老神在在地踱到自己的座位上,伸手到抽屉里拿书。

[啊呀……]

仁乐抽出手,侧弯腰看着抽屉里的东西,然后把它们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摆到桌面上。

[什么东西?]像个礼盒一样,还有一叠信纸。

仁乐一张张地翻过纸页,嘴角越扬越高,[不晓得算不算情书。]说着把东西递给好友。

[情书?]包妲婷接过来,粗略地看了一遍,每翻一页眉毛就竖起一寸,等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眼睛都要喷火了。

[里面写了什么?]看见她的表情,邰斯人好奇地把头凑过来。

[全是狗屎!]刷刷刷几下把信纸撕得粉碎,揉在一起使劲砸在地上拼命用脚踩,[x的!□□看多了是不是!!]欲求不满不会自助啊!?敢写这种流氓信来yy她家仁乐,活得不耐烦了!

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邰斯人很小心地退了一步——他大概知道信的内容了。

想了想,又退了一步,然后推推眼镜,目测一下有没有远离暴龙的喷火范围。

踩啊踩,直到把那砣碎纸踩到烂趴趴,她才抬头,看到好友拆开盒子的包装,粗声粗气地问,[又是什么?]看她笑得那个样子就知道没啥好货!

[礼物。]仁乐笑眯眯地把盒子捧到她眼前。

她低头一看——哇靠!避孕套!?

……电动按摩器!?还…还不止…

[这玩意儿很贵吧,不知二手转让能卖多少钱…]

哈!?

包妲婷张口结舌,眼睛脱窗地看着好友握着一个超华丽地自动伸缩□□放在眼前欣赏。

仁乐转动□□,翻来调去地研究,突然看到手柄上有一个绿色的按钮,拇指一按下去,前面的伸缩头立马出出进进地动了起来。

[看,还会动呢!]口气兴奋地叫人直汗。

[拜托…唉,仁乐!]看到从教室门口进来的人,包妲婷连忙拍拍她的肩膀。

可惜仁乐只顾低头研究,没接收到她示警的眼神,又发现一处很不起眼的开关,一拨——

[哎哟?还会旋转嘛。]边说边举起来展示给好友看。

偶地天呐!

包妲婷捂住半边脸,恨不得抢过她手里的东西毁尸灭迹,可惜来不及了!

[沙,仁,乐!]

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仁乐反射性地回头,没看清是什么人就惯性地脱口而出,[请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会造成极大的误会。]

[什么误会?我看不是误会那么简单吧。]梁依茹高高仰着头,用鼻孔对着她,眼神斜过去看了看她手里一边伸缩一边旋转的□□,眉头跳了几下,[沙同学,请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东西带进学校,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交际场所。]

她在暗指仁乐私生活不检点吗?

[你……]包妲婷想出言反驳却被好友一个闪身挡在后面。

[这不是不三不四的东西,这叫按摩器,结合了现代科技和人性化的设定,专为广大单身妇和老处女排解生理需求,外形美观,简便实用。]仁乐按掉开关,把□□随手扔进盒子里,[而且,这些东西也不是我的。]

梁依茹脸色泛青,特别是听到[老处女]三个字时,面皮还抽动了一下,抖落不少□□,[院长请你走一趟,你有什么解释到院长室亲自说给他听吧。]

[仁乐犯了什么错?有什么要解释的!]包妲婷跨了一步挡在她前面,一米七八的个头颇具威胁力。

梁依茹退了两步,谨慎地盯着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难道还想动粗?

[妲婷,院长只是请我走一趟,或许是喝茶聊天也说不定,没什么大不了的。]仁乐把她拉到一边,拍拍她的手臂。

梁依茹暗自松了口气,听到她说的话,[哼]了一声,挖苦,[喝茶?别想了!你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退学吧。]

仁乐按住又想冲上去理论的人,率先走到门前,[梁教授,你不一起去吗?]妲婷要是火起来可不得了啊……会出人命的。

梁依茹瞪了包妲婷一眼,把桌上的盒子一捧,[咔咔咔咔]地走出去——什么人交什么朋友!都不是好东西!

[你踩你踩!你再踩用力一点啊!最好把鞋跟踩断!]瞪她?怕呀!

[婷婷,这种事乐乐自己能搞定,你就别瞎操心了。]邰斯人走到她身边蹲下,把她脚边的一团破烂捡起来,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包妲婷不解,跟着走过去,[你干嘛?]

他没回话,把一张张碎纸摊开在桌上仔细端详……

???

上课铃响了有五六分钟,柯施才抱着教材走进教室,看到黑板上贴的海报时脚步微微一顿,接着缓缓走到讲台后面,视线直接落在最前排的空座位上。

[仁乐呢?]询问的眼神移向后面。

包妲婷靠在椅背上,跷在桌上的脚抖个不停,隔了好半天才回话,火药味呛鼻,[院长托老女人带话,请——仁乐去做客了!]

柯施没说话,也没对她目无尊长的态度和言辞表示责难,只见他盯着后黑板看了很长时间,突然把手里的书往讲台上重重一拍,转身走出教室,什么交待也没留下,连声招呼都没打。

在他走了没多久,邰斯人把头凑向前排的人,悄声道,[乐乐的想法我是摸不清,不过柯法医肯定是有那心思。]

[什么?]心思?他在说哪国语言,怎么听不懂?

包妲婷回头想问,却看到他坐了回去,敲敲桌面上的纸,语出惊人,[我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了。]

[是谁?]

她一怔,之后猛然想到他的特长,连忙追问。

邰斯人招招手,叫她把头靠过来,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然后坐直身体,看她眯起了眼睛,捞起几张碎纸,绕过桌椅,笔直地朝前走去。

当火山爆发的声音传来时,他又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双掌相合——婷婷可是校际空手道大赛的冠军得主,初高中加在一起连任六年,希望她别被气得忘了这一点啊~~~

阿门!

邰斯人闭起眼睛,聆听响彻教室的美妙哀号~~

???

刚上六楼过道就听见高分贝的声音从顶里面的房间里传出来,隔音设备形同虚设。

柯施眉头微聚,加快步子往里面走,推开院长室的门,就看见梁依茹站在桌前指指点点,呵斥的声音从没间断过,而仁乐则低头站着,一言不发。

[我说,梁教授,事情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院长打着笑脸在一旁调解,还不时掏出手帕擦擦汗。

[没我说的那么严重!?]调子升了两个八度,[院长,这关系到本院的声誉,怎么能说不严重!?]

[这…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就算是没误会,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这所学院之所以年年爆满可全是托柯大医师的福呢!院长两边为难,突然听到敲门声,瞟向门口,顿时喜上眉梢,像是松了一口气,[柯主任,你来得正好啊!]

柯施走到仁乐身边,见她仍是低着头,撇撇嘴角,[院长,现在是上课时间,请让我带她回教室,有什么事放学后再谈也不迟。]

[柯主任,你不认为有必要解释一下吗?]梁依茹抢先开口,把桌上的海报拿到他面前抖了抖。锐利的眸子直扫院长。

院长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柯主任,你还是先把事情跟她说清楚吧。]要不然,她会继续口沫横飞,用超尖厉的嗓音荼毒别人的耳膜。

柯施把海报拿过来看了一下,脸色依旧平静如昔,[这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班车里被塞得满满的,人挤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不希望类似的海报继续出现在校园里,这是一种毁谤和诬蔑,必要时,我不排除采取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

把手中的海报叠起来放回桌上,双手□□衣袋,先扫了一眼院长,后才看向身前的女人,眼神冷冷的,带着警告。

被瞪着的人脸色一下难堪起来,攥着窄裙的手颤啊颤的,握得指关节都发白,咬牙忍了很久,终于又想到一件可以借题发挥的事,[好吧,就算海报是捏造的,可是你看看这个!]手往后一挥,指向桌上的包装盒,[居然把这种东西带进学校!就算不退学也要接受处分!]

柯施走上去一看,脸色沉了几分。

[仁乐,她说的是吗?]语气很平淡,不像是在质疑,只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是。]仁乐垂着头,发声细弱,不仔细听还以为她在梦呓,[那些东西不是我的。]

[我亲眼看见你在摆弄它,还想狡辩?除了你谁会把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进教室……]

[梁教授,注意一下你的措辞!请不要一再对我的学生进行人生攻击。]柯施加重语气,眉宇间含着隐怒。

难得的疾言厉色起到了震慑作用,梁依茹被惊了一下,还想说的话全被吓回肚子里去了,只能张大嘴巴,僵直在原地任脸色涨得发紫。

柯施呼了一口气,不再理会她,伸手搭上仁乐的肩膀,语调轻柔,[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东西是我在座位抽屉里发现的,不知道放进去的人是谁,因为好奇才拿起来研究。]仁乐抬起头,笑脸迎人,只是半睁半闭的眼睛像刚睡醒一样迷离,[是真的,不是狡辩。]

[我知道。]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阴影,心中像被无数小针轻刺,他隐约明白送东西的人抱着何种心态,所以不免暗暗自责,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柯施转头注视着院长,[我相信我的学生,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要带她回去上课,您没有意见吧?]

声音不高不低,口气不愠不火,却自有一股压迫人的气势。院长很合作地点了点头,目送他拉着小女孩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连连摇头。

等两人出去了好一会儿,梁依茹才反应过来,奔到桌前气急败坏地质问,[院长!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你想把这件事就此作罢吗?]

不作罢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要他砸自己的饭碗吗?他只是个小小的院长啊!!

[梁教授,你最好不要处处和柯主任针锋相对啊。]

院长恨好心的提醒,人家虽然好说话可不代表没脾气啊,为了将来着想,还是得看清自己处在哪条线上。

???

[抱歉。]

[嗯?]仁乐瞥向他,见他不再往前走也跟着停步回身。

[让你为难了。]柯施拨了一下垂在眼前的头发,朝前跨了一步,与她拉近距离,[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忧郁,好像背负了全世界所有的不幸。

[不怪你啊,我一点也没觉得为难。]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摆出那么愧疚的神色,看得她怪于心不忍的。

[仁乐,你…如果你觉得难过不妨说出来。]

真难过自然会说,不说当然就是不难过,难道她看上去像忍气吞声的人吗?

[柯医师,我现在的心情不算高兴,但绝对谈不上难过,和放学回家走在路上的心情差不多。]

说句良心话,从小到大,能让她觉得难过的事还真是少之又少,其中之一就是知道仰慕多年的他是个正常人……唉…到现在还会觉得郁闷啊……

柯施默默地盯着她,好像非要从她脸上找到什么异样的表情。

[你…不会生气吗?]被排挤,被误解,被苛责……就算不气也会觉得委屈吧…至少不该是这么麻木的反应。

仁乐叹了一口气——她要不要大哭一场或者是表现得像妲婷那么激动?大概这样他就会觉得合理了,可是,她不喜欢撒谎唉!

[柯医师,做人要轻松一点,什么事都较真的话会活不长的。]

什么叫较真?他在担心啊!

柯施被她的话说得哭笑不得,怎么变成她在[劝慰]起自己来了?

[你的意思是指做人要心胸宽广吗?]

仁乐古怪地瞟他一眼,[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那还能有别的什么理解吗?柯施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虽然她嘴上说得满不在乎,是真不在乎还是假不在乎可就不清楚了。

[仁乐…周六你还要不要去我的实验室?]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语气很谨慎,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问的时候不忘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当然去啊,怎么了?]仁乐眨了眨眼,突然[哦]了一声,敲了敲头,[柯医师,你是不是怕再被人拍照做成海报啊?有什么关系呢?你知不知道有句成语叫彩衣娱亲?虽然你不是老菜子,你娱乐的对象也不是你妈,但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你要引以为豪才对,况且你长相身材都一流,从哪个角度拍都很好看,或许拍照的人很崇拜你也说不定,给人家拍几张也不会多块肉…当然,拍得太多了可以找他收模特费,多划算。]

这是哪国论调?

柯施差点喷出来,发现她面部表情特别慎重,不怎么确定地问,[你,你在开玩笑吗?]

[嗯,我在开玩笑。]能看出她在说笑,有进步![你需要放松一下心情,所以我才说笑话逗你。]

……

用心良苦…呃…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

他硬是扯出笑容来显示自己被逗乐了,不想又被说成没幽默感。

[柯医师,你不用强皮所难,勉强的结果就是笑比哭难看。]仁乐义正言辞地说了这句话后,看到他上弯的唇型逐渐拉平,才恢复喜乐的笑脸,[好了,别想得太多,海报在无中生有,要是因此刻意疏远不就更显得欲盖弥彰吗?]

她倒坦荡得很…

柯施把眼光移到墙脚线上,欣慰之余不乏小小的遗憾。

[柯医师,你不会因为一张造谣生事的海报就把我列为拒绝往来户吧?]

啊,她的眼睛又垂成倒半月的形状了,那是她心情不佳的前兆吧……

其实她这种样子比笑话更能逗乐他。

仁乐见他一直不开口,以为他默认了呢。

[不会吧?]喂!不要那么没出息吧。

噢!眼珠开始往上翻了,柯施轻咳一声,赶在她露出鄙夷的神色前开口,

[不会,当然不会。]

没想到她的担心和自己相同……从表面上看确实没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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