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董芸是个很完美的女孩，而且尤其的两面三刀，八面玲珑。来学校已经快半个月了。她俨然已经成了‘晨光’的校花，也是所有老师心中的完美好学生。男生喜欢她，就连那些个平时拿嫉妒当饭吃的女生也被她收拾的服服贴贴的。她身上有一种气质，那种完美的气质让人无法去
仇视她。她似乎成了‘晨光’的第二个房越陵。
可是彤影不喜欢她。虽然两人是同桌，但讲过的话加一块都不超过十句。彤影一直觉得董芸是喜欢越陵的，听说房禹申也正在撮合他们。那晚，董芸那落寞、绝望的眼神留给她太深的印象了。但是，董芸这一阵子的表现又象是对房越陵一点意思也没有。但如果真的没有意思，那为什么有的时候她看见自己和房越陵在一起，眼中又会有闪过一丝的恨意？
很不习惯碰到自己无法掌握的事和人，董芸并不可怕，查她也并不困难，但若她和自己一样是一个长久伪装的人，那确定她的目的才是最头疼的。尤其还是牵扯到自己最不拿手的感情问题。
所以，无论怎样，这个人还是不要接近的好。
而且总觉得自己好象在哪见过她。是在哪呢？
又是放学时间，彤影一个人走在木棉道上，赶巧迎着落日，步行回家。
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回家了。房越陵这个家伙，总是能在放学时间，在最准确的地方堵住自己，然后强迫的送自己回家。可能，真的已经习惯一个人了吧。即使身边的是一个自己喜欢的家伙，但还是觉得不习惯。仿佛黑白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了一抹色彩。感觉一下子无法适应。
今天，那个家伙因为要开会，所以没有办法送自己回家了。
音乐响了……是短信。拿出手机，打开来看……手机也是那个家伙买来硬塞到自己手里的。说是什么情侣手机。
可恶，身边到处都是那个家伙的影子。他买的手机，他送的手链，连衣服也是那次上街那个家伙选的。他真的就象自己的男朋友了。
可是，一切只是一场戏而已。戏散了呢？他留下的这些影子该怎么办？
“走到哪了？我们常一起散步的木棉道上吗？看到路边的树有没有想到我啊？可爱的影儿，今天不能送你回家了，可不要不习惯啊。晚上给你电话。 越陵。”
彤影瞪着手机，这个可恶的家伙。讲的什么恶心话啊……
不过，他怎么知道他不在身边，自己已经不习惯了呢。真是一只奸诈的狐狸。
习惯果然是一个可怕东西啊。
而此刻，‘晨光’偌大的会议室中…………………………………………只有两个人。
一校长，一老师。
晨光大学的校长大人，此刻正搓着双手，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一张脸已经快皱成了苦瓜。
而坐在对面的，我们的男主角，校长苦恼的根源。则还是那副老神自在的样子。一点也没感受到校长那焦急的情绪。虽说是在故意捉弄校长大人，但脸上的神情却还是那么的温和。有耐性的看着校长，等着他训示。
可怜我们校长大人，还正在苦恼着。
”越陵……越陵……你怎么还不开口问呢？”
等了好半天，见他好象真的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没办法，只好自己先开口了。
“恩……越……越陵啊。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想问你件事啊。”
越陵还是不开口，只是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爷爷和校长可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恩……那个……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事？”你不问我，我怎么接下去嘛。越陵这孩子今天真是不贴心。以前他可是很善解人意。
不知道，这为可怜的老……校长知道了他最疼爱的，那个最优雅温文，谦谦有礼的干孙子，其实是在故意耍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不过好在房越陵并不想把他气得吐血，他乖顺的问。“那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呵呵呵……”终于开口了。“是为了……那个……我听说你在和学校大一的一个女学生谈恋爱？是真的吗？”
终于问出口了。总算问出口了啊………………这下我可以瞑目了……啊……呸呸……讲错话了……收回，收回。
“是的。”
答得还真是毫不犹豫啊。“听说那女孩还是白家的人啊。是那个人的女儿？”
“是的。”
“啊……”没料到房越陵会回答得这么毫不犹豫，而且简短。害他一下子接不下去了。
幸好，我们房越陵一向是很善良，很照顾老人家的。
“校长。爷爷应该都已经告诉您了。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呵呵呵……”你爷爷要是不告诉我该多好啊。我当年怎么就跟那个土匪成了朋友呢？“那个……越陵啊……你毕竟是学校的老师。这个……师生恋，不太好吧？”
房越陵心里暗笑，爷爷看来真的很反对啊。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难道他们忘记了……
“如果校长觉得会影响学校的话，我可以辞职。”
“啊……”那不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于爷爷……我真的很喜欢她。这句话我在爷爷面前讲过，现在我对您还是这么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她的，如果您也不支持的话，我只有离开学校了。我不会让您为难的。”对付这位老人家，感情攻势才最有效。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果然，慈祥和蔼的于爷爷，彻底败倒在了干孙子的温情攻势下。
“爷爷不是那个意思，怎么会为难呢？我只不过是问问罢了。你要是真喜欢就要加油啊。加油……爷爷支持你。你爷爷那块，我会帮你的。”
很是豪气的拍拍宝贝孙子的肩膀，一副一切有我的神情。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宝贝孙子给设计了。
房越陵看着对面老人家洋洋得意的表情，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一辈子只有于爷爷这个朋友最长久。这位老人家，实在是单纯可爱得……太好骗了。不知道被爷爷骗过多少次了。爷爷这次不知道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事情就是这样了。”站在房间阳台上，房越陵正对电话那头的彤影讲述今天会议室发生的事。
“你都不会觉得愧疚妈？这样欺负老人家。”彤影习惯的数落一下他，虽然换了是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呵呵呵……”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感觉声音的主人似乎正十分的开心。“我的影儿什么时候变成了善良的天使了？”
“哼……”这头的却显然不太高兴。“任何人和你一比都是天使。”
“是吗？”一点也不生气。“可我不喜欢我的影儿是天使，我要她和我一样做一个魔鬼。”一副拉人沉沦的口吻。
声音里有着魅惑，一瞬间彤影闪了心神。这个家伙，最近总是讲一些暧昧不明的话。
坚决不要的口吻。“鬼才愿意和你一起做魔鬼呢？”说出口时，心却动摇。
“你会愿意的。我的影儿，你会愿意的。”他的声音很低沉。说在她的耳边，但更象是要刻在她的心上。
“……你……少来。你还没说过你和我演这出戏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不会只是为了气你爷爷这么无聊吧？”脸红红的。
“呵呵呵……”害羞了。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离开房家，我对继承房家的家业不感兴趣。至于，这些前奏嘛……应该是我离开前送我爷爷的临别礼物。”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是这么个不爱名利的人啊。”礼物？把他气晕算礼物？
“那是因为我只爱你啊。”
这个男人，今天是掉进了蜜缸里了。
“谢谢，我承担不起。”虽然心里甜滋滋的。“光是我们两的事，你爷爷应该不会将你逐出家门的吧。你可是他唯一的孙子。”
“呵……”唯一？声音里有了一丝讽刺。“所以，我准备另外一步棋啊。要让他真的愤怒，就要从他心里最痛的伤疤下手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才听到低低地声音。“你……恨你爷爷？”
房越陵心头一振，恨吗？“我也不知道……应该有点怨吧。但恨谈不上。彤影，我……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一样吗？或许就是我们有很多地方一样，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自己才会不自觉的轻松下来吧。总觉得自己讲的话他都能懂。
“不渴望家庭温暖的小孩是不是不正常。我除了死掉的奶奶，对别人都没什么感情。但即使是最亲近的奶奶，她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哭出来。心里都没有自己想象的悲伤。”叙述的声音很低，象在呢喃。象在自问。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正对一个认识了没多久的男人敞开心扉。
可他听到了。听到了她心中的疑问。“呵……在原本感情就匮乏的家族里，渴望亲情。才是不正常吧。”
极度嘲讽的语调。过了好一会，才问。“彤影……没有亲情觉得遗憾吗？”
“不。”肯定的回答。“虽然可能很奇怪，但我并不觉得遗憾。你呢？遗憾吗？”
“不。”同样的回答，一样的肯定。“我也不遗憾。”
受不了突然压抑的气氛。彤影先开口打破沉默。
“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说一点也不恨我了。”
“我为什么要恨你？”越陵忽然发现，那件事原来对彤影还是有影响的。或许，在这个丫头的潜意识里，她自己也认为当年那是她的错吧！
真是个傻丫头。
“你姑姑的死。如果不是我的出生……”如果不是你，那个女人就不会死。我们白家和房家就不会弄到这个局面。白家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生。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似乎从自己一出生，这些话就伴着自己出生了。
“胡说。”这丫头果然是这样想的。“我姑姑的死，是因为她自身个性所致。也是她和你爸爸那段纯利益结合的婚姻害了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出生只是为了你自己，不为别人。彤影……别为别人活着。”我会心疼的。
查过这丫头后，就似乎总是在注意她。慢慢看到她和资料上不同的另一面。似乎也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越来越懂她，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靠近她。等自己发现的时候，人早已印在心里了。
忽然觉得，他是那么靠近自己的心，一针见血的指出自己一直都不愿承认的一面。不在乎……？很难啊。这几乎是一句伴随着自己长大的话了。
这个家伙，他怎么会明白。
“哼……说的轻巧。”
“呵呵呵……”嘴硬的丫头。还是不要逼的太紧了。“对了。听说过王行这个人吗？”
王行？”听说过，他好象是爷爷的得力助手。爷爷很看重他，似乎有意思将表姐嫁给他。”
“是吗？”声音里多了一股怪怪的味。“影儿，你对白氏的事知道的满清楚的嘛。”
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少给我阴阳怪气的。我的目的你很清楚。若不是之前把我调查个通透的话，你会找我合作？”
“呵呵呵……相信我。真实的你比我查到的那些资料上的你有趣多了。也可爱多了。原本我只是想利用你的，可是在学校那些日子的观察，我发现，我们还是合作来的好一些。效果更明显。影儿，我不想对你隐瞒，我的下一步计划或许会防碍到你的目的。所以，我想先知道，你希望最后白氏会是什么样子，你真的想彻底毁了它吗？”
毁了白氏？“没想过。我和他们没那么大仇怨。我有不是复仇狂人。我的目的只是想在自己离开白家之前送他们一个临别礼物罢了。和你的目的一样。”虽然，这个礼物他们可能不会喜欢。
“这个王行有什么问题？”
“他……是我爷爷放在白望山身边的人。”一颗最后的棋子。
“什么？”这个房家老爷子还真是老谋深算啊。“王行可是跟在我爷爷身边快8年了。老爷子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若不是王行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都没出过任何问题，他也不会那么的信任他。”
“呵……看来我爷爷很了解你爷爷的为人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与之一比，我们家这位老爷子就太过天真了。你爷爷是打算用王行这步棋了吗？”看来，自己和房越陵的事是把这位老人家气到极点了。这回是不毁白家誓不罢休了啊。
“是啊。照房氏这一阵子的动向来看，爷爷怕是正有这个意思了。他不是想接管白氏，他是想彻底毁了白氏。”要不然也不会往廉正公署那发展了。
“这个王行可靠吗？在白家他能得到的可比房家给的多，你爷爷就不怕他反咬一口？”这个世界上，真正忠心耿耿的人不多了。
“呵……他或许会吧。但我爷爷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不是确实可以掌控的人，爷爷也不可能让他去做。”
“我越来越觉得你爷爷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怎么那么简单就让你给骗倒了呢？”
“他是很厉害啊。但在他心中，我是他唯一的听话、乖巧的孙子，是最不可能欺骗他的人。”
“你都不会愧疚一下啊。”真正可怕的人是你吧。
“呵……我说过了。这是我送他的礼物，虽然过程他可能不太喜欢，但结果会是一个礼物。无论怎样，他始终是我爷爷啊……”
这丫头，我有那么坏嘛。
“哼…真是孝顺啊。真感动。先把人气得半死，然后在送他一礼物把他高兴得活过来是吧。这种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了。你可别破坏我的礼物。不如先让你爷爷高兴高兴，让这个王行先活跃活跃。等你爷爷快收尾了，你再出来做好人也不迟。”她很是谦逊的建议着，可最后却变成了一副如果你赶破坏我计划，我决饶不了你的口气。
呵，这个丫头刚刚还说我呢。“丫头，你也够狠的呀。”
“哪里，跟大叔您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谈恋爱是不是都要煲电话粥的。两人居然就这样一直斗嘴斗到天亮。于是第二天，当彤影发现自己就要迟到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该骂那个家伙，还是骂自己了。