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七章（1 / 1）
这城市的夜，灯火绚丽的广场中回荡着歌者低回惆怅的嗓音里透着对爱和纠缠的缘起缘灭，那首我午夜梦回时不禁落泪的歌：
………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看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似月色寂寞。
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
林男，若是我们可以再坚强一些，再痛彻心扉也纠缠着不放开。若是我可以更勇敢一点，更执着一点，是不是这结局就不会是现在的分属你我两个人的凄凉与落寞？
如果是那样，我是不是也许就不会再遇见其他的男人，不会再有这般的被屈辱的扭曲我的真心的痛楚，践踏我小小的自尊的残酷？而是，依偎在你温暖的怀里，听你告诉我，做你的女人，在你的背后被呵护着。为什么我的义无反顾的去爱带给我的却是满身愈合不了的伤痕？可是到了如此狼狈的地步，我还是爱着沈渊，甚至无法去回应温柔的韩旭和…你。对不起，对不起，在我踏入深渊的时候，我就已经画不出自己心的形状，也再没办法再去画出别人的心里的伤。
我无力的想着，将头靠在海报上，任凭自己放声的哭泣和颤抖的身体，恣意宣泄着所有不能再压抑的哀痛。
来来往往的人们在夜的街上注视着我奇特的举动，可是我管不住了。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小时候听人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只为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曾经是我对执着的爱最无尽的向往。可是再唯美的故事也不会曲折过冰冷的现实。此刻在绝望中挣扎的我若有选择，绝不要再回头，不要相遇，也不要再看清谁的脸，爱的，恨的。我都不要了。
后半夜，我疲倦的回到自己的公寓。
你去哪儿了？我刚踩上楼梯，就听见了暴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沈渊他像一头要撕咬的狮子一样站在楼梯间的黑暗处，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有点被他吓到，不自觉的往身后退了退，还没来的及说话，沈渊就一把抓住我的手拉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我。
刚刚的争吵，让我感到了心灰意冷。沈渊这样的男人，除了伤害，他不懂得怎样去和人沟通去学会信任一个人。想到我们曾经多少次因为他对我的不信任而争执的两败俱伤。他的决绝的话语一遍遍的撕开我的旧伤口，再随意划出新的伤痕。我爱他，爱的躲躲闪闪，爱的撕心裂肺，爱到了不能再爱。他不经意给我的所有痛楚我都自己抗了下来。他和我是不一样的，因为无爱而无心，才会总是随意的伤害。我做不到去伤他，一点都不行。
对不起…我低低的说：我只是出去走走……
他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抱紧了我，好像怕我会消失一般的死死搂住不放。
过了很久很久，他忽然在我耳边低哑着重复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轻轻的回答。正因为他不是故意的脱口而出那些话语，我更加明白我于他不过是可以随口及骂的对象，或者只是一个玩具，也许在他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一个人在一段时间内不停地受伤受伤再受伤，最后可能连痛是什么感觉都要忘记了。譬如我就是这样。
我没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微微撑开他的怀抱，平静的对他说。
不，我不走，他直视着我死水般平静的眼，坚定的摇头：我想留在你这儿。
我没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我只有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进去了我的公寓里面。
进屋里后，我直视着他，平静的一件件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沈渊紧紧抿住他的唇，没有像以前一样扑过来。
你…不要吗？我无助的问道。
沈渊的眼盯着我的不放，黑沉沉的眼眸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他忽而蹲下捡起我的衣服，轻轻喘着气帮我穿上，然后抱起我走进卧室里放在床上，他也躺下。抱紧我在他的怀里，我感受到那中温暖，刺得我心口疼痛，我猛然忙推开他，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太痛了，痛的我要窒息一样。
他被我震了一下，见我一脸的痛苦，忙问：你怎么了，汪然？恩？哪不舒服？
我紧闭着眼睛摇头，说不出的痛楚，只能以喘息来控制疼。
去医院！沈渊马上做出判断，二话不说就要抱起我走，我惊恐的发现自己被横空抱起，连忙抓住他的肩膀，软软的在他耳边说：不要……不要……
他的步伐停住了，贴上我的耳朵问：那你说你哪儿不舒服？
我抱住他的脖子，轻声说：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了。说着收紧了手臂。这样的沈渊我如何能拒绝？即使伤的彻底，只要他半点温柔我就不能再抵抗的住。
沈渊静静的坐下，也同样收紧了手背贴着我的身体。黑暗中只有我们紧紧的拥抱。虽然身体那样的贴近，我们的心却始终很远很远。他不会爱也不要爱，而我只是希望有个人能爱我过这一生。我们的观点完全的背离。所以未来也没有交集。然而沈渊的倔强硬是强留我在身边，造成我们互相的没完没了的折磨与自我折磨。可是他不放手，我也舍不得他。于是周而复始的挑战着极限。
我已经是极限了，再也受不了更多。
你要我吗？我闷在他的脖子上软软问道，他身体轻轻一颤。
沈渊有些迟疑的反问：你…刚刚说什么的？算了，我不好意思再问，于是便摇摇头。
他猛地用手扶着我的头对向他，再一次颤声问：回答我….你刚问我什么的？他的眸子里有一丝激动。
你要我吗？我无声的张口，比着口型。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见我认真的表情，闪着奇异的眸，重重的抖着说：要！我…我要你！我听到他的话，不再犹豫的贴上他的唇，轻轻吮吻着，啃咬着。
沈渊猛然反应过来，立刻变被动为主动，投入无尽的夜色里……
我甘愿的做了他的情人，而且是我自觉自愿的行为。沈渊的眉终于慢慢解开，他买了新的公寓给我，我每天的任务就是等他来，班也不上了。只要他来，我们就亲密的黏在一起，吃饭，□□，吃饭、再□□。他好像一点都不厌倦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脱，只有任己沉浮，过着单调的日子，只为一个我爱的男人。沈渊有时会说起以后我和他怎样怎样，我不想听，害怕听见更伤心的答案，我就堵上他的嘴，让他沉迷在我的吻里。
我也常常问自己：你对得起韩旭吗？一声不说就离开，什么都没和他说明白！他会怎样你考虑了吗？
我只有揪着心口，安慰自己：他会忘记我的，他会的。
那韩可依呢？你到底要做多少让韩旭伤心的事儿？她是他的唯一的妹妹，沈渊是她的未婚夫，是韩旭的朋友，你到底有没有大脑自己在干什么？
我只能哭着对自己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是离不开沈渊？我也不知道……
太疼的时候，我会取出刀片在手上狠狠的割下去，看着飞溅的血花儿，似乎心就不那么痛了。
你在干什么？！沈渊看见我拿到割手，几乎吼得掀了屋顶。他奔过来，拿布止了血，看着我平静的表情，好像一点也不痛似的。
日复一日的疼让我对手上的伤完全没了痛的反应。沈渊立刻联系了医生回家来给我查看病情，医生仔细的看着我呆楞的模样，神情沉重的对沈渊说：可能是轻度忧郁症。
韩旭的眉头又拧起来：有办法治吗？
她应该是轻度的，不难治愈，但是最好别再刺激她就好了。
我整整躺了3天，幽暗中醒来，看见沈渊疲惫而憔悴的脸，问：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倾身握住我的手问：手还疼吗？
不疼了，我抬起胳膊看着缠了几圈的纱布，有些想起什么。然后突然问：你……怎么过来了？他抓着我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放在唇边：以后别这样了好吗？他的眼底有一丝悲痛，我不想他难过。于是我微微点头，轻轻说：好。
自从我割伤自己以后就没再踏出过公寓一步。沈渊不准，我也不想。每天要定时吃药，有时一不小心忘记我就无法控制的大哭大闹。沈渊常常和我拼命的扭打在一块儿，最后不得不把我丢进浴室，打开冷水从我头上一倾而下把我浇醒。
医生时常来看我，情况并没有好，从他的表情我就知道。
“你找个人来看护她吧，她好像对你的反应比较大。”沈渊沉默的听着医生的建议，一言不发。
第二天我就搬回了自己的家，沈渊竟然叫了韩旭来看我。
“汪然，来吃点东西吧。”
我转过头一口口喝着韩旭喂给我的甜粥，心里是平静而安宁的，因为看不见一个人就不会去想。
“好吃吗？”韩旭从第一天来看我就是微笑的脸，然而他眸里的不安还是一点点的被我看透。我依言点点头。
“你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吗，汪然？”
我不想说话，其实不仅是因为抑郁症，也因为我不知道该和韩旭说什么，想来沈渊请他来看我，他一定了解我和沈渊还有牵连。我……他的女朋友和他的好兄弟兼未来的妹婿有暧昧……论谁都会愤怒吧，可韩旭没有。我不懂得这样的韩旭，所以没有脸面再要求他什么…甚至是跟他说话我都直觉是委屈了他。
像我这种女人，应该在古时候会受极刑吧。
我沉默的看着窗外，不回答他。
韩旭是坚持的人，从我们初恋时他就一直是。他的这个问题天天都会问我，即使我不回答，依然坚持着。
病情也好转了，我只是轻度抑郁症，本来恢复的几率就是百分百。看着韩旭日渐憔悴的脸和伤感的眼，我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今天也没有话说吗？”淡淡的哀伤飘入我的耳际，麻痹着我的神经。我静默的看着韩旭的脸，他的下巴上有一个细微的划痕。
我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受伤了……”
他的眼睛闪着光辉“你在问我吗，汪然？你在问我对吗？”
我点点头，继续摸着“痛吗？”
“不痛，不痛，是早上刮胡子的时候割到的。”
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差不多恢复到了常态。
“你不用上班的吗？”
“不用，我是老板啊，你忘记啦，汪然。”
韩旭笑嘻嘻的在厨房做着饭，朝身后的我答道。我撇撇嘴：“当老板就是特权多。真爽！”
“我这个老板现在在伺候你老人家呢。”
“干嘛，不乐意就回去呗！”我撅个嘴闷闷的说。
“哪能，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
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酸的一阵发麻，哎，韩旭，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明明知道又何必呢？
他到底是和我一样的傻子，爱情傻子。
这一段时间，沈渊都没有出现。我庆幸的也小小的失落。矛盾的无可奈何。我不能问韩旭，可是他懂得我的心。有些事，我和他总是要面对，比如：沈渊。
“汪然，你还想他吗？”
“……”我看着他，怔怔的。
韩旭苦涩的干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还故意问你？”他抬起深情的眼眸凝视着我：“可是，我既希望你幸福又希望你不要爱他……”
“对不起……”
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脑子很涨。
“我很为难，你还有……可可依……我只有她一个妹妹，她那么爱沈渊……”韩旭矛盾的不知该怎么解决。
“我不会和沈渊在一起的。”
这个事实我早就认清了，我爱他，而他不爱我，就是一种需求而已。我不想再折磨太多的人，我自己，韩旭，还有什么也不知道的韩可依。
“什么？”韩旭盯着我认真的神情问：“为什么？……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吧？”
我摇摇头，“我和他不适合，真的不适合……”
那我呢？他盯着我的眼睛问。严肃而执着的眸色。
对不起…韩旭，对不起，我……悲戚交加，我无从说起，背叛的人是我，我只能道歉但并没有想过要得到韩旭的原谅。
我一直都知道，你爱他。韩旭的眼里满是认命的哀伤：可是，我还是想赌一回，看能不能找回你遗落的心，结果我输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私。我眼圈泛红：我明知道自己是错的，却还是不肯放手，伤害了一个又一个。我真卑鄙…….
韩旭捂住我的嘴，轻轻摇头：不，我知道你努力了，这个结果我接受了，我接受了。汪然，你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我知道的。可是我强迫自己忽视，其实是自欺欺人罢了。
对不起，对不起……
此刻我除了不停的道歉也再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掩面而泣，我实在无法面对那个被我伤了的韩旭。
韩旭从身后抱住了我，深情的说道：我爱你，汪然，我是真的爱你。
我怔怔的僵住了，任由他抱着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感觉他的手臂越收越紧，我才渐渐收住眼泪，苦涩的说：韩旭，对不起……我不配你的爱….
不，这是对我的惩罚，韩旭闷闷的在身后说：如果我当初没有放开你……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我无助的摇头，可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还是没办法爱上这个男人了，因为我的心已经满满的都装满了沈渊。虽然他不止一次的伤害着我，我却放不下他。
韩旭有些难过的放开我，和我对视着问：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他…明明这么伤害你，为什么你却不能忘记他重新开始？而..却如此轻易的放弃了我…
是呀，为什么呢？我曾不止一次的问自己，都是伤害过我的男人，可是我就是忘不掉沈渊，他的霸道，他的微笑，他的吻….为什么呢？终于在一次次的争吵、追逐和强留中我才明白了我不放手的原因。
我转过身，盯着韩旭的双眸说：因为沈渊他从没有试图离开过我，一次也没有想过要放弃我。每一次我逃走，他就会想尽办法把我抓回身边。即使不是爱我，他仍会这么做……我想我爱的是他的执着
韩旭的眼中的光慢慢的淡了下去：是啊，沈渊他从以前读书开始就比谁都要执着，只要是他想要的，他绝对不会放手，无论是做生意还是…感情。
可是，感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一切，甚至与什么都不是。我要的他给不起，而他要的…恐怕现在的我也给不起了。
我看着韩旭问：你…能帮我吗？
他点头，坚定的说：你的事，我管定了。
我扬起一抹笑意：
给我找一个小小的地方安家吧，一个没有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